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记起来了一个很久以前看到的故事。还记起来分享这个故事给自己的是那个超级大长腿的日本妹子藤原夕。
故事讲的是一次又一次马戏团表演，一个王牌小丑正在表演他最拿手的戏，可是表演却很意外的失败了，小丑从高台上摔了下来，摔得特别惨特别惨，满脸是血浑身是伤。这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嘘声，或许是真的摔得特别疼，也或许是为自己今后没有工资，又或许是因为自己演砸了的自责，那个一直很坚强的小丑，他哭了。在众多观众的叫喊和嘲笑声中，有一个小女孩扯着自己妈妈的衣角指着那个趴在地上，地上全是血的小丑说妈妈小丑哭了。而那个母亲却只是慈祥的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微笑着说：
“宝贝，别担心。那只是表演。”
孙悟空的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的火焰。拳头缓缓合拢，脉搏处的青筋暴起。
他诡异地想呐喊出声，想吼上一句你们他妈还是人吗！看不到有人哭了吗？看不到那个一直在笑的小丑，他哭得多么无助多么可怜吗！
“可是哥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是小丑却做着小丑的事，你戴着小丑的面具只是为了隐藏那颗要向全世界复仇的心啊。”
男孩把手放在孙悟空的手上面，头往孙悟空的肩上蹭了蹭。冰凉的小手就像是万载的寒冰，孙悟空触碰到那只小手的时候，感觉其中是那么的冷绝……但却又弥漫着一种孤独。
男孩把头枕在孙悟空的肩上，长长的刘海垂了下来，看不见眼睛了，只能看到一片阴影。他伸着猩红的舌头在孙悟空的耳朵那里不断地舔来舔去，舔到最后孙悟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把面具摘了吧，你不适合做小丑。”男孩轻轻对着孙悟空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吹得孙悟空发痒，“你只适合当一个王者。一个誓要亲手毁灭了这个世界的王者啊……你当小丑的时候很可爱很舒服，可你真的遵从了你自己的心吗？你的心……难道就不会痛吗？”他的手顺着孙悟空的胸滑了下去，然后在孙悟空的心脏部位狠狠地点了点。
“也是，你的心本就不会痛。”男孩摇了摇头，忽然冷笑了一声，“当初那么好的女孩子跪在你面前说对不起的时候，你不还是什么都不顾的将剑刺入她的胸口吗……你的心，”
男孩戳了戳孙悟空的心脏，“是死的啊。”
孙悟空呆了呆。
一条长长的走廊中，两旁排列着用人的头骨装饰的灯，阴森森的风吹过，吹起了这里三个人被头发遮住的脸庞。男孩直视着王座上的那个头戴金冠的家伙，一脸的冷峻。他的身旁半跪着一个低声袖泣的女孩，女孩嘤嘤地哭着，嘴里说着什么请求的话。但走廊中的两个男人却都是脸色平静的毫无波澜。
王座上的那人笑了笑，突然看向男孩说了些什么，然后男孩十分漠然地点了点头，在女孩淌着泪的脸和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手起刀落。
女孩直到那颗美丽的脑袋落地甚至都没发出任何分毫的惨叫。
“合着你原来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呢？”孙悟空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一样，他扭头和男孩对视。
男孩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孙悟空说不上是什么的火焰。
蓝色的，很奇怪。
像是鬼火却又像是天火。
就跟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中的那种火焰一样，浑身充满了暴戾与毁灭的气息。但男孩眼中所跳跃的火焰却多了一分……孤傲。
“我现在突然不想和你讲故事说话了。”男孩瓷娃娃一样的脸终于变得像一个正常的瓷娃娃了，冰冷的毫无感情。就连那原本情意绵绵的好像妃子看皇帝的眼神，也变得漠然了许多。
“我问个问题。”孙悟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那个什么小丑，说的是我吗？”
鲜血从孙悟空的肚子那里缓缓流了出来，他十分淡定的看着前方白色的壁画。
壁画上画的是一只帆船，白色的帆船。
帆船上，两男两女相对而坐，他们一边笑着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
“不是。”男孩坐了起来，他看着面前不断滴落的雨水，伸手接了几滴倒在手心里，然后仰头喝了下去，“哥哥，你要不要喝点水？”
孙悟空这才注意到这里其实是一座足球场，自己和男孩两个人站在运动员休息区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下着淅沥沥的大雨，风在呼呼地吹，像是魔鬼的嘶吼。球场中一粒孤零零的足球被摆在中央。它伫立在那儿，像是整个赛场的中心，只要它还在，那么比赛就不会终止。
看台上站着一个东西。真的就只是一个东西。
不是人也不是动物，更不是孙悟空脑袋中能想象出一个名词来定义他的生物。
那个玩意，如果要用语言来比喻倒是挺简单的。
孙悟空一眼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穿着钢铁侠装备的绿巨人……而且还拿着美国队长的盾牌，挥舞着圣女贞德的战旗高呼“豪油根”……
这时三三两两的运动员慢慢走了进来。
“比赛……开始了啊。”男孩自言自语。他的眼睛凝视着那些走过来的男孩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