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阳光唉~”
丫丫连忙跑进了阳光内,感受着光芒的温暖,她那银铃般的笑容响彻街道,温暖了每个人的内心。窦氏摸了摸丫丫的额头,她幸福地拥住了丫丫,随后抱起了她走进了厨房。
窦氏一家都在修缮房屋,而窦氏还要带着丫丫洗衣做饭,以免丈夫挨饿。百姓们纷纷走上了街头,男人们挑石修房、女人们顾家缝裳,不问往日仇恨与否、一同修建彼此的家园。
哪怕街道上百废待兴,但大伙儿其乐融融、好生热闹,相比以往团结了不少,个个脸上洋溢着笑颜。比起窗外百姓们那互帮互助的劲儿,兔七却满面愁容,因为戏姬坊全是妖族的缘故,所以没有一个人前来帮忙。
身在异乡为异客,她兔七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会这么悲惨。
随着兔七回眸一望,她那块挂在戏台上的牌匾掉了下来,“哐喀”一声给摔成了碎片,一如这破败的戏姬坊般,被扫进名为历史的垃圾堆。
眼看兔子丫鬟们还在抢救戏姬坊,兔七垂头丧气地站在了坊主台上,她一声令下,却令干活的兔丫鬟们为之一振。
“即日开始,我兔七在这里宣布,戏姬坊从此解散。谢谢姐妹们这千年来的照顾,但戏姬坊已经落败,待我发工钱后,大家好聚好散。”
望着兔七那憔悴的模样,不少兔丫鬟交头接耳起来,纷纷不相信兔七会发工钱,因为她可是个守财奴。可当兔七把工钱递在她们手上时,她们都无一例外地吓坏了,还特地数起了灵石。
“3000、4000、5000灵石,这、这可是足足一年的月钱!”
“天,兔七姐是不是疯了!这年还没有做完呢,等等....这灵石是不是胶糊的?”
随着月钱发放完毕,空气中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就连窗外的阳光都变得阴冷而潮暗。兔丫鬟们紧捏着手心的月钱,个个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够互相眨眼示意,一同垂下兔耳、弯腰行礼。
#谢谢兔七姐一直以来的照顾——#
聆听着兔丫鬟们那异口同声的回答,兔七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她连忙转过了身去,深怕忍不住而嚎啕大哭。望着兔七浑身颤抖的背影,兔丫鬟们默契地压低了脚步,可当她们走到大门时,大门却被逐渐推开....
兔七望着空无一人的戏台,她那眼泪终于破啼而出,不仅悲痛地蹲在了地上,就连脸都哭花了。
没了、全没了!
不仅戏姬坊破成了这样,就连戏子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戏姬坊这块千年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坚持,通通毁于一旦。
‘爷爷肯定会气到发疯的....’
想到这儿,兔七抽泣着拿出手帕,她边擦着眼泪、边收拾着行李,准备回‘兔子乡’当一位种萝卜的兔农妇。可就在兔七收拾完行李的时候,转身准备离开戏坊的她,却看见一群人挡在她的面前。
那群人正是之前离开的丫鬟姐妹,以及昨夜一哄而散的戏子,而为首的人竟是‘刘晋元’。阳光照亮了‘刘晋元’那微笑的脸庞,只见他轻轻一喝,便领着戏子行起作揖礼。
“戏姬坊一共五百二十人,包括兔七姐您在内,无人缺席。人在戏坊在,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是一家人!”
随着行李“碰铛”落地,兔七连忙抱住了‘刘晋元’,她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那头桃色的长发更是披散开来,可怜至极。
“兔七姐...我们回来了。”
‘刘晋元’傻笑着安慰道,他轻拍着兔七的玉背,就连双眸都变得柔情似水。‘刘晋元’思念着棠莉莉,当他从噩梦中苏醒的时候,引入眼帘的,便是棠莉莉那焦急的愁容。
‘刘晋元’喜欢棠莉莉,在棠莉莉舍命推开他的刹那,他已经爱上了‘他’。这种爱疯狂而不可自拔、却近乎不可能,因为他‘刘晋元’不配,他愚蠢愚昧、自私自利,他是个抛弃恩人、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所以在他变得可靠之前。
‘我永远,也不会出现在棠莉莉的面前。’
————戏姬坊瓦砾上————
“多谢前辈相助,若非前辈恐怕我等已葬身于此。”
说话的,是一位头戴斗笠的阴森男子,他有着一双锋利的龙爪,身上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杀气。但就是这样一位绝世杀手,朝着眼前的红衣老头儿抱拳行礼。
很显然,这两人便是不打不相识的鬼彻与弑鬼神。
面对鬼彻的好意,弑鬼神摸起他那把白胡子,他已然再度化形。若非看在逍遥神剑已经复活的份上,他弑鬼神肯定拔出宝剑,誓要灭了这群无耻之徒!
但经历了这么多,弑鬼神已经累了,他像是赶苍蝇似得扇了扇手道。
“莫要谢我,你走罢。”
说罢,弑鬼神转身就准备离去,但在他即将飞走之时,一位人影却从蛟龙妖中钻了出来。那是一位狼狈的妖艳女子,她持着利爪刚跃入半空中,就被蛟龙妖们给擒倒在地。
眼看不能亲自复仇,白嬅歹毒地看向了弑鬼神,她轻启娇艳的唇齿,跪在瓦砾上朝着这老狐狸痛斥道。
“弑鬼神...若不是你一直给我添乱,我早就拿到四方地图,逃之夭夭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要你和那臭丫头不得要死,不得好死——!”
白嬅话还没说完,鬼彻朝着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几把魔剑飞出了剑鞘,它们化为了黑色的迷雾,将众妖笼罩其中。随着一缕春风吹过,众妖便押着白嬅不见了踪影。
待到众妖消失后,弑鬼神无奈地叹了口老气儿。身在异乡为异客,眼看别人已经回到了故乡,他却只能独留异乡,化身成一名老头儿,品尝着无尽的孤独。
一想起妖界的妻小,弑鬼神拍起了脆弱的胸膛,他不禁仰天长慨道。
“老夫,真是心痛啊。”
————悦来客栈————
“烦死了、烦死了!”
棠莉莉赤裸在浴盆中,他一遍又一遍地照着水面,希望把额头上那块绿宝石给取出来。可那块宝石就像长进了额头一样,不论怎么抠也抠不出来,令他十分抓狂。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棠莉莉的香背上时,他愕然发现身材逐渐缩水,就连绿色的长发也逐渐变成了黑色。它们变为了一缕缕绿光,纷纷飞进了他额头上的宝石中,长发更是如同杨柳般飞舞,让他足足称奇。
虽然成为了女娲之体,但代价也是显然的,那便是额头上长了块翠绿宝石。为了洗去身上的晦气,棠莉莉特地沐浴起来,他摸着胸前的飞机场,算是松了口气儿,至少...
他还是男儿身。
为了让额头上的宝石不显眼,棠莉莉不得不拉低刘海,以免引起外人的注意。就在棠莉莉为翠石烦恼的时候,水面上却逐渐浮现出灭苍生的身影,他手持着嗜血的狂刀,在空中大开杀戒。
但随着棠莉莉的食指蜻蜓点水,那画面又逐渐化为了涟漪,露出他那张可爱的愁容。不久前,棠莉莉将身受重伤的灭苍生带回了房间,如今灭苍生就在床上躺着呢,想起他那安详睡着的模样,棠莉莉在水面上撅起了小嘴。
“明明闯了那么大的祸,他却睡得那么香,而我却要收拾烂摊子,真是气人...”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噔噔噔”的跑步声,那声音离房门越来越近,惊得棠莉莉像只小兔子一样,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跳出了浴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果不其然,棠山那厮元气满满地闯进了房门,他仅仅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裳,很明显刚睡醒不久。为了避开棠山,棠莉莉担惊受怕地裹紧了浴巾,他偷偷地躲在了杜丹屏风后,透过缝隙观察这厮的一举一动。
看着活蹦乱跳的棠山,棠莉莉后悔地咬起了食指,他只希望这麻烦鬼能够快点滚蛋,毕竟灭苍生还躺在床上呢。谁知棠山这家伙死性不改,他好色地抬起了‘狼爪’,随后一脸坏笑走向了床边,还不忘痴汉般地傻笑道。
“哎呀呀,睡得这么香?”
说罢,棠山坐在了床前,他满脸赤红地撅起了嘴唇,并一口吻上了灭苍生的脸颊。其“滋滋滋”的亲吻声响彻厢房,就连棠莉莉都满脸黑线地捂住了眼睛,着实为灭苍生感到默哀。
在棠府的时候,棠山可没少这样做,所以棠莉莉睡着后,他总会留个心眼儿,以至于每天清晨都能惊起百灵鸟一片。满头大包的棠山经常被棠莉莉踹出房间,下人们还拿此作为饭后的谈资,就连娘亲也请过棠山喝茶。
面对棠莉莉娘亲口中的“性骚扰”,棠山反而贱贱地扬起嘴角,不惜抓着后脑勺作死道。
“娘,早上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为了欣赏棠山那食屎般的面容,棠莉莉慢慢穿好了长袍,在简单地拉直刘海后,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并朝着“滋滋”不停的棠山拍手欢乐道。
“哎呀,这不是棠山嘛?看你亲的,是不是超过瘾呐!”
说罢,棠莉莉坏坏地扬起嘴角。
一听到棠莉莉的声音,棠山也逐渐停止了亲吻,他闻着空气中那股牡丹的芬芳,心里小鹿乱撞个不停,以至于看到棠莉莉的时候,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在与阎罗王擦肩而过后,他棠山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恨不得现在就把棠莉莉揽在怀里一顿狂吻。
爱情,什么是爱情?
那是超越世俗眼光的伟迹。
那是跨越性别障碍的禁果。
那是只有体会死亡后,才知道爱原来也可以这么简单!
对于棠莉莉,棠山已经不满足处处受限的兄弟关系,他要亲自追求棠莉莉,哪怕会被认为是人渣、变态,但只要有爱就足够了啊啊啊!
想到这儿,棠山连忙跑向了棠莉莉,他一个跪膝在地上滑出了两道沟壑,随后从睡衣内掏出了一朵玫瑰花,并将其刁在嘴里,青涩而浪漫地告白道。
“莉莉...哥、哥哥不想再隐瞒了!你接受了哥哥的初吻,那你应该接受哥哥的人,来收下哥哥的玫瑰,让我们活到天荒地老好不好?!”
说罢,棠山吞了口口水,他慢慢地抬起俊容,并拿起了口中的那支玫瑰,朝着棠莉莉正式求爱。可令他意外的是,棠莉莉反而忍俊不禁地摊开了双手,他指着床上的灭苍生,放声大笑道。
“扑哧,那他是谁~?”
“他?”
顺着棠莉莉所指的方向看去,棠山那兴奋的面容变得越加发紫,就如同喉咙里噎了狗屎一样,在地上作呕个不停,连胆汁都差点儿呕出来。
因为床上躺着的哪是棠莉莉?
那明明是一个玉树临风的银发男子,光是那高大威猛的身材,已经甩开了棠山几条街,一股无尽的醋意令他喘不过气儿。最要命的是,他棠山TM把灭苍生的脸给亲肿了,给亲肿了!
所以,他的初吻献给了一个男人?
“不、我不接受!莉莉你听我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啊啊!!”
谁知棠莉莉已然化为了一只戏精,他委屈巴巴地望着唐山,还不忘用食指触起了粉唇,鼓着那双大眼睛入戏道。
“没想到,没想到棠山哥哥竟然背着我藏男人?嘤嘤嘤,再也不要理你了!”
话音刚落,棠山如同遭雷劈一样愣在了原地,就连膝盖都仿佛中了一箭,跪在地上垂死挣扎。不一会儿,棠莉莉便推着棠山走到了门口,随后一脚将他踹出房门,还不忘得瑟地拍了拍手,好生俏皮。
“一大早,你们还真够热闹的。”
棠仁贵拍了拍棠山的肩膀,眼看这货傻傻地愣在原地,他也只能叹口气儿,感慨棠府这两大冤家来。这两个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省点儿心?
为了不耽误正事,棠仁贵搓了一个响指,两张黄符便飞在了棠山和棠莉莉的面前。看着空中那两张黄符,他们两人不解地抓起了脑勺,异口同声地疑惑道。
“这...这是?”
棠仁贵缓缓地坐在椅子上,他优雅地品了口热茶,随后邪魅地托起了下颚,朝着两人微笑道。
“书院传送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