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驳,也没有任何理由来辩解,此刻的佛莱德已经陷入近乎绝境的状态。虽然审判庭的确没有得到绝对性的证据,然而,他们所以提出的推测却非常的有道理。
以至于,让佛莱德甚至失去反击的能力。他平静的叹了口气,默默地看向正在质问他的年轻男子,安德烈,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真的见识到对方的力量后,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畏惧。
按理来说,一步步从基层提拔起来的佛莱德,不管怎么看应该都是能够应付这种场面的人。但是,对方那敏锐的提问,以及充满压迫力的攻击,却让他在此时此刻有些手忙脚乱。
当然,这不是说他已经被打的措手不及,事实上,他有许许多多合理的解释。但是,那又如何呢?审判庭从来不是一个讲求绝对证据的地方,说白了,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们可以以他们的想法审判任何人。
哪怕是枢机主教,在他们眼里也与一般人毫无不同之处。
“怎么了吗?佛莱德先生,难不成您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屑的看着他,安德烈似乎已经看出佛莱德内心的畏惧,只见他有些猖狂的俯视着他,似乎期待佛莱德的垂死挣扎。
审判庭的成员,大多都不是什么心智正常的人。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整个组织内部充斥着许多与一般人思考逻辑完全不同的人物,甚至说夸张一点,里面甚至充满着不被人们所理解的神经病。
他们或是喜欢探查人们的隐私,或是喜欢侵害他人的生活,总而言之,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相当可怕的存在。即使是如此,佛莱德还是没有打算放弃,他知道对方如果打定主意要让他受到刑罚的话,他很难逃脱。可是话说回来,他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机会。
“我之所以没有回答,只是因为我还在思考而已。”
佛莱德轻轻一笑,故意用轻松的态度面对对方的质问。他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从容无比,双眼里充斥着不知名的光芒,让人看了之后会不由自主的觉得他很亲切。
能够成为枢机主教,佛莱德当然不是一个口才不好的人,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在考虑要用什么样的对策去应对眼前难缠的对手。但也仅仅如此而已,这完全不代表他已经输了,或是沦为待宰的羔羊。
“喔?思考?那么,不知道您在思考什么呢?我还真是好奇呢,一般来说,在进行审判的时候,嫌疑人不是应该聚精会神的预备回答问题吗?”
皱起眉头,或许是没有预料到佛莱德会如此镇定,原本气势汹汹的安德烈,整个人说话的语气都和缓下来。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语气而已,他所发出的提问依旧尖锐,甚至比上一轮质问更加的深刻。
周围的枢机主教们默然无语,他们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尽管他们知道审判庭的力量非常可怕。但是一直到今天,他们才明白,对方真正厉害的地方到底在哪裏。
审判庭的审问技术,的确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即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在面对审判庭的审问,绝大多数人都会失败无法隐瞒事实。这也是审判庭之所以让人们畏惧无比的原因之一,当然,更重要的也跟他们能够动用近乎无限的资源有关。
一旦他们开始查案,绝大多数的组织势力家族政权,都不会去隐瞒他们或是反抗他们。毕竟,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勇气去招惹一位神灵的。就某些角度来看,审判庭本身远远比教会内部更能够代表神灵的意志。
虽然自从诸神黄昏后,神灵们几乎很少再度降临凡间,避免让整个物质位面因为神灵们之间的真正而彻底洇灭。但是,祂们还是可以运用许多方式联系在凡间的代言人,当然,这必须付出相当高昂的代价。
而其中一种方法,就是所谓的神谕。神谕与一般的神眷者不同,神眷者是神灵直接让化身与神眷者化为一体,进一步的影响凡间。但是,神眷者所化身成为的存在,只能单纯的用来战斗,神眷者或许在变成化身的期间,可以感受到神灵的思绪,但他们却也无法理解这种超凡存在的真实想法。
但神谕不同,他们可以用凡人能够理解的方式,将神灵们的想法传递出来。不适,想要降下神谕对神灵们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困难的,由于位面障壁,让绝大多数的神言都会失效,只有在耗费相当大的神力打通通道后,才有可能让神谕感知到神灵们的旨意。
总而言之,神灵们与凡人虽然能够彼此沟通联系,但说到底还是非常困难的。这也造成,哪怕是拥有神眷者的教会,也很难完全依照神灵们的指示行动。再加上,教会内部的成员,大多并非绝对的狂信徒,他们或许会信仰着自己供奉的神灵,但他们也不一定愿意为了神明付出一切。
所以很多时候,教会与神灵们与其说是主人与奴仆,不如说是上司与下属。下属在大多数时候当然只能依照上司的命令,但有的时候,他们却会想办法钻漏洞甚至更进一步的阳奉阴违。
但是审判庭就不一样了,他们工作的性质,注定他们无法像教会一样,与世俗政权维持合作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审判庭是完全绝对听从神灵的,他们的领导人是一位神谕,每当他接收到神灵的旨意后,他就会坚定的完成一切命令。
审判庭内从来没有人胆敢反抗他,就算有,也无法存活下来。久而久之,审判庭就逐渐形成一种人们难以理解的狂信徒总部。
“我想你误会我了,我的思考,只是想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安德烈先生,我希望您在质疑别人的时候,能够先拿出实际的证据给我看。”
佛莱德硬着头皮想要解释清楚,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的咄咄逼人,按理来说,这是很特正常的。他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非常遵守戒律的。理论上来说,象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遭到针对的。
但现实就是,审判庭没有公认的颠倒黑白,却实实在在的拼了命的质疑他,似乎打定主意想要让他声败名烈一般。难道,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审判庭的眼中钉了吗?
不只是他如此认为,在场的其他枢机主教们,也不禁有了一样的困惑。毕竟,安德烈的表现实在有些夸张,超乎人们的预料之外。教会和审判庭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之间毫无默契。
也就是说,像今天这样,一直毫不留情的质疑,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尽管佛莱德的确有着重大嫌疑,但即使是如此,审判庭也没有理由如此的威逼。
“是吗?我倒是很期待您说出真实的想法呢……话说回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你以外,佛莱德先生,你还知道谁有办法取得圣者披风吗?既然您一直主张自己是清白的,那么,我想您的意思就是真正的叛徒就是另外一个有办法的人了。”
突然,安德烈笑了,笑容相当的灿烂,他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佛莱德,然后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听到安德烈的话,佛莱德诧异的看着对方,不明白他的意思。
另外一个人?
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有办法吗?
密室的钥匙只有他才有啊,整个密室连知情的人也没有多少。况且,这把钥匙可不是普通的钥匙,这可是在他当上财政总管后,大主教冕下亲自交付给他的。
等等……
大主教?
不,这是不可的吧?
佛莱德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发现自己终于明白对方步步逼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向安德烈,佛莱德的双眼似乎是在祈祷,事实的真相不是他所猜测的一样。只可惜,事与愿违,事件的发展已经超乎人们的预料。
“看来,您终于意识到了呢。”
笑容满面的看着佛莱德,安德烈似乎是在称赞对方,只不过,从他那毫无感情的双眼看得出来,那不过只是一种虚伪的装饰罢了。
“没错,除了你,只剩下一个人有资格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了。某一位,能够将教会所有密室掌握的人,某一位,能够知道教会内部所有消息的人。”
安德烈的双眼没有看向佛莱德,他正默默地盯着另外一个目标,或者说,他真正的目标。佛莱德不过是他利用的烟雾,为了不要让目标怀疑自己暴露,他刻意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一步步抽丝剥茧,然后让这个可怕的人开始被人们所怀疑。
“没错,我说的就是您,大主教阁下,又或者说……与邪教徒勾结的叛徒呢?”
自信满满地说出自己的推论,对自己能力有着绝对自信的安德烈,绝对想不到自己是被刻意误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似乎也因此因祸得福,因为他眼前的教会统治者,的确是真正的叛徒。又或者说,他是一位潜伏在教会内部的间谍。
终于,大主教的真实身份被其他人给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