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之力。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只要是半夏的思考能够想象得到的,以这个世界的力量能够做到的事情,都能撬动世界的力量来为她完成。
魔法、物品、乃至于生物,只要能够满足神的要求,消灭魔神这个存在,半夏所需要的一切都会得到满足。
风暴、闪电、天地改造,火炮、卫星、钢铁洪流,甚至于对空间、时间的扭曲也能够完成……
思绪逐渐飘远,半夏微微摇头,放下因为这个能力而生出的种种方便心思,她还不想让自己变成另一个被全世界盯上的魔神。
至少不是现在……
“你现在决定怎么做?”晓晨询问半夏。
“先和魔神的碎片谈谈。”
“不急着复仇了?”晓晨有些好奇。
“嗯。”半夏说:“总觉得,我们都挺可怜的。”
……
那人躺在石头上,抓起手边的瓶子递至唇上,晃荡两下发现已经空掉。
“切。”
瓶子被他随手扔出,发出啪叽的碎裂声响。
多年未见的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强烈,他闭上双眼,提臂遮挡日光,希望能够减少这份阳光对自己的伤害。
他的魔力源头已经随着那团血色的消逝一同变得衰弱,依靠纹路补充魔力形成的铠甲经过日光暴晒,也已出现裂纹。
想到自己如今落魄的模样,他总觉得天上的那位正在看着自己的笑话,准备宣判自己的死刑。
虽然他的计划成功了,但天上那位的计划貌似也没有,说他是个笑话没什么错……
有人影在他的身旁勾勒,感应到那份变化,他连眼皮都懒得动弹一下,懒散地说:
“紫芝?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回来干什么?”
可是回应他的却不是幻影魔王,而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堂堂魔神分裂的产物,如今居然连敌人和盟友都分不清了?哦,忘记了,魔王也背叛了你。”
女人的话语里满是讽刺味,那人半睁着眼,躺在那里与女人对视一阵。
“你也成了那个弱智的走狗?”他挑着眉毛说道。
半夏微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侮辱这个词汇?”
看来脑子还算正常,能进行交流……那人这样想着。
没问题了,这家伙通过某些手段,看到了那些影像,就是不知道看到多少……
等他翻身坐起,两人互相打量对方一阵,半夏开口说:
“你看到了多少。”
“世界的真相,还有神的弱智操作。”他如实做出了回答,毕竟现在的他一无所有。他指着天上,“你就这么和我聊天?不怕那位连你一起轰了?”
也就是说,没有看到与神交易的那一段……她判断魔神碎片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后,放下了心。
“只要我不当场把你放走,它不会做些什么。毕竟我说过,要让你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最为痛苦的事情。”
听上去颇有压迫感,但那人却不以为意,鼻孔出了一口气后说:“信你就有鬼了。”
“说吧,神让你来这里做什么,或者你自己来这里想做什么,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
“虽然我不认为一个将死的废人,会有什么需要花时间的事情去做。”依然是满满的讥讽味。半夏继续说:“我自己要来的,看看应该如何折磨你。”
她调整嘴角的弧度,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来:
“比如说,流放之类的。”
“!”
他压住心中燃起的希望,表面上保持平静,挤着笑脸说:“被我害死的这位,居然还有放过我的想法?”
半夏没有回应,而是借用能力之便制作了两个透明的玻璃杯,向内部注满清水。
“我这不是来下毒了?”她指着飘向那人的那杯,“里面有毒药,现在喝一千杯大概就会不治而亡。”
她捧着自己的杯子说:“我不打算轻易放过你,但比起让你死在你所说的那个存在手中,让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在我的监视下受尽折磨,这才符合我的要求。”
也就是说,至少不必死在那个弱智的操作下了。
“还有一件事情。”半夏随手一扔,玻璃酒杯在空中划过弧线,未曾落地就变成了光的粒子,融入阳光当中。“我要带零离开。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流放你。”
“你的条件很好。”那人摇头说:“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
“为什么?”
“离开了我,他会直接死亡。”他指向自己胸口,“破坏魔力,强化肉体,这些都是在我这个碎片的改造之下才获得的,虽然现在我没有了破坏魔力的力量,但支撑肉体的依然是我,一旦分离出去,这些年被吸收的伤害就会返还至肉体本身,没有魔力与加持的他会立刻死去。”
“哦,是嘛。”半夏侧头思索一阵,“那就把灵魂给我吧,肉体不要了。”
他的惊愕终于表现在了脸上。
他很想说出你疯了?但他从半夏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与失败有关的内容,这个平日里多疑且自负的家伙极少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而现在,她竟然显露出了绝对的自信。
那人觉得有些晕眩,不知是太阳晒得久了,还是半夏眼中的光芒导致的,他向后倒去,两手斜撑着身体。
“神到底给了你什么能力?”他苦笑一声说:“魔神的躯体与极致的负面情感相结合,就算是魔神鼎盛时期的本体,也要花费很久才能将其击败,甚至还不能保证彻底消灭,而你……居然只用了一击……”
半夏避开创造二字:“大概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程度吧,毕竟要保证彻底消灭魔神。”
“于是,再创造一个比魔神更棘手的家伙出来?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得对,真的是侮辱弱智了,哈哈哈哈。”
“所以说,将灵魂交给我。”她伸出手,摆出要账的架势。
“我给,我给。”他也一并伸手,伸到一半又僵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疑惑。
“灵魂怎么给?”
半夏轻声叹气。
“……我自己来吧。”
交易很快结束了,得到了在时机成熟以后会被“流放”的保证,等半夏传送离开,那人躺了下来,依然哼着意义不明的调调,只不过变得轻快了些。
“努力之后才能明白黑暗的深邃啊~”
“可没有见过黑暗的深邃,又哪里会明白,”他伸出手去,试图抓住赤色的夕阳,“灰色的未来……是多么难能可贵。也难怪我也喜欢上她。”
随后又撇着嘴,连连晃动脑袋。
“没戏没戏,栽在那种女人手里,被吃干抹净都是轻的。”
他开始想着去往那个世界之后的生活,可能会被那个女人软禁个几年,羞辱一番,然后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铠甲四散为齑粉,与夕阳的余晖一同沉入海洋。穿上半夏留下的衣服,哼着意义不明的小曲,他觉得自己从未有现在这么快乐过。
……
夜晚以至,半夏带着取得的灵魂,回到联合军城中。
失去了以往的边塞风光,没有了独特的风俗产物,就连与魔抗争的意义也已失去,这座城存在的意义跟随着魔族最后的抵抗一同归于虚无。毫无特点、远离中心,没有定居的人已经决定归乡,定居者也在思考是否还要在此驻留,一天过去,到了夜晚,繁华的西区有两成房屋陷入永远的黑暗,再过一周或许会达到一半;东区已经荒废,惊魂未定的士兵被各国召回,预计再过不久,这座城就要面临是否留存的难题了。
“……唉。”
见到半夏,还在城中逗留的经营者愁眉苦脸地,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半夏只是看了一眼,便读取了那人的心思。
随着全魔族领的改造,当地的特产也一并消失,半夏打扰到了这些人的生意,然而半夏救了他们的命,所以他们只能叹气,认命了。
没有搭理那些人,半夏加快速度,前往渊离的居所。
来到门前,她轻叩两声,管家开门走了出来。
“英雄呢?”
“还在,正在做离开的准备。大人可以在大厅稍作等候。”
面对半夏,管家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她的视线。半夏察觉到这一点,刻意说:
“不用,我有急事,需要直接找他。”
管家面部抽搐一阵,退后一步行礼说:“大人请进。”
这是被人害怕了?但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得到零的喜悦可以让她忘记一切不快,让她变得看起来心怀宽广。
轻点头回应,在管家的带领下,半夏来到渊离的卧室门前,叩门问道。
“渊离在吗?姐姐是个事情找你帮忙。”
见无人回应,她稍作冷静,发现一股淫()靡的气息从卧室中传出,再细听,她听到了凤凰的绝望低语和渊离的小声祈求。
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管家,管家也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为自己的不知所措表示歉意。
“没什么,遇到这种事情,你这种正直的管家不会处理很正常。”
不是不会处理,而是没想到,外表那么青涩的英雄,居然玩得这么……管家在心里反驳一句,连连点头说:“多谢大人原谅。”
等到卧室里面玩完,渊离等人出来就看到了静坐等待的半夏。
“结束了。”
渊离面色微红,点头默认。
“半夏姐有什么事情吗?”
“嗯。”没去过问细节,半夏说:“借你的身体用用。”
“……诶?”渊离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借一些数据。”
既然要重塑,那就要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