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以及三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白夜收起异能，看向洛月房车门口的小女孩说道：“丧尸的能核一般都在大脑里，你这一击直接连头它脑壳里的能核都炸没了，很浪费啊。”
顾柒月听了涨红了脸说道：“可是……我刚刚真的很想吃它的脑子啊！”
“吃……丧尸的脑子？”从一个小女孩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洛月不禁感到有些诡异，但白夜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你能感应到丧尸身体里的能核呢。”
此时洛月的小脑袋瓜也反应过来，松了口气，原来是顾柒月的表达有问题，她还以为孩子真的想吃丧尸头颅呢。
“它们……死了吗？”顾柒月小声问，赤红的眼睛看着地上三具冰尸的尸体。
“死了，别怕。”洛月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
“那我可以吃了它们的头颅吗？”顾柒月满脸天真地说道。
洛月：“……”
白夜走到冰尸尸体旁，蹲下身检查。她拔出钨钢合金匕首，剖开其中一只冰尸的头颅，从里面挖出一颗约鹌鹑蛋大小、散发着淡淡寒气的淡蓝色能核。
她将能核收起，又检查了另外一只，也出了一颗。做完这些，她站起身，看向洛月说道：“走吧。”
此刻，刚教育完顾柒月的洛月站起身点头说道：“好的。”
之后一路上，三人都没有遇到别的丧尸，似乎有人扫荡过这条路上的丧尸，直到抵达陵阳学院，洛月一行人也没遇到新的丧尸。
陵阳学院那扇由废旧车辆和铁栅栏加固而成的大门，在洛月的记忆中带着斑驳的战火痕迹。然而当她再次站在这扇门前时，却发现它已经被修缮一新，锈迹被清理，焊接处覆盖着新的金属板，甚至涂上了一层暗灰色的防护漆。
“变化真大。”洛月轻声感叹，赤红的右眼透过大门缝隙望向学院内部。操场上的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栋主要建筑的外墙也进行了修补，虽然依旧简朴，却透着一股生机。
白夜在她身侧微微颔首，没有多言。顾柒月则紧张地抓着洛月的手，赤红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门内传来。只见陈黎玄带着几个幸存者快步走来，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他比洛月记忆中瘦了些，但精神很好，穿着一件缝补过的军大衣，腰间别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砍刀。
“白夜！洛月！真没想到你们会来！等会，我们这就开门！”陈黎玄热情地招手，指挥其他人打开大门，让白夜把车开进来。
“哟，陈黎玄大叔，好久不见。”洛月牵着顾柒月走下车，跟来人打起了招呼。
陈黎玄听了嘴角抽了抽，虽然洛月看上去年纪很小，但他现在也才二十二岁，应该不至于被喊做大叔吧。
白夜跟在后面，对陈黎玄点了点头：“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你们可是我们的大恩人！”陈黎玄引着她们向主楼走去，边走边说，“要不是白夜当初一个人挡住那两头高阶丧尸，又拖住了暗影尸王，我们这些人早就……”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位是？”陈黎玄注意到紧紧贴着洛月的顾柒月，好奇地问道。
“她是顾柒月，我们的……妹妹。”洛月摸了摸顾柒月的银发，那缕血红的挑染在陈黎玄眼中格外显眼，“柒月，这是陈黎玄叔叔。”
顾柒月怯生生地看了看陈黎玄，小声说：“叔叔好。”
“你好你好！”陈黎玄强颜欢笑道，大叔就大叔吧。
“走，外面冷，咱们进屋说。正好，赵学长也在，他要是知道你们来了，一定很高兴！”
“赵学长？”洛月疑惑地问。
“对啊，赵玥昕学长，他现在可是我们学院的顶梁柱。”陈黎玄推开主楼的大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洛月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整洁灰毛衣、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的年轻男人走下楼梯。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正是赵玥昕——或者说，外貌是赵玥昕的存在。
洛月的瞳孔微微收缩。她当然记得这个人，记得在野外那个雨夜，那个从研究所逃出来的十五号实验体，那个浑身颤抖、眼中充满恐惧的同学。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赵玥昕”，气质截然不同。他的姿态从容，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学者般的温和儒雅，完全不像经历过那些恐怖实验的人。
“赵学长！”陈黎玄迎上去，“你看谁来了？白夜和洛月！你还记得她们吗？”
“赵玥昕”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目光落在白夜和洛月身上。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恢复自然，微笑道：“当然记得。白夜小姐，洛月小姐，欢迎来到陵阳学院。我是赵玥昕，现在协助管理这里的事务。”
他的语气礼貌而疏离，就像一个普通管理者在接待来访者。
洛月盯着他，赤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救下赵玥昕时，他虽然虚弱，但意识清醒，还和她们有过简短的交谈。而现在，他的态度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赵玥昕学长？”洛月试探性地问，“你还记得我们吗？”
“赵玥昕”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表情，推了推眼镜：“抱歉，洛月小姐，我恐怕……不太记得了。末世后我经历了一些事情，记忆有些缺失。陈黎玄告诉我，我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回到了学院，但对那段时间的经历完全没有印象。”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在末世，因创伤而失忆的人并不少见。
陈黎玄在一旁点头：“是啊，赵学长回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不过幸好他回来了，要不是有他在，学院的重建工作不会这么顺利。赵学长末世前就是学管理的，对这些事情特别在行。”
“原来如此。”洛月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白夜始终沉默地观察着。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在“赵玥昕”身上停留了几秒，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