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与作家】
前略
我拿着手中厚厚的A4纸穿梭于人群当中,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环节,丝毫不怠慢。走廊尽头,编辑部的主编大人正在做最后的校正,门口大大的艺术字很是吸引人--------《支离心》 八月八日 著。诚然,这本小说在这次寒假里我自告奋勇的成为了作者的助手。在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过后,我在家里一刻也闲不住,碰巧有一天在编辑部的楼顶上看到了横幅。
在爱华小姐的家里,东西依旧是胡乱放置,而且在关键的几天里,她甚至蓬乱着头发,眼镜上蒙着一层雾气,顶着凌晨的寒流就起来赶稿。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因为大多时间我都在纸堆里打盹...我的任务便是早起给爱华小姐倒杯咖啡啦,整理稿子啦等等。编辑部的工作我是插不上手的,毕竟爱华小姐也是编辑,大家都在为她的第三部小说的出版忙前顾后。我有幸能够接触到作者的原稿,只不过并不是我这个年龄段能读懂的东西就是了。
寒冬的凌晨,阳光来的总是漫长,大约7点的埃特蒙德还弥漫着雾气,窗户上结的冰凌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拿着牛奶放多了的拿铁,我用体温将楼梯间的玻璃融化出一小片,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在街道上晨练,从他们口中呼出的蒸汽就可以大约了解外面的温度。
“爱华小姐,你的咖啡,我放在后面了。”
“嗯。”
明显听出爱华小姐出于本能的反应,她或许都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我凑上前去,看到打字机上面黑压压的文字,便退居二线,不忍打扰。
我仰面躺在一楼大厅的藤椅上百无聊赖,平时的爱华小姐还会和我聊聊天,让我帮她试吃她最新独创的菜肴和甜品,现在处在小说的结尾关键时期,爱华小姐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和我好好聊过天了,连三餐都是自己点的外卖,有时我去的早还会把新买的金芝士甜甜圈和巧克力牛奶带过来。家里的卫生都是我来打扫,如果我不来一天,外卖盒子和满地揉皱的纸团就会铺满整个二楼。本来爱华小姐就一直想找一个助手辅助她完成小说,只是在我看来,她更需要一个人来照顾她,说起来,爱华小姐还没有男朋友,转念一想其实编辑部的大部分都是单身女性,不是她们性冷淡,而是周围的工作环境很少能接触到异性,加上少有假期的加班,致使她们根本没时间去想恋爱的事情,我作为一个男性出现在编辑部都算是奇闻异事了。
午后,爱华小姐的小说已经到了最后收尾阶段,猛伸一个懒腰,接过我递上去的A4纸,放在桌子上。
“哎,快完成了,可以偷会懒了,弗拉德,做我的助手辛苦吗?”
说不辛苦是假的,不过出于面子,我还是摇摇头。
“年轻就是好,像我这种被催稿的老阿姨可羡慕你了。”
原来二十多岁的工作女性都喜欢用‘老阿姨’这个称号么?
“走吧,我请你去吃饭,就当是谢谢你了。”
即便我婉言谢绝,爱华小姐还是持强硬态度把我带到了一家离编辑部不远的店里。
“弗拉德,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吧,我看看。”
最终,我点了一份龙虾焗饭,一杯柠檬茶,还有两对烤翅中。爱华小姐说我点的太少了,又加了一份牛排和ketchup意面,给自己点了一份三明治和炸薯条。
“不用和我客气,多吃点,这些天我知道把你冷在一旁很无聊,就当是犒劳你了。”
“爱华小姐,你的小说什么时候能上市呢?”
“不知道,差不多一个月以后吧。”
“那么久啊,你不是已经写完了么。”
“还要纠错、排版、发行,很多事没做呢,估计到你开学的时候差不多就能上市了。”
“哦哦,到时候我去书店买一本来。”
“呵呵。”爱华小姐禁不住笑道,“你还是多看一些和学习有关的书吧,我自己都从来没有买过自己写的书。”
...
后日谈,丰盛的一顿晚餐伴着数月来的第一次降雪结束,爱华小姐担心我回家危险,还帮我买了一把雨伞让我带着。我没好意思要,但是她却执意要买我也没有拒绝,在编辑部的门口邂逅了几个刚刚下班的编辑,其中几个是我之前认识的,寒暄过后,我便和爱华小姐她们告别。
冬日的第一场雪,洁白而又令人心安,在安静的小巷里,我似乎能听到雪花落在地面的声音,抬头望着深蓝的夜空,雪纷纷扬扬地在半空中起舞。街道上偶尔驶过一两辆车子,把地面压出两道印痕,穿过埃特蒙德的大街小巷,今天的城依旧和平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