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昨晚那场连绵不断的雨似乎耗尽了天空的精力
所以抬头望天，万里无云
除了我们以外空荡的街道，仿佛消失的丧尸，蓝色的公共汽车停在身后，像一幅定格的关于“流浪，旅途”的照片
和赵志鹏打劫了附近的小型商店，把能吃能喝或者能用的都带走
虽然这里丧尸，尸体都没有，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上车，继续行走
我丢给身兼司机一职的杨海凡一瓶咖啡
“喂，给。”
他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我的话后睁开眼睛，接住了罐装咖啡
“谢了。”他说，话语中隐藏不住疲倦
“要不要找个人换班，你也很辛苦吧。”他碾死的丧尸不计其数，而且，这样的行驶会给开车的人带来身体上，精神上的负担
“也没人会开车吧，况且我还顶得住；不过还是建议，找个地方休息。”他喝了一口咖啡
“还是先决定这次路途的目的地是哪里吧，不然精神会比肉体先崩溃。”靠着车门咬着面包的赵志鹏说
我没说话，只是转身，抬起头时就看到了车厢内
就算已经睡着，但是浓郁成质的悲痛抑或恐惧，刺激着我的神经
昨晚，啊不，是今天凌晨，我们由25个人减少到20个
执意寻死的萧宁，我无话可说；陈岳异变，连累了钟泽和郭珊，那是预料之外；被抛下的梁颖……如果张致欣知道会怎么样做？
大部分人沉浸在睡梦之中，噩梦或者好梦就不得知了；昨晚最累的人，不是我，应该是秦雅，她与夏缌依偎在一起，陷入睡梦当中。
杨海凡是司机所以彻夜未眠；而我和赵志鹏则是早早惊醒，无意再睡下去
所以我们去了寻找食物和水，将那一间小商店洗劫一空
看着其他人，我有些忽悠地想起陈岳最后对我说的话
“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我一样，变成它们一样，你是逃不掉的。”
这里如果没人说谎，那么打了针的人，就剩我一个；我们所注射的根本不是疫苗而是病毒啰——谭筱炜说他从他父亲保险箱内的文件里看见
有关于疫苗的字眼，他家和官场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我就嘎然而止了，我怕这样下去会想到某些无法直面的现实
比如，竟然疫苗是中央分发的，那么，我们这里的灾难，不是偶然的，而是被注定的——某些人类以某些立场
而且，萧恩那个男人不是还说过，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
站在一般人的角度想，首先就会想到的事实是：我们，被当成试验品了，
或许是被这个国家，或者以国家为立场的人
——
兼顾司机杨海凡的休息，我们来到了一个荒凉的郊外，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的边缘吧
本来别墅区就在离这个城市中央较远的区域，我们几乎是沿着围成这座城市的“线”来跑的
离题了……连夜赶车，杨海凡的劳累都写在了脸上，所以经过一致投票（这个是夸张说明），我们在这个郊外停了车
唉……该怎么说好呢？好像一离开那些丧尸，我就觉得我们在远足还是野餐
杨海凡躺在车厢内休息，本来准备开会的我们因为几个女生说要解决——嗯，那些事情，导致下车去了那边的灌木林（我想吐槽= =），看见
女生下去了，几个男生也跟着下去呼吸新鲜空气——个人认为这是借口的可能性比较大
嘛，真得是远足了，食物嘛，因为早上我和赵志鹏的关系还比较充足，现在都放在车厢内
刚才说下车的理由其实是开玩笑调节气氛的；可能是，不想呆在一个地方，而且，有些事情想单独聊聊
起码，我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把夏缌丢给谭筱炜后——我也不敢把她拜托给夏敏，我觉得夏敏的精神状态不大好；我要去找几个人
首先第一个，不用说也知道，是王永杰
他就在车子后面坐着，周遭没有闲人打搅——那就行了
“喂，”我知道我的语气很冷淡，而我也没有改变它的意思，
“干嘛？”抬起头看着我，毫不掩饰的敌意与我的‘冷淡’应该是同样性质，我们相性不合
“你为什么自己逃走？”
“哈？”
“昨晚，你和梁颖逃跑的时候，我也在房子里。”
“哼，我以为你想说些什么？”他无所谓的态度让我有些恼怒
“理由。”
“不需要理由……那时我的判断就是‘救了她我自己也可能活不成’，如果你在里面也应该看见那只暴君了吧？”
“所以就丢下她了？”
“自己的生命还是那女人的生命，谁的比较重要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无可厚非，但是……
“你是懦弱而已。”
“那又怎么样？在那种情况下你不怕吗？当然你有很大的可能，不，你根本不会怕吧！”那是深可见骨的讽刺意味
“胆小鬼。”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难道你喜欢梁颖啊？早说，我让给你好了，哼！”
“不用，我不会要别人已经碰过的东西……”
“那真可惜……碰过？呵，你看见了？不过你有没有看见都没关系，你和那个叫张致欣的昨晚不也是睡同一间房吗？”
“不要岔开话题，人渣君，”我露出了一个恶心的笑容，“你所说的人性论也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借口而已，掩饰你是个懦夫。”
“哼，你真要刺激我也没有用，竟然当时你在场，为什么不去救她？”
他戳到了我的痛楚——那时候陈岳抓住了我的脚，往梁颖的道路已经被火焰封死了，我救不了她所以自己逃了出来——无论什么理由，现在
都成了借口吧
这个理由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烂到透顶的借口、陈岳的话像梦魔一样缠绕着我，完全沉浸在自我之中的自己，一刹那间便把梁颖的事情忘
得干干净净，这就是那时候我内心的真实
见我无话可说，王永杰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当他准备给我最后一击的时候，我开口了
“你是傻子吗？我为什么要去救她？”王永杰被我瞬间翻盘
这不是谎言，也不是逞强；是在那个时候夏夕的变现的确确实实的解析，因为我没有必定救她的理由，所以身体还是脑子并没有驱使我去做
这件事
“你！那你还过来说些什么！？”彻底被我惹恼了
“没什么，只是过来，嘲笑一下你而已。”我背身而去，没有再留意坐在地上那个人的表情
也没发现，站在车身旁边的张致欣，她站的位置，正好是我的死角
我之所以不在当众揭发王永杰丢下梁颖一个人逃跑这件事，是因为，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不想当什么英雄吧，或许与我的思维不大敏合，当然这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理由罢
我接着去找下一个人，那是掌握某些关键情报的人
那时被我妹妹甩掉的谭筱炜从那边一棵树下解决完回来
“夕兄弟，好久不见。”他的样子又像人畜无害了
“不要模仿古龙小说的语气……”
“我被你妹妹发好人卡了。”他若无其事说出这些，他绝对是在吹
“我连卡都没收过一张。”
“妹属性真让人欲罢不能呢~”
“你的说话方式与你的外貌差太远了。”
“这叫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还是差太远了……”
“那这个如何？收集“99个偏离人类轨道已形成‘鬼神之卵’”和“1个魔女的灵魂”——”
“你是不是想成为死神专用武器Death Scythe啊……”
“我是个超越神的男人……话说这句台词不适合我，我应该说‘すき’（式）才对吧。”
“你想说明你人畜无害（黑桐干也）吗？”
“回归正题好了，有什么事情找我？”
“你知道，你还没有把所有情报告诉我吧。”
“你不是说没兴趣吗？”
“为了活下去。”
“那行，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这样说，也就代表我没问道的你就不说，真是高超的一招
“首先，关于那个疫苗。”
“只知道是国家直接分发下来，好像也是国产的；诸如效果之类的都没提及，是被销毁了吧。”
“那么就下来是，你父母呢？”
这个问题问得出乎了他的意料吧，谭筱炜皱着眉头
“首都。”
“一早就料到这个情景了吧。”
“应该”
“为什么不带你走？”
“不知道，但是……夏夕，我有一个绝密情报，也是我知道的最后一个情报，不过，你不会白白拿走它吧。”
“那你想我支付什么？”
“你妹妹。”
“不行！”
“开玩笑而已……其实不需要什么代价了，就这样告诉你也行：我在我爸的保险柜里，还发现了一份名单……”他的声音压低了很多，刚好
这时，又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刮过，吹得那边的离我们很近的，大约十步左右灌木丛发出了不符合实际的响声
因为明明风不大，但灌木丛发出的响声很大
“看来有人打搅了，下次再说下去吧。”
“嗯，唯好这样了。”
我朝谭筱炜示意了一下，便去找下一个人了
名单？为什么他要和我提名单？原因显而易见，虽然带些主观成分
上面，或许有我们某个人的名字；还是，全部人的名字？
这又难免使我有些臆想：这里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谭筱炜的话不能全信，他参杂了一定的谎言在里面，这毋须质疑
放任自己的大脑做无意义的活动，有时候也是一种放松的方法；我这样异于常人的放松时，来到了最后一个要找的人的面前
“秦雅，”我开口
“夏夕，什么事吗？”她就像等待我的到来一样，而且语气恢复成了以前的那种冰冷——或者更甚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睡好而已。”她这种语气导致我不知如何开展话题
“嗯，一般。”这是什么回答啊……
我还是决定问问好了，“秦雅，你认识昨晚那个男人吗？”
“认识，”她的语气没有那么冰了，但却蒙上了一层灰一样，“萧宁的父亲，萧宁的剑术师父，除此之外一律不知了。”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总觉得那时候，萧恩所说的，不单单知道他身份这些外表皮那么简单
他叫我问问那边的女孩——秦雅却说她也不是很清楚
唉……太多信息与问题同时涌上来，还是暂时摆在一边先吧
是时候回车上了
一上到车便开始激烈讨论接下来的方针
但每个人都弄不出好的意见
最后得出的目前来说最好的结论是：竟然已经是城市的边缘，不如开出去，到另一个城市寻找帮助
但是，如果另一个城市都是这样，或者外面的世界都已经变成这样，该怎么办？
“先别说这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的杨海凡对我们说到，“去外省没什么问题，反正有高速公路和路牌，但是，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
题。”
“什么问题？”
“这部车子快没油了。”
“那还不简单，”甘景说到，“附近有间加油站，去那里吧。”
“你说加油站不会是？”沈家谊望着甘景
“对啊，就是你男友，某个人的前男友经营的那间加油站。”说着他还看了一眼梁琳玲，发出不屑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