地检署,玉新县最高权力机构,平常只会审理一些大案子的地方,今天开庭了。也许大部分的人不知道今天这里会审理什么,即使是雨宫绫也是第一次以旁观的身份坐在这里。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身边的少女。虽然不是代表学生活力的水手校服,而是一件普通的休闲裙,这位立川高校的女王还是穿出了自己的风采。
「作为立川高校的学生会长我有权力了解案情审判,希望你们能够酌情通融,当然如果你们无法做决定,可以通知一下你们的上级,我想他会同意的。」
脑海中不经意间回忆着少女面对地检署执法人员的强势姿态,雨宫绫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就是立川高校的强势女王。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此时还没有正式开庭,雨宫绫异样的眼光,佐川真梨很快就发现了。
“也许是吧,感觉会长今天格外的亮眼。”
“是吗,那就谢谢雨宫同学的夸奖了。”
脸上扬起笑容,佐川真梨表示心情还不错。
“来了来了,绫,你的小女朋友来了,话说你想好怎么帮忙了吗。”
一旁的上衫仁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的气氛。
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来的上衫仁,雨宫绫目光转向了大门。那里一个熟悉的少女身影被警察押着走了进来。少女眼神似乎因为看到很多人有些惊慌,不过好在一旁的一对满脸愁容的中年夫妇安慰着,倒也不是太糟糕。
雨宫绫一眼就发现那对夫妇中的妇人正是自己认识的北野太太,另外的中年男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与熟识的人打招呼,只是脸上堆起来的笑容很是勉强。
与此同时,门口又是一对身穿黑衣的夫妇脸色憔悴的抱着一块盖着黑布的木牌走了进来。如果不是曾经动用能力以池上真弓的身份在过去的‘幻境’中生活了一天。雨宫绫也很难想象眼前这两个仿佛枯槁的‘老人’会是池上真弓的父母,看样子失去女儿的痛苦对两人的打击比想象中还要大。
好了,被告原告都到场了,看样子要开始了。
而事实也正如雨宫绫所想的那样,两方的亲人家属落座,地检署的执法人员也从侧门鱼贯而出,来到了自己的岗位。
简述了一番法庭的纪律,中年法官才开始这起亲友凶杀案的程序。
“肃静!肃静!现在请原告方律师呈堂供词。”
法官话音落下,池上真弓父母身旁,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就是原告方律师了。
“咦!竟然是他——”
男子刚刚站起来,雨宫绫就听到耳边的佐川真梨微微惊疑了一声。
“这个律师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雨宫绫转过头看向了佐川真梨,他可是很少看到这个少女如此惊讶的。
“福本鹰司,瀛都有名的青年律师,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所在的安源事务所,在瀛都很是臭名昭彰,传闻安源事务所,接手官司的唯一标准就是钱。为了钱他们可以泯灭自己的良知,为人渣翻案。虽然不是其它的事务所不做这种缺德事,但是直接标榜出来的只有这家事务所。”
“这股不良风气没人管吗?”
雨宫绫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只为钱办事的事务所。
“有光明就会有黑暗,真正上层社会的人,谁都懂,没人会愿意无缘无故的去惹一身臊的。”
冷笑着佐川真梨,眼中一抹讥讽一闪而过。
这样吗,佐川真梨的神情都落在雨宫绫眼中,明白了什么的雨宫绫只能沉默无语。
而就在雨宫绫和佐川真梨谈论结束之际,场中的形式也发生了大变。在福本鹰司咄咄逼人的攻势之下,被告方的中年律师节节败退。
“既然,你并不能拿出你的当事人不在场的证明,那么也就说明她就是杀人凶手。”
指着一脸茫然的北野遥,福本鹰司毫不客气的说道。
“既然是杀人凶手,那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法官大人,凶手至今都没有交出我当事人的头颅,这样的认罪态度极为恶极,根据223条法规,当事人认罪程度极差的情况下应该重判,我建议判处死刑为好。”
“啊!怎么能这样,遥还小啊,我女儿不会是杀人凶手。”
“冷静冷静,亲爱的,不会有事的。法官大人会给小遥一个公道的。”
福本鹰司控告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北野太太更是差点晕倒过去。除了池上夫妇脸上面无表情,其它大部分在坐的人脸色有些难看。
死刑说起来简单,但是真正落实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以平常心面对。
“看到了吧,这就是安源事务所的行事风格,他们无关良知,只是为钱而行动,所以手段非常狠辣。”
佐川真梨的话音适时的响起,雨宫绫慵懒的双眼也微微眯了起来,就算北野遥是凶手,但是未成年加上失忆也远远够不上死刑。法庭之上,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看出来了,那个年轻律师的确有几把刷子。
对方把口调定到最严重的死刑,事后可就算法官不会判处死刑,也一定会是很严重的刑法。那样的话,对方对自己当事人也有了交代。
真是高明的手法。
“你——!我的当事人,是精神出了问题,无法回答你这些指认。你的这些话是污蔑。”
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身为北野遥主辩律师的中年男子,显然有些慌了神。场上的差距也在此刻拉开。
“很搞笑吧,两个当事人的惩处,竟由两个无关的人,用双嘴来决定胜负。”
佐川真梨,轻轻笑道。
“是啊,但是正是因为当事人无法头脑冷静的坐下来协调事情才诞生的律师,不是吗。”
看着场中越来越不利于北野遥的形式,雨宫绫叹到。
“bingo!既然你还觉得自己的当事人无辜,那么我们就继续好了。法官大人,我这边还有一个证人,现在就等在门后,可以传唤吗?”
面对有些失态的中年律师,福本鹰司嘴角微弯,不再理会对方的叫嚣,转身对着法官恭敬的鞠了一躬。
“肃静!原告方请求传唤证人,予以通过。”
“谢谢法官大人。”
福本鹰司转过身看向了大门口,大门也适时的打开,一位老者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白花花的胡子,一丝不苟的领带,虽然人老了,但是那双精光闪闪的双眼随着脚下的步子一步步走来却刺的常人不敢与之对视。仿佛对上一眼,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会被发现一样。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头。
“岸本太夫!”
“啊咧!原来绫酱也知道这个人呐,看来不用我介绍了呢。”
雨宫绫不由自主的念叨出对方的名字,佐川真梨倒也没太过于惊讶。
“岸本太夫,虽然说在瀛都只是一个排不上号的侦探,但是在老一辈中却属于家喻户晓的名侦探了。据说他经手过的案子比一些真正的名侦探都要多几倍,也算是一个老怪物了。”
“那是,毕竟年龄摆在哪里,对了,绫,你好像对侦探很感兴趣啊。”
“没办法,毕竟涉及到了北野遥的案件,这个人还是了解一点的好。”
面对佐川真梨的询问,雨宫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那绫酱听说过鬼侦探吗,三年前横空出世,解决了数起玉新县遗留数年的恶性杀人抛尸案件,名震整个玉新县,据说与瀛都来的天才名侦探交手不败。而且传言这位大名鼎鼎的鬼侦探就是玉新县本地人。可惜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每次出现总是带着恶鬼的面具,就如昙花一现,崛起还不到一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如果能见到的话就好了,我一直想撕下他的面具瞧一瞧是人是鬼。”
身子一僵,嘴角轻扯,雨宫绫瞬间感觉有些不好了。
“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不好意思,我先去方便一下。”
“喂喂,绫,你方便个球啊,你女朋友快都没了,你还有心思方便!还不赶快想办法。”
“女朋友没了,我还有妹妹。”
上衫仁:“……”
“妹妹,妹妹。绫那家伙果然是个妹控的禽兽。”
上衫仁一脸羡慕嫉妒的神情,看的一旁的佐川真梨嫌弃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雨宫绫消失的背影,佐川真梨才回头看向了法庭之上。
随着岸本太夫这个老人的到来,台上北野遥的辩护律师神情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动摇了。
“肃静肃静!证人报上你的信息。”
“鄙人岸本太夫,职业是一个侦探,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呈上几件证物,另外希望看到凶手能够交出死者的首级伏案认罪而已。这是从现场搜集到的手机碎片,目前已证实是犯人所有。虽然没有找到凶器,但是现场也检测出了当事人的指纹,这些种种都证明当事人在死者被杀的那一晚的确就在凶杀现场。”
“那么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为什么失忆。一种原因是看到了真正凶手杀人,另外一种就是自己杀了人。当然,因为当事人和死者是亲友关系,出事前也在一起,那么可以排除第一种了,犯人有能力杀掉死者,为什么要放目击者离开,而且事后也没有袭击目击者的事情发生。”
“所以,让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吧。两个少女在一起玩耍时,闹出了矛盾。不小心为了一点小事打了起来,据我所知,死者池上真弓那天心情很不好,因为她刚刚失恋。而当事人北野遥从小就喜欢和人打架。这样就完全有了冲突的可能。”
“打架嘛,难免会有失手,当事人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死者。为了掩盖罪行选择了割下死者的头颅掩盖真相,小女孩嘛想事情自然简单。但是亲手割下亲友的头颅,这个刺激也的确够让人‘失忆’的了。”
“当然,法官大人,这都只是鄙人的一些猜想,最终由法官大人定夺。”
岸本太夫微微鞠躬退到了原告席。
“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上衫仁,撸起袖子就准备站起来,却被佐川真梨抓住了肩膀按了下来。
“坐下!别冲动。据我的调查,岸本太夫与安源事务所可是有不小的联系,会睁着眼说瞎话,也可以理解。”
“那,岂不是糟糕了。”
家里开柔道馆经常与不良打交道的上衫仁也不是初入社会的白纸了,自然明白了佐川真梨的意思。
“是很糟糕了。”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身边的空位,佐川真梨皱起了眉头,右手食指不停的敲着木制扶手,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