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那个滑稽的面具，不知不觉间笑出声来。
小丑摩多很是诧异的看着我，就连一向疯疯癫癫的他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个宝石..深渊之眼是吗？”我略带心疼的看了一眼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食品袋，待会可能得重新跑回去买一份了。
“当然了，要不你以为呢？小男孩~”摩多笑嘻嘻的把手背在身后，胸口处格格不入的领结显眼而鲜艳。
“让我想一想，现在我们的身份应该是猎人与猎物？还是一个大叔诱拐小男孩？”我感受着心脏处愈发火热的悸动，嗤笑着看向他。
“当然是..猎人与猎物了。你是在表演死前的最后一点余光吗？”
“哈..我想问个问题可以不？就当是让我走的安心点。”
“可以，我对小朋友一向很宽容~”
我握紧拳头，一字一句的从嘴中吐出：“到目前为止..你亲手埋葬过多少无辜的人了？”
小丑摩多掏了掏耳朵，无趣的摆了摆手：“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能让我愉快点的问题..没想到只是这个啊..算啦算啦，就回答你这最后一次吧…”
片刻后，他充满恶意的笑声传来——
“很多~”
◇
上杭市。
魏原阴沉着脸，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身旁的助手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摩多在一个小时前到青市了，可能现在已经和那小子见面了。”
“那就好。”魏原冷冷一笑，“我相信小丑会给他一个【愉悦】的死法。我听说在他手下崩溃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位数，今天又要新添一员了。”
助手附和般的点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魏原：“老大，这东西真的在李君泽手上吗？我总觉得不可能啊..”
“..你懂什么？”
魏原忽然反问了一句，脸上的冷笑愈发狰狞。
“我要的不是那颗宝石，是他的命。”
◇
“临终仪式结束了，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虽然我不会帮你办到~”小丑从腰间抽出涂着各种笑脸涂鸦的左轮手枪，自顾自的擦拭着枪上的雨水。
即使永远无法擦净，他也依然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行为。
我忽然有种负罪感，其实在某种方面上来看，小丑就是以前的我，除了我们的“道”有所不同之外，他应该算是一个能够理解我的好友吧。
但是现在不同了。
人的无畏是因为毫无牵挂。小丑的无畏只是源于他对自己实力的信心而已。
“从我这里到你那里，应该有十五米左右吧？”我弹了弹被雨水打湿的上衣，漆黑的瞳孔锁定了面前的男人。
“噢，应该是吧？放心，十五米的距离下..子弹的速度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毕竟我瞄着的..是你可爱的小脑袋。”
我朝他扬起一个微笑，外套被我慢慢的解开，漫天的雨水瞬间涌入内部的衬衣，冰冷而刺骨。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凝视着他，连我自己都感到可怖的声音从我嘴巴里如利刃般切出。
“...想让自己被杀的不那么委屈吗？”
我摊开手，感受着这场暴雨所带来的的潮湿空气：“小丑摩多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你原来的名字..我是指..真名。”
“..钟茗涛。”
摩多将左轮手枪抬高，漆黑的洞口倒映出我亦是漆黑的瞳孔，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阴暗在我眼中狂暴的撕扯着，无声的抗议着那一层层牢笼。
“好了..好了！”
摩多大笑着，侧脸上遍布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的细密小珠，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滑落。
“我们之间说的话够多了，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可比以往要多得多。”
我舔了舔嘴唇，咸涩感在舌尖蔓延。
“我最后再问一遍..那颗宝石在哪？”
“不在我身上。”
“那就去死吧。”、
下一刻，枪口猛地喷出地狱般的焰火。
◇
砰！
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小巷中回荡，血腥味弥漫在四周，躲藏在阴暗处里的老鼠焦躁不安的抖动身体。
弹壳落地的叮当声在这一瞬间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动听，就好像是一个顶级的小提琴大师站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拉着自己最拿手的乐曲一般。
小丑摩多的双脚悬浮在地上，原本握在右手处的手枪也脱落下来，滑向远处的时候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他原本戴在脸上的面具此刻无力的垂在一边，露出了半张还算清秀的脸庞。
只不过这张脸此时充斥的只有恐惧和不解而已。
“很意外？”
我捏住他脖子的手高高提起，这使得他的脸色开始慢慢的难看起来。
“是不是在你的认知里..枪就是无敌的？”我一边咧嘴笑着，一边瞟了瞟身后墙壁上一个明显的弹孔。
“唔唔唔…！”
他的腿胡乱的踢来踢去，喉咙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竟然有点好笑。
“我知道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又是北原那群不怕死的傻X是吧？”
摩多脸色一变，双腿踢动的频率更加快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在别人死前各种虐待？”
我猛地松开手，他瘦削的身子一瞬间跌落在地上，四溅的雨水高高的飞起，在我眼前跳动。
小丑摩多惊骇的看着我，用手撑着身子不断的向后移动。
而我则慢慢的走向一旁，伸手捡起了那把做工精致的左轮手枪——
“正好..我也想和你玩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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