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下个月登场的新人物——属于外壁篇的宫本天心的过去)
(使用的神器是【灵刀.暮雪】。是二天一流的继承者)
那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事情了。
说来也奇怪,其他的事情都已经淡忘了,但唯独只有那个普通午后发生的事情让我记忆犹新。
啊,不对,还有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天我被父亲惩罚的特别惨吧....
貌似是练习时因为不小心崴到脚,然后被父亲指着鼻子说偷懒.....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那天火气特别大,对我说了很过分的话。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宫本家的孩子!”那句话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让我的心如同被针扎一样疼痛。仅仅是因为无法预料到的意外让我出丑,父亲便把我过去的努力一同给否认了。
父亲罚我跪下,那时候母亲带着鲜花出去了,家里只有我和父亲。父亲的话极大程度上刺激到了我的自尊心,我越想越气,最后居然选择了出逃。
那样天天练剑,累到手都抬不起,还要天天看父亲的脸色,在骂声中度过的日子,我早就已经很反感了。于是我选择了出逃——我那时候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男子汉的事情,一想到父亲发现我不见了发怒的表情,我的内心就莫名有一种畅快感。
反正你也不待见我,那我就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了——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叫上了我在小学要好的朋友,向他们夸耀自己对于父亲反抗的伟大事迹,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惊讶又羡慕的目光,我得意极了。
是吧,你们这些家伙,连离家出走都不敢吧!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男子汉!
但那样现在想起来就发笑的想法,在夜幕渐渐降临的时候,渐渐地淡去了。
同伴们一个个相继离去,说是天色晚了,该回家吃饭了,于是不一会儿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看着渐渐黯淡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在叫的肚子,我开始后悔,又开始胡思乱想——晚上该去哪里住啊,我会饿死吗...会不会有拐小孩子的坏人啊...
然后我又想起母亲和鲜花,啊,母亲今天是去了超市吗..她给我带了我最喜欢的零食吧...唔啊,要是让母亲知道我离家出走,一定会很着急的..说不定还会很伤心..虽然我讨厌父亲,但是让母亲伤心什么的绝对不要——
想到这儿我已经迈着步子向着家里走去了,可还没到家门口,我就看到父亲的身影,我吓了一跳,想到以父亲的性格绝对会对我大发雷霆..今天晚上很可能会被罚跪一整个晚上..一想到这我就打了个哆嗦,拔腿就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跑的,总之,我跑到气喘吁吁,实在是跑不动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当我环视四周的时候,却十分意外地发现自己正在一座神社的台阶下。我看了看四周,这好像是有些偏远的地方吧...并没有看到有人..那摇晃的树影和夜间的凉风,简直就像是有幽灵在我的背后吹冷气一样。我越想越害怕,于是看了看台阶上的神社——虽然没有灯,但还是能够看清台阶的,那上面应该有人吧?如果没人的话,在神社住一晚也是可以吧?神明一定会保护我的吧,那些恶鬼幽灵一定会远远地绕开我把...
于是打定了决心,我顺着台阶走上了神社。台阶很长,我走一阵就得休息一会,好不容易才爬上了神社,发现的确没有灯光,看来是没有人了吧。
我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向着神社走去。夜晚的凉风吹过,阴暗的树影晃动着,有黑影从我的眼前闪过,我定了定神,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看向神社,又觉得里面黑洞洞的,一股阴森的感觉。
应该不会的吧..神社里应该..不会有鬼的吧...
再次深吸一口气,我向着神社走去,绕道偏院,啊,果然关着门呢。于是我就坐在走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但不一会儿我就觉得很难受了起来,因为当时是夏天的原因,我穿的是短袖,晚上的蚊子特别多,没一会儿就在我的身上咬出好几个大包,我拍打着蚊子,但他们顽强地周而复始,来来去去多次,我终于忍耐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肚子里空空如也,又被蚊子欺负,有家也回不了...这些委屈一并涌上来,我越哭越凶——平日里父亲是绝对不允许我哭的,我越哭他打的越凶。而此刻父亲不在身边,身旁又没有让告状,我便毫无忌惮地大哭起来,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哭干一样。
“啊啦啊啦,这是怎么了?小朋友,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呢?”谁知道从草丛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我被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看去。
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看见一名白衣绯裙的年轻女性正向我走来,她有着柔顺的黑色长发,身材高挑,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我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巫女服,看来她是这个神社的巫女了?她优雅的气质和温柔的笑容似乎让我想起了母亲,一时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哭出声来。
“啊啊...怎么又哭了...”见我又哭出声来,巫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抱歉..是我吓到你了吗?嗯,大晚上的从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肯定会吓到的吧,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巫女向着我轻轻鞠躬,看到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我哭着哭着突然觉得很好笑,与是便一边哭一边说:“不..不怪你啦...不是你的问题....”
巫女轻轻松了口气,走上前来,轻笑着问道:“那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我看见她笑起来两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大概..大概有二十多岁了吧?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我...我...”
“没关系啦,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哦——啊,忘了自我介绍啦,我叫长崎橙子,是这座神社的临时巫女哦!你也可以叫我橙子呢。”
“我..我叫宫本天心..临时是什么意思?”我被她的话吸引了,于是哭声渐渐小了下来。虽然不时还会抽泣一下,但橙子的话颇有奇效。
“啊,就是暂时会打理这座神社啦...可能下个月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吧?所以说是临时的啦。”
“橙子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哦,我不是本地人呢。”橙子在我的身边坐下,吐了吐舌头,说:“我是旅行路过这里的啦,发现了这座没人打理的神社,于是就自告奋勇地申请当了巫女了呢。好像已经有一个月了吧?这是我在一座城市中停留的最久的一次了。”
“旅行?”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先前的痛苦,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旅行,北海道的樱花可漂亮了呢,还有神户的牛肉...哇我跟你说哦....”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以橙子的岁数居然能和那时候的我孩子气地讨论事情,而且很有效果,让当时的我成功把先前的不愉快丢到了一边去。她并没有把我当作是小孩子来看待,而是平等对待——即使是妈妈也并没有这样对待过我。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橙子果然是橙子吧,并不用太多的理由。
但是肚子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啊..你没吃晚饭吗?正好,我也没吃,不如我们一起去吃拉面吧?我听说这里有一座拉面馆很不错的哦?”
“啊...好...”权衡之下,我最后还是屈服在了肚子的抗议下,于是橙子牵着我的手向着神社外走去。说来也奇怪,对于橙子的动作我并没有反感,甚至没有一丁点的警戒——或许是孩子天生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巫女,一定是能信任的好人吧....
我和橙子在一家拉面馆前停了下来,我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一进拉面馆就有很多目光看了过来,我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但我很快发现那些目光都是看向橙子的。毕竟橙子那么漂亮,又穿着巫女服,正常人都会多看上几眼。
“爷爷,我又来啦。”橙子向着前台的老人打了个招呼,老人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笑着说:“是橙子啊,今天又来了啊——啊,这是....?”
看样子他很橙子很熟的样子。
“这是我的弟弟啦,怎么样,可爱吧?”说着橙子蹲下腰来,伸出手捏了捏我的小脸,离的很近的原因,我闻到橙子的身上好闻的体香,脸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
不过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弟弟啊....
“啊啊,弟弟啊....不过橙子呢不都已经快二十八了吗,怎么——”
“所以说您在说什么呢——”橙子笑着说道,虽然我在她的额头上明显看到了青筋....
不过二十八...快三十了吗?唔,怎么看都不像呀....明明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和母亲差不多了吗...
“没什么,和往常一样的拉面对吧——哦还要多准备一份。”
老人说完便匆匆走进厨房里去了。
“橙子..已经这么大了吗?”
“哎?天心,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吗?”
“唔.唔..对不起....”我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嗯嗯,原谅你啦,不过看天心的样子很乖很听话,家教很好呢,那么为什么会晚上不回家一个人在神社呢?”
我沉默了一会,先前的委屈似乎又要涌了上来——
“好啦好啦,我不问就是了,不许哭哦,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不一会拉面端上来了,我看着热气腾腾的拉面,又看了看双手合一说了一句“我开动啦”的橙子,支支吾吾地说道:“钱....”
“怎么了?”
“我..我会还你钱的。”
“啊...不用的,就当是我们交个朋友啦。”
“不...钱,我下次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倔强的样子让橙子有些苦恼,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好吧,一共是三百日元,等你还给我哦?”
我点了点头,这才安心地吃起拉面来,因为太饿的缘故,一阵狼吞虎咽。
吃着吃着,我突然停了下来,对橙子说:“我离家出走了。”
“喔...是吗。”橙子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了。“那么是为什么呢...天心这么优秀的孩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难道是考试没考好怕被骂?”
“不是的...我爸爸从小到大就对我很严厉..他强迫我跟他学剑术,但我根本不想学....我讨厌竹剑,我更喜欢画画..但是爸爸却说画画是娘娘腔才干的事情...”
“嗯...是这样哦。”橙子突然严肃了起来。
“嗯..而且他叫我练剑,一点错都不能犯,不然就是一顿臭骂,或者罚我跪在道馆里....我每天都练到手酸到抬不起来..看见其他的同学天天能看漫画书,有游戏机玩,我很羡慕....”
“嗯....那么今天是为什么离家出走了呢?”
“我不小心崴了脚,然后被爸爸说是偷懒,还骂了很难听的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跑出来的....”
“天心呀,你爸爸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你好哦?”
我有些生气地抬起头来,看向橙子:“他怎么可能对我好!”
“可是,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或许他的做法是粗暴了点,蛮横不讲理了点,可他一定是想通过练习剑道,交给你一些什么吧...宫本这个姓氏我也有所耳闻呢,听说剑道是一种传统甚至是传承呢。你父亲一定是觉得你可以担任起宫本家的重任,才教你练习剑道的吧...”
“是这样么....”
“嗯..我觉得应该是哦。从你说的话来看,你的父亲似乎是不善言辞,又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人吧,其实你父亲对你的爱一点也不会少的呢。所以我觉得天心离家出走再怎么说也有点过分了呢。”
“可是..你不知道有多痛....而且我真的不想再练剑了...”
“先不说这个了吧。”橙子突然打断了我,付了面钱后,笑着对我说:“听说你练过剑,不如我们来比划两招怎么样?”
我有些愣愣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好....”
我不知道橙子打的什么主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