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啊...”
趴在吧台上的拉莫无奈的对着艾尔说着。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午自己抱住卡兰鄂斯的手臂开始,直到现在为止,艾尔都一直用着一种充满着怨念的眼神看着她。
有没有搞错啊!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半天了啊!都已经是晚上了啊!至于吗!
而且啊,后面不是还让你抱了卡兰鄂斯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有怨念啊!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现在的人类实在是太疯狂了,就连抱一下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行,啧啧啧。
等等...这么看来的话...会不会...这一个小女孩喜欢上卡兰鄂斯了吧?
不不不,应该不可能,她不是称呼卡兰鄂斯妈妈么?她应该还没有发现卡兰鄂斯的真实性别才对,也就是说...单纯的小孩子气么?
这还好办一点。
“艾尔,我问你一件事情。”
带着一丝莫名的语气,拉莫缓缓地拿起了吧台上的一个木杯。
“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卡兰鄂斯的呢?别和我说“她是我妈妈”之类的话语,我,要听你真实的想法。”
小酌了一口杯中的清茶,回味着口中那一丝徘徊着的淡淡清香,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她看向了坐在酒吧正中心的那一张桌子旁的艾尔。
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光线所带来的视觉差,拉莫感觉,在听到她的问题之后艾尔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略微的黯淡了下来。
“我...是真的把她,当成我的妈妈了,毕竟...她...和我的妈妈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无论是瞳孔的颜色,还是头发的颜色,哪怕就连心性,也都和我的妈妈一模一样。”
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用着低沉的语气,艾尔缓缓地说出了过去的故事。
“毕竟,她和我的妈妈一样,对素不相识的人...都那么的善良...”
艾尔抬起头,用那双带着些许莫名疲惫的双眼看向了拉莫。
“拉莫,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帮助一位素不相识,并且还浑身带着伤口的神秘人么?”
没有等待拉莫的回答,她轻蔑的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不会是吧?我知道的,怎么会有人会傻到,在躲避别人追杀的时候还会滥发同情心地帮助别人呢?”
微微自嘲着,她对着拉莫的方向伸出了手。
“能不能给我倒一杯酒呢,一杯就可以了。”
“可以,拿去吧。”
从吧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拉莫随手拿起酒架上的一瓶酒,将它放在了艾尔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坐在了艾尔的对面。
“我只是要一杯酒而已...没叫你拿一整瓶啊。”
轻声抱怨着,艾尔拔开了酒的木塞,拿起酒瓶小口的饮了一口。
“在当时,我和我的妈妈正在躲避别人的追杀,我们将房子搬到了远离人烟的山林中,在那里与野兽为伍,在通过别人的口述得知了第一波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之后,我们甚至都以为一切都已经安全了...至少当时也确实是安全了一段时间。”
说着,艾尔闷闷的用手指敲打着面前的木桌。
“随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半年吧,在一天,当我和妈妈在野外收集食物的时候,我妈妈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尽管我百般的劝说自己的妈妈,但是,她最终还是将那一个受伤的人带回了我们的房子。”
清脆的敲打声随着艾尔的心情愈发的沉闷起来,在这一家清冷的酒吧中缓缓地回响着。
“咯噔。”
一张椅子被放在了艾尔她们所围坐着的桌子旁。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卡兰鄂斯也来到了这里。
“在最开始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就仿佛是在嘲笑我的谨慎与多疑一般,当那一个伤痕累累的人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他首先就表达了对我妈妈的感谢。”
“为了表达我的感谢,这一个牌子就请您收好,过几天,我会回来报答你的——当时,那一个人是这么对我的妈妈说的。”
没有发觉到卡兰鄂斯的到来,艾尔沉闷地敲打着木制的桌面,手指触碰桌面的声音一直在不断地回响着。
“确实,那一个人没有欺骗我的妈妈,过了几天,他真的回来了,而且,他还带上了另外的一些人,那些身披着银色的盔甲,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骑士!”
恶狠狠地咬着牙,握紧双手,艾尔气愤地说着。
“当我收集玩食物,回到家的时候,我只看到了那一个小人用银色的长剑刺穿我妈妈的那一幕,当时的我被吓坏了,面对着那些骑士,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就算出去,也只是等待死亡罢了,于是,当时的我,躲到了草丛堆中...见证了...那些禽兽们的所作所为。”
抄起桌面上的酒瓶,大口的喝了一口瓶中的酒水,借着酒劲,她气愤地大声说着。
“他们认为仅仅只是将我的妈妈杀掉还不够!你听到了了?他们认为杀了我的妈妈还不够!打着净化的名义吗,他们将我妈妈的尸体丢到了屋子里,然后,他们用火点燃了我的房子!站在那里,对着化为火海的房子大笑!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么!我简直想要把那几个禽兽杀了啊!”
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一丝丝的泪水顺着艾尔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流了下来,滴落在木制的地板上。
“可是...我做不到,如果我当初跳出来,也只是死罢了...我,太弱了。”
掩着面哭嚎着,艾尔哽咽着说着。
“到了最后,当那些禽兽们离开之后...我才能走出那一片躲藏着的草丛,但是,我的妈妈...我的房屋...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火海中化为了飞灰...”
说着说着,原本激昂的语调缓缓降低,到了最后,艾尔突兀的沉默了。
“睡着了呢。”
轻声的说着,充当着听众的拉莫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位同样充当听众的存在。
尽管这一个在昏暗的灯光下所被叙述的故事并不怎么吸引人,尽管叙述这一个故事的人并不精通叙事的技巧,然而,卡兰鄂斯和拉莫依旧安静的尽了听众的本分。
“那么,艾尔的妈妈呦,你现在,就送她回房间睡觉吧。”
说着,拉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慵懒地说着。
“而我现在...继续看管吧,这家没有什么人关顾的酒吧。”
——
这感觉不像是有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