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贯穿她的心脏,然而胸膛上被刺的触感,那把村正所夺走的体温确实历历在目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庭院里,身边是一成不变的女孩
“你醒了?”秦雅低下头,有些担心地问
担心这样的形容,只有在她和萧宁说话的时候才会有;秦雅是一个冰一样的女孩
萧宁寻找似的望着自己的右手,右手上还握着那把刀——父亲赏赐的,在她正式拜入师门的日子
不能这样躺下去,她站起来,仿佛随时还会倒下一样
“萧宁,你去哪里?”秦雅想过来搀扶她
“放开我,秦雅,我要过去。”
女孩知道她要去哪里?
“不行……”她也清楚呼唤是无力的
然而她还是呼唤
望着她往对面那一片赤火拖着脚步
江庸跑过去想阻止她赴死,她却一刀挥过去,毫米之差就能杀掉他
江庸直直地停下来,也没有其他人敢过来了——或许是计算好了那毫米之差,所以江庸还活得好好
“萧宁,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叫夏缌的女孩,在焰火飘扬的时刻,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里面,”萧宁也不清楚一向沉默的自己为什么会回答她,“有我的愿望。”
夏缌没有说话,只是飘开了视线,淫雨飘散
她就这样来到了地狱的门前,与一个跑出来的男生擦身而过
还能发觉秦雅追了上来
这些都是无意义的
追逐梦想,就算梦想沉积在地狱中
她毫不犹疑
那是,自己父亲,亲手教会她这个世界的真理的人
握着刀的右手,开始发烫
不仅仅是因为周遭的高温,还有所谓的往事,对这个男人的,无比恨意
不是复仇,只是恨,灌溢自己生命的恨意
那条走廊被焚烧得不成原来的外貌了,只是她所带的负面情感,没有变过
路的尽头,是暴君与萧恩互相对持的场景
背对自己的男人发现了自己
“你还没死啊。”没有感情,她也不期待会有感情,“过来送死吗?”
无语,什么话语都不用说,架起刀,面前这个男人,不需要用地球的语言来沟通了
使尽自己生命所剩下的残余,往男人奔去
男人察觉杀气,回过身格挡住了她的刀锋
“你比你母亲,还差得远呢。”
两个刀影开始不断相碰
暴君就站在火焰中,从战场的第一线退了下来;作了这场父女相互杀虐的唯一,不是人的观众
一直看着,直至溢出的鲜血足以浇灭他们身旁的火焰;一直到,无法浇灭的火焰把他们两个人都吞噬了
它才离开
——
夏缌凑到我耳畔,轻轻对我说:“那是萧宁自己的意志,所以,拜托了,别露出那么恐怖的脸。”语气中存在畏惧之情
我才发觉自己身体已经僵硬了
“是吗?”我只是应答一句
我才留意,庭院周围,已经被数不清的丧尸里一层外一层地包裹着
“走吧。”我对夏缌点点头
“萧宁怎么办?”
秦雅在我怀里弱弱地问
我回头,只看见了在火焰中依旧矗立的暴君
秦雅也应该察觉,她是个聪明人
我抱着她,托她萝莉身材所赐,我并没有很费劲
“喂,大家快上车,走了。”我对那些呆望着的人喊道
前一脚上到车,后一脚那些丧尸便随之
“杨海凡,开车,逃离这里。”
杨海凡用力地一转方向盘,围着我们的丧尸有部分被撞成了肉饼
“太多了……”杨海凡抱怨一句
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丧尸?它们就像飞蛾一样,看见灯火(火焰)就奋不顾身冲了过来呢?
尽管这样,汽车还是撞开,碾过那些一文不值的丧尸
外面的街道也像虫子一样铺满了丧尸,好像全城的丧尸都聚集了过来,在火光的照耀下,它们显得格外狰狞
“坐稳了!”车子呼啸而冲
我把秦雅放在椅子上,忍不住回头
火焰渐渐被天空的雨水所淋灭,那栋别墅,只剩下残骸
黎明还远,我们留在迟迟不肯落幕的暗夜中
这一晚,真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