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白河缘 part3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了战斗的呢?
缘默默问自己。
成为特环的职员跟随者指定编号者一次次执行者无尽的任务,然后在存活下去同时,看着身边的人倒下,周而复始。
无论经历过怎样的战斗,都不曾看过领队会为了维护同伴而挺身而出的战斗,或者,为了拯救某一名无关的附虫者而战斗,他们总是以任务的完成为优先考虑,战斗着。
也罢,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可能有为了自己这种无指定者战斗的高位附虫者存在吧,并不是基于弱者就应当受到保护的情感,只是,既然身为附虫者的话就应当基于自己的意志而战,为了自己而存活下去。这一点,在进入特环的时候就应当明白了,只有自己才能够拯救自己,即便我们是如何的无力也好、自己的梦想由自己守护。而另一方面,高位的附虫者总会以任务的完成为优先考虑,牺牲再多的无指定者都无所谓,所要的只是进行事后收容因虫死亡而产生的缺陷者而已。
——我们、简直就像是为了战斗而是用的消耗品啊。
然而,强者固然能够存活,弱小的人只能受到命运的摆布,随风飘荡。
难道,即便同样是附虫者的我们,都拥有不同的存在意义吗?那么,我们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没有救赎的未来,不被关怀的现在,失去的过往。
留下的是挣扎。
跟随着领队的9号附虫者,走在无人的自然公园中,路过某一个空旷的场地,左手边,入眼的是疮痍的一片小树林。
完全无法想象的场景在面前展现着,被尖刀削过般的痕迹残留在断裂的树桩上,碎裂的木屑洒满了土地,另有一些则被连根拔起,倒在过往的小道上。泥土暴露在外,正面临着死亡大树,赤裸裸的暴露
。
从树叶的枯黄程度来看似乎有一段时间了
“还真的是惨淡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好像经历过很惨烈的战斗一样啊!”
如果是一般的职员的话,应该不曾听说过在这里发生过附虫者的战斗才对,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虽然高层方面也不曾透露过半点消息,对外只是宣称公园的整修与翻新所做的整顿,但是,如果是特
环介入的事情,一定与附虫者有关,而且,对于之前曾发生过那场大型的战斗,对外媒体的封锁也做得非常严密。
不仅如此,简直就是在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般,即使是特环被中央支部的内部也严格监控了消息的流通。被这场战斗波及到内部的成员,都被下达了对内封闭消息的命令。然后,让这场战斗石沉
大海般不再予以触及。
对于亲眼目睹了那场战斗的缘来说,或许更加能够理解这么做的原因。对于附虫者来说,最应该避免的就是提起他们的终结,看多了战场的人总是会被触及内心的某根弦,光是从士气方面就足已影响不
少人吧。毕竟,那只类成虫化的巨型螳螂所展现出的破坏力与几近无敌的能力,都让参与过那场战斗的人无法忘怀。
缘清楚地明白这点,因为曾有一名一同参与行动的职员告诉自己,在战斗结束过后的几里,他持续几晚无法安然入眠,脑海中浮现的是那超越人类的生物,以及与之战斗的高位者的身影。
直至如今,缘依然能够回忆起当时情景,回忆起在眼前倒下前扭曲着表情的同伴,以及脚边再也无力嘶喊的缺陷者们。小小的梦想,甚至是被空洞吞噬的思念与不甘,都随着虫的破灭一同消散。同时又
看着高位职员以自己无法企及的姿态战斗着,冲击波卷起的尘土渐渐迷失了双眼,将自己与他们分割在了两个世界。
“结果,我还继续活着吗?像一个附虫者般活着啊。那么,是否也暂且为此而感到些许高兴吧。”
缘平静的看着身边的同伴,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附虫者呢?为何不曾像他们那般为了明天而忧虑,而恐慌。即使身处于危险的战场,依然能够不动声色的执行被交托的任务。如果是附虫者的话,起码会
为了生存而奋斗吧,然而自己却空虚地存与于此,找不到战斗的理由。
“真是可笑啊,明明身边倒下的全是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我啊,该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呢……”
缘看了看在甩卖中廉价购得的手表,老式的机械表将时针指向10点。
“话说,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吧!消极的等待可不是特环职员的作风哦,虽然这句话由执行任务的我们来说不太适合呢。”
应该是到达了行动的时间了,地点范围也在误差范围之内,如果说还欠缺什么的话,应该就是这次行动的目标了吧。
“目标锁定,开始捕获行动。”
从宽大到遮盖脸庞的护目镜中传来了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感觉,与其说是人类的声音,更令人怀疑是不是直接有机械构成的,用着不带任何感**彩的下达了捕获的命令。
护目镜中原本现出的公园地图上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小点。
“行动开始,快点赶往目标地点!这是指令!违抗的话……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后果吧……”
威胁般的言语,再次重复着指令的内容,领队的高位附虫者率先冲向了树林的拐角处。
看着离去的身影,同样开始奔跑的同伴低声交谈着:
“什么嘛!不就是一个9号指定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是指定附虫者中,他也算是最弱的吧!干嘛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可是,就算是9号,他也是有编号的人啊……”
“集合我们在这里所有的力量,有没有可能打赢他呢?”
“我……我可不想尝试,况且我也不想做出什么背离特环的举动,毕竟我们只有身为附虫者的立场啊,如果叛逃的话,会被直接达成缺陷者也说不定呢……”
“如果是虫羽的话……”
“喂喂——那可是禁语啊!万一被听见的话会受到严重的惩罚的啊!”
小声的谈话没有阻止前进的脚步,对于这些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对白,每次执行任务中总能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相同的内容,尽管当事人可能并无知觉,对于旁观者来说,很轻易就能看出他们的无奈与不
安。
缘尽量无视着,透过护目镜寻找着目标的存在。
跨过两棵倒下的树干,他注视着领队的高位者,面前多了一位少年。拥有一头精神的硬直短发,脸上却现出截然不同的颓废,眼睑低垂着遮盖着双眼,看不清他的眼神。
“……”
一言不发的面对着自己,眼神仿佛射穿了身体,看着自己内部的某样东西。有一种莫名的共鸣在体内蠢动,虽然很细微,却让人感到很不舒适。
——就像是虫在呼唤着对方。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资料上来看,只不过是一名新近成为附虫者的少年而已。根据已知的资料来看,并不具备被赋予编号的能力。
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听说成为附虫者后狂乱的迹象在不久之前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眼前的少年完全颓废的神情不禁令人干到怀疑。
这就是这次的目标吗?
特环的任务就是赶在敌对的虫羽之前,捕获并训练这些新诞生的附虫者们,如果遇到抵抗或者阻碍的话,则予以攻击,消灭被寄宿的宿主或虫。当然,采用的方法也因为不同的支部而多少有些不同,但
是,总体来说唯一不变的就是不准违抗。身为附虫者在特环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唯一能做的只有2件事,服从,或者背叛——当然,如果拥有强大到与全部附虫者为敌也能胜利的程度与觉悟的话。
另一方面,作为反抗阻止虫羽来说,会展开保护新发现的附虫者的行动。听说他们此时已经拥有了取代死亡的原首领<瓢虫>的领导、同样是一号指定的<冬萤>,建立了新的机制。正因为这样,每次捕获附虫者时才会派出小队,防止在冲突中附虫者被虫羽的人员夺走。不过,托她的服,貌似近来的战斗不像从前双方拼个你死我活那般惨烈,对于弱小的附虫者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说到底,从战斗胜利中获得利益的,总是活下去的人。
“喂,你,愿意加入特环吗?”
领队迈着稳定的步伐走上前去。
其他的无指定职员们纷纷围在领队的身后,严密的检查着四周,查看是否有潜伏在周围的虫羽成员,对于他们来说,即使再怎么不喜欢领队的附虫者,完成任务也是必须的先决条件。
“我想你应该没有拒绝的余地吧。选择成为特环的职员,或者成为缺陷者,很简单的二选一。”
领队的编号附虫者用零下一度的声音询问这少年。
“……”
相对的,却得到了沉默的回答。
“期待你能够做出最适当的决定……喂,你又在听我说话吗?”
面对领队的质问,少年只是置若罔闻的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在问你话啊!快点决定呀!还是说,你现在就想成为缺陷者,被送往某个连我们都不知道地址的收容所,过着死尸班的生活吗?”
“我……”
“嗯?”
“我……我……”
少年翕动的嘴唇发出的声音渐渐明了。
“你说什么……”
凑上前倾听的领队职员发出困惑的声音。
“我……我想成为一名医生……”
不是选择灭亡,也不是选择归顺。少年单纯的说出了自己的梦想,因为这个梦想而成为了附虫者,却依然不能抛弃自己的梦想。
真是的,为什么我们会怨恨原是三只,却不会怨恨自己的梦想呢?明明只要没有梦想,就不会招来原是三只们,也不会被变成附虫者啊。那样的话,不是还能过着正常的生活,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在阳光
下的时光吗?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我想成为……一名医生……”
少年不断低语的声音渐渐模糊。嘴唇却仍然张合着,加上无神的眼睛,为这一幅画面增添了几分诡异。
“喂喂!你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我可不想听你说你的梦想之类的!快点做决定啊!!!”
或许是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领队的语气变得有些焦躁。他的双手搭在对方的肩头,使劲的摇晃着少年的身体。
“不会是神志不清了吧?”
“真可怜……”
身旁传来同伴的小声交谈。缘看着他们,却发现他们的脸上也全都布满了戒备的神情。
有什么会发生,缘确信着。身体中越来越强烈的蠢动这么告诉自己,那股蠢动的来源——无论怎么想都是自己的虫啊,也许同伴们也拥有相同的感受吧。
那种厌恶的感觉。
“我——想要成为一名医生啊!!!!”
突然发出的吼声,成为了少年最终留存在世上的声音。
公园的地面裂开了,倒地的少年身后的尘土开始飞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烟幕中扭动着身躯。然而那种巨大的存在毕竟不可能被轻易的掩盖。毁灭性的某种力量将路边的一棵树卷起向缘与同伴们所在的地方抛去。
“哇!!!”
“那是什么啊!!!”
匆忙躲避着飞来的树干,惊慌失措的伏在地上,当职员抬起头透过浓重的尘土寻找怪物的本体时,强烈到掀翻大树的冲击波再一次袭来。一些来不及躲避的人被卷入了暴风中,身躯顺着力量的冲击方向横着飞了出去。
其中的一些人失去了意识,剩下的则在挣扎着站起来,忍耐着疼痛迅速在内心呼唤着自己的虫。
“那是……”
虫吗?不,如果是一般的虫的话,不可能拥有如此巨大的破坏了,难道是拥有指定者级别的能力吗?可是,任务相关的资料中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发现强大附虫者的征兆啊!还是说,特环故意隐瞒了什么,而让我们来送死吗?即然这样,又为什么只派出9号这种低级别的指定者作为领队呢?按常理来说,如果是为了捕获高位附虫者的话,一定会是用更加强大的高位者吧——就像曾经打郭公捕获冬萤的战役一般。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脑一片混乱,缘压低身躯试图避免被疾风吹走,戴在面部的护目镜敲打在地上出现了微微的裂痕。本以为是坚固的防护用具,看来比想象中更加脆弱。
所有人面对眼前的突发事件都毫无头绪,惊恐在众人见弥散开来。
最强最糟糕的敌人舞动着,尘土渐渐散去,露出了它的本体。
巨大的蚯蚓横卧在倒下少年的身边,扭动着如电线杆般粗壮的身躯,尾部不断以自身为中心拍打着大地,横扫试图接近自己的敌人。
那个身影,那种触感,那种内心的悸动,与曾经的某一个时候一模一样。不是害怕死亡,而是面对死亡,拼命想要超脱的感觉。
尘土依然洋溢,缘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战斗。
“切……”
散乱的身影被组织起来进行抵抗,统领的9号附虫者召唤出自己的虫,一只黑色的螳螂。有力的双翼扇动着发出“嗡嗡”声向着狂乱的蚯蚓飞去。螳螂飞过的痕迹几乎是难以捕获的,因此,与其说靠着巨大的双钳进行攻击,不如判定它是以超高的速度取胜的类型。其他的职员也纷纷从地上爬起,召唤着自己的虫发动攻击。
——如果是群起攻击的话,一定可以战胜的吧,他们一定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战斗着。
疾风般的攻击,卷起尘土的回旋,在螳螂的巨钳即将接触到敌人的一刹那便被横向扫来的尾部集中,顺势被抛向公园路边种植的树上,连同大树一同倒在地上,9号的附虫者发出了轻哼单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手勉励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貌似因为虫的受伤而受到了牵连变得痛苦异常。
蚯蚓的攻击就像是孩子拍去烦人的蚊虫般,轻易的将他击败了。
“呜……我……”
缘看着他,听到他带着不敢置信的低语,感觉他像一只受伤的狼,锉去锐气的猛兽。
费力的喘着气,用手捂住胸口的部位,他经过短暂的调整再一次站起来,然而双腿却仍然无力的颤抖着。
“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一只虫而已啊!!为什么能够击退我呢!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惊讶的不仅是他,连同协同作战的职员们,都以一种畏惧的姿态面对眼前可怕的敌人。蚯蚓舞动的姿态,宛如恶魔之舞带来的噩梦,令人不敢也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
然后,某一个畏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达了所有人的心声:
“成,成虫化……”
所有人都沉默了,曾经只会在梦中出现的怪物现在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无奈只能感叹命运的同时,悲愤与恐惧占据了所有人的心灵。
想象着这样的情形,原本以为每日的煎熬已经令自己麻木了,却在这时候重新被唤醒的情感,是对于丧失的恐惧,以及对于命运不公的愤怒
的确,倒在地上的少年完全没有行动的征兆,瘫软如泥地趴着,更不可能指挥自己的虫进行有效的反击。
所有人都明白,少年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这就是附虫者的结局,或许,也是自己的结局,当然,前提是此刻,自己能够从这场战斗中存活下去罢了。死亡带来的恐怖,也只有此刻才真正的席上心头,与平日所受到的恐惧煎熬又有所不同,是只有真切感受到才能领悟的生死极限。
“攻……攻击……全体进攻……把它包围起来用全部的力量打!!!”
下达了进攻命令的领队扶在同伴的肩膀上,艰难的行走着,一面召唤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虫。黑色的螳螂从碎木中站起,左侧的腹部不停的流出绿色的体液,左翼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它拍打着残存的右翼,再一次冲向成虫化的蚯蚓。
“在得到本部的支援之前,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啊!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我想要实现的梦想啊!”
领队狂怒的直起身,奋力脱离同伴的搀扶,就像是自己能够独立战斗的证明。身后的同伴也重新组织起新的攻势,冲击波与不同的虫一波又一波推向敌人的身旁,激起的尘土再一次弥漫了战场。
缘早已站起身,从背后隐隐现出青斑纹蝶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附虫者被吞噬了梦想,却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梦想呢?那么,我们被吞食的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们又会为了虚无的梦想而在此战斗呢?为什么……还有,为什么每一次听到这样的呼喊,都会不由的焦躁起来呢?
是啊,明明什么都无所谓了,即使是死亡还是生存,总会有属于自己的终结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奋斗呢?
自己可以选择的道路,不在自己的手中,命运在自己成为附虫者的时候被注定了。
带着迷茫,青斑纹蝶化作一阵疾风向着蚯蚓袭去,然而却只是一阵微风拂过了乱暴的敌人,细微的风刃在接触到它的身体之前就被尾部扫动卷起的气流打断了。
“无论怎样都没有效果吗?我果然只是一个无指定的程度而已啊。”
不断击出的风刃不断消散在混乱的气流中,说到底自己对于空气流动的支配也仅限于这样而已啊。听说对于自己的梦想越执着的人越强大,或许自己的梦想根本不值得自己奋斗吧,对于如此软弱的攻击,当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还要继续吗?是坚持到增援的到来,还是选择撤离?
嘛,都无所谓了,保持现状就好了吧……
依然持续的进攻,丝毫不能阻止成虫的脚步,越来越多的人倒在身边,纵使自己有心想要帮助他们,却也那么无力,更何况自己的生死任然未知呢?迷雾的散布,使眼睛都觉得模模糊糊的,抑或是自己的梦想被吃太多的征兆。实在已经分不清到底做出了多少攻击了。
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战斗还在持续,就这样持续下去吧。
“啊啊啊啊啊!!!!!!!”
战场上传来野兽的最后嚎叫。
领队的附虫者靠在一颗半残的树边,额角滴下的血迹在棕色的马甲上斑斑驳驳的染着,与之混而为一成为了暗淡的黑色,显得格外沉重。从他流下的汗量来看应该是经历了很激烈的争斗,被打落防风镜下的眼神已经开始散乱。再看他的虫,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路边,失去了右边钢翼的螳螂趴在被打得稀烂的水泥地上,翕张的巨钳,做出最后象征性质的反抗。
即使没有成为缺陷者,照这种情形来看,似乎也不能继续战斗下去了。
战斗则依然持续着,伤者的数目还在上升中。
“呜呜……现在该怎么办?队长也倒下了,果然面对成虫化的虫光靠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不是吗?呜呜……果然我们就要在这里终结了吗?”
从护目镜中传来稀疏的声音,正式车上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对自己说的。缘默默的苦笑,即使是领队的附虫者都无所作为,更何况是自己呢?为何又回来询问这样的自己,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在战场上存活的几率最高吗?
“我,我只是觉得每一次和你在一起行动的话都有一种镇定的感觉,感觉你什么都不畏惧,感觉你一定能有办法的吧……虽然没有根据,不过就是这么感觉而已……”
是吗……
缘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朝自己逼近的成虫,感觉自己慢慢被吸进环绕着尘土的圈内。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如果我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嘛,如果真的要死,还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对无所谓的自己,对于需要帮助的别人,或许人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他人也说不定呢。
“总之,就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拖住他的,趁着这个时候,你们就尽量撤退吧。”
“可是……那你怎么办?”
少女担心的声音通过些许损坏的防风镜不太清晰的传达过来,即使不用看她的神情也能猜测到吧。脑海中又浮现出少女在车上有些泪眼的笑脸,果然女孩还是要笑比较好嘛。
缘再一次微微一笑。
不得不佩服自己啊,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放松的面对现实,或许是拜自己的性格所赐吧。
回想自己能有的记忆,或许也是第一次受到别人的担心呢,不,也许,自己一直被别人担心着,只是自己不曾察觉而已。也许对于自己也就足够了。
“那么,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我……”
卷起狂风压过女孩的话语,损坏的护目镜似乎也丧失了通信的功能,或许此刻唯一的效用只不过是低档风尘而已了。
“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是托大啊,说什么我一个人来顶什么的,能行的通吗?”
缘整了整被吹得有些散乱的衣领,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尘土。
“那么,开始吧!让我们来场精彩的舞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