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潮起潮落

作者:魔法少女芙露露 更新时间:2019/4/18 23:57:47 字数:3129

三年后……

三年前对水之国的友好接收,加上人类首次对魔族军的远征,这令长期孤立状态的火之国取得了另外两国的极大好感。这一次远征虽然没有达到所想的一举歼灭魔族,但在牺牲一位英雄的前提下,人类勉强接触到了魔神实力的冰山一角,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已知的事物再强大,也比来自未知的恐惧强些。

然而其中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这位英雄所属国并非火之国,而是光之国的一员,据说这是因为英雄其母来自光之国,属于光之国原圣女。火之国的远征中,强者独独牺牲了光之国的,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的种种问题。好在两国并非不可协商,在英雄父母的出面下,两国并未发生巨大的摩擦,将问题顺利解决了。

三年前的战役并不只有那么一场,有光之国的首都设伏,也有水之国轰轰烈烈的举国抵抗,还有土之国据城顽守、再以出其不意的奇兵斩杀魔王的壮举……再加上各个城镇内对魔族潜伏者的挖掘、人类对抗魔族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这三年里,除了在火之国后方建立开拓地,准备重新建国的水之国外,其余三国签订了对魔族条约,三国每年向魔族领前线城邦提供一定的人力物力财力,让魔族永无天日。

由于水之国国土上的人类被魔族杀光殆尽,等到各国有了喘息的机会,水之国原址已经散播开了瘟疫,残破不堪的尸首遍野,就算火之国军已经使用大火将这一块焚烧一遍,这块土地也无法作为人类的栖息地了。因此,水之国在这三年里,将重点放在了开疆拓土上。

火之国再向西一带并非荒地,而是山脉环绕,林木成森,虽不适合人类快速发展,但真要入住,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水之国将那一带作为了三年里的重点区域进行开发,用了三年的时间熟悉地形,努力建设,到了今天,勉强能够称作一个国家了,甚至还在穷山恶水之中,诞生了一位能够比肩他国英雄的强者。

火之国永远是四国中最为另类的一个,他国战其则守,他国守其则攻。当各国相应火之国进攻魔族的号召,人民战意正盛时,火之国却又突然失去了声响,转而利用好转的外交关系做起贸易来,向各国大量贩售其制造的灵魂检测装置,同时和前往各国花费重金购买书籍、或者聘请各种学者。明明拥有远超各国的强人数量,却突然缩了起来。也不知是见到魔神的真实力量后变得畏惧、还是又在另外谋划什么,直让人无法理解。

土之国是这三年来战意最胜的国家。新一轮魔族重生中的连败,使土之国国内的形势变得紧张起来,这有损英雄的威望,好在新的英雄出现及时,国家也明察进行了更替,新英雄出场的首战便获得了大胜。紧张的局势带给人民积怨,这场首胜则提供了一个发泄口,土之国军在前线的活动最为频繁,与前来骚扰的魔族打的也最为激烈,英雄本人更是身先士卒,死战不退,三年中斩杀两位魔王。

外界对土之国英雄的评价甚高——年轻、强大、良好的品德,更有人认为其战力可与战死的光之国英雄比肩,但被她严辞拒绝,这方面的宣传力度也就小了一些,转而宣扬其品德的高尚了。

光之国的唯一英雄折损沙场,基本断绝了光之国独立出兵的念头。光之国本身魔法属性就偏向防御,其个体余三国相比或许差距不大,但这一问题在集团性的魔法下暴露无遗——比起其他三国,他们的广域魔法弱了太多。好在三国联军不需要光之国独挡一面,损失英雄的肉痛也就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被光之国人遗忘。

但这个英雄的事迹是无法被人忘记的。三年时间里,光之国的英雄从名不见经传变得家喻户晓——各国的宣传起了不小作用——一生擒双子、勇斗剑王、孤战魔神等事迹被各国人民所向往,他的曾住地变成了旅游景点,每年都有不少人前去,看看传说中的英雄是如何生活的。

在村子里听完当地人的介绍,人们对他的观感不一。有人认为他太过孤僻,导致了这样的强者在赖以生长的环境里艰难生存;也有人认为他善良、看大局、不与常人计较,将目光放在了常人不能及的位置上;还有人认为他很无奈,这部分人多是在土之国英雄的宣传之下产生的。土之国的新任英雄说过,自己的飞速提升,原因是参悟了光之国英雄的一些事迹才做到的。这样的发言令一小部分渴望变强的人钻研起已死英雄的生前论述来,却发现难以理解,只能总结为其不善言辞——这点慢慢也成为人们对这位强者缅惜的一个关键点:如果他善于表达,人类恐怕会变得更为强大。

……

三年时间能够改变的东西很多,变不了的也有很多,比如战争、比如矛盾、比如伤痕,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变化,但又一直存在。就像潮起潮落,旧的离去,新的迟早也会到来。

魔族领入口处,人类联军城。

经过了三年时间,这座由火之国开拓出了前线阵地经过数次拓展,面积提升为最早期的数十倍,成为一座可容纳百万人的壮观城市,除各国驻军外,想要发财的商人与工匠也随之而来,也有寻找机遇的普通住户落住在城邦西侧,甚至还有带着各国信仰的虔诚之人前来传教。这一来二去,本应是战争前线的这里,渐渐演变为了融合多国风采的大型城邦。

其中,靠近魔族领的东侧虽然有做过平整,地势比之三年前大为改善,但永暗的天空与绵延不绝的火山口依然令人们感到压抑,加上战事全由东面承担,战火随时可能波及城内,除少部分承担不起西侧费用的人类选择长住与此,剩下的房屋则是留给各国的铁匠铺或者预备军了,以及作为魔法实验的场所。即使如此,空旷的场地还是剩下很多。

与东侧的空旷不同,西侧已经达到人满为患的程度,在白天,这里能够看到永暗天空与蓝天白云的交接,夜晚还有漫天繁星与从天而降的熔岩可供观赏——毕竟熔岩落不到居民头上,有光之国的屏障保护着——这种只存在于童话中的场所令喜爱童话的少男少女、以及追求仪式的富裕贵族所向往。得益于各国的积极建设,将道路铺展至这个地方,他们每到一些值得纪念的日子,就会搭乘同行商人的马车、或者乘坐自家车辆前来这里,在永暗与蔚蓝、繁星与天火交汇之际,或立下雄心壮志,或发出人生如此的感慨,或单膝着地,取出一枚戒指,向心爱的女士许下刀山火海的誓言。

危险同样伴随着机遇。除了带着愿景前来,满足后便离去的人,扎根与此的也不在少数。虽然这里被称为不毛之地,但实际上也不是什么都无法生存,人们在这令人压抑的地方找到了一种黑色植物,这种植物属于特产,带去其他地方难以生长,虽没什么大用,但新鲜的植物经过烹调后口感极好,因为挑战烹调这种植物而定居的厨师就有不少;这一带还有内陆无法见到的新品矿石,锻造出的金属对附魔武器有不小提升,打着发财算盘前来的人也不少,其他随着人口增长一并到来的种种,就不一一提及了。

夜晚,东侧城外又有小股魔族前来袭击,在英雄铃兰的带领下,未靠近城壁就已死伤一成,溃散而逃。回到城上,各国守军混在一起团团而坐,铃兰也找了一处地方随意坐下。土之国士兵塑出一副烤架,火之国士兵生火,光之国士兵驱散食物上的不洁之物;所有士兵都在庆祝又一次的胜利。

“干杯!”

众人齐声中,杯瓶碰撞、清冽的液体四撒,大块的腌肉烤的外焦里嫩,被士兵们拿在手里大口吞咽,伴着清酒一并入喉。

“又赢了,真他妈没意思。”土之国的一名士兵摇摇头。

“是的。”光之国士兵接茬,“光之神在上,今年的魔族攻势比往年减小了太多。”随后转转眼珠笑了出来,“魔族已经打光了?”

火之国士兵和铃兰则沉默不语。

一个土之国士兵似乎喝的有点多了,面部潮红,他咧着嗓子推了铃兰一把:“英雄,你也说说话啊,这场仗就你出力最多,你,你不说话,我们自个说,说些啥?”

其他士兵摇晃着脑袋,指着推搡的士兵说:“哦,得罪了英雄,你完了。”

推搡的士兵也顺势做做样子,放下酒杯在地上躺成大字:“啊,我死了。”

众人哄笑。

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铃兰作为英雄的品性也是实打实的宣传,其他士兵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说着玩而已。

嬉笑打闹之余,铃兰倒也提醒了一句:“虽然如此,但我们不能大意,魔族人士气低了,这是好事,但单体的实力依然不小,队长级就能威胁到我们。”

“有道理,嗝,有道理。”

又是一阵哄笑。

铃兰淡然看着他们,想着魔族领内的那人现在如何,思绪飘向了远方。

那个公开死亡,实则有叛变意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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