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峰把电话从耳旁拿开，接着手臂像无法拒绝地心引力一样垂下
黑色的夜幕埋葬了他的表情
“什么事吗？”我问，下意识地没有去问是谁
李杰峰把手机递回给夏缌，摇摇头说：“没事。”
“那就好……”就算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
走在接近河边，吹拂而至的仲夏夜风，隐秘着荒凉
——
在同样的夜幕笼罩下，宏伟的百货商场充当着这座城市的巨型墓碑
晓路和正在捂着鼻子的灰羽穿行在这个只能凭借薄弱的月光来照亮道路的商店里
“很糟糕的味道……”灰羽在抱怨
“李杰峰干得太过火了；不过你不是早就适应这种臭味了吗？”
“才没有适应！你不觉得这样对女孩子说话很失礼吗？”灰羽假装生气地别过头去
晓路也只是耸耸肩；望着走道上的丧尸，就像被小孩子玩弄过然后随手抛弃的过时玩具
他跨过那些尸体，不是怀着什么慈悲之心，单纯不想弄脏而已
一直走着，一道本来用铁闸紧关着的房间前
进去以后发现房间十分空旷，晓路拉着灰羽，缓缓走向最深处
是电梯口前，他按下向下的按钮，然后问旁边的灰羽
“我要下去，你跟着来吗？”
“当然了，你难道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你这样可是很失礼的！”灰羽用轻跳的步伐来到电梯门前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晓路和灰羽踏进电梯中，电梯又关上了门。像沦陷一样缓慢下沉
这里恢复了原本的死寂，奇缺任意一丝生气
——
这座城市，唯一河边的一座桥底下
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但是绝对已经接近深夜了
李杰峰悄悄地站起身，身后是熟睡的其他人
鞋子与地面摩擦，响起的声音却被微弱的虫叫掩盖了——为什么还会有虫叫？
这不是现在该去考虑的问题
夏缌全神贯注地望着李杰峰离去的背影
“为什么……偷偷一个人，是要去哪？”夏缌在脑海中思忖
怎么办？
或许是大脑发出了不知名的命令，望着李杰峰的背影渐行渐远，夏缌也蹑手蹑脚地爬起身，往李杰峰离去的方向追逐而去
大脑是暂时性忽略了危险；还是说大脑短路了？
秦雅望着夏缌踏着同样的轨迹离去后，也从那一片浑浊的黑暗中挺了挺腰板，冷漠的声音说：“真是一群危险的人呐……”
然后，秦雅朝着与他们两人的反方向——他们逃来的方向，不约而同地渐行渐远
——
“叮！”又一声，电梯门被打开，表明已经他们已经来到最底下一层
映入眼帘的是那些科幻电影里面的某些著名场景一样的实验室设备
然而这里的占地面积极大，就和一个百货商场的占地面积差不多
晓路往四周循扫一眼，恍若台风袭击过后，这里的凌乱程度找不到文字说明
像暴乱一样
晓路接着走进这个实验室的深处
“喂，等等我好不好！”灰羽不高兴地向他吼道
某张书桌前，晓路拿起桌面上的圆形针筒，问灰羽：“这就是实验品？”
“可以这么说吧。”灰羽有些随意地答
“罪恶之源吗？”
“很可惜，不是。”灰羽的语气变得肆虐
“为什么？”
“归根到底，对于药引，药本身才是罪过吧。”
晓路没有斟酌下去，而是把书桌下的一个抽屉打开了，里面有一个日历，昏黄不堪
上面有用笔圈出来的一个日期
“一月二十七号”
灰羽把头凑过来，看见那个日的时候，也微微愣住了
“那不就是，我们逃出来的那一天吗？”灰羽不高兴的说道
“嗯，是我们逃出来那一天……”
晓路的思绪本来又要回到那个冬天之中，但是他却抬起头
“好歹算得上是同事吧，不用东躲西藏了。”晓路讽刺着说到
从黑暗中浮现的人影，那一米八几的身高
“原来你还没有死了。”灰羽也抬起头盯着眼前的杨海凡
“是吗？”杨海凡淡淡地应一句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那梅朵巧合吧。”灰羽以一种“旁观者清”的语调诉说，“哪有可能一堆不会发病的人刚好聚在一起，又能刚好逃
出生天；而且中间还偏偏有一个会开车的。而且旅途一直很愉快吧”
“我只是遵循命令提供了一定的引导。”杨海凡不咸不淡地回答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晓路问，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ta交代，不能让ta没有批准的人来到这里，否则，格杀勿论。”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
“知道，只是没什么意义。”
“虽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晓路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身上最后的武器——一把精致的小刀，指着杨海凡
“那么就是说，你就是所谓的间谍了？”
“我是个观察者，监督员而已。”
——
“那边看来已经开始了。”
秦雅自言自语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她并没有自言自语
秦雅现在身处同属于这间实验室的某个房间内，不是一个人
“周妍，”秦雅笑道
“小雅，你果真很聪明呢。虽然有些讨人厌。”周妍的语调是一条平直的线
“本来我还真有些奇怪，很多方面都显得很不自然，最不协调的就是：那一晚在萧宁的别墅里，当陈岳发作以后，为什么，他没有咬到你？
”
“那是因为，丧失了理智的丧尸，只会凭借本能来行动，也就是说，他不能咬你，是不是？”秦雅自问自答
“那你回来是做什么？”周妍先是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忘记拿东西了。”
“那就直接导致了你的死亡。”
“要动粗吗？……谭筱炜是你杀的吧？”
“给他致命一刀的不是我。”
“也就是说，除了你和那边那个男的，还有一个咯。”
“不是你吗？”
“不是。”秦雅扯出了一个腹黑的微笑
——
李杰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星稀的月光用她伟大的神圣穿透壁画
洒在了那一个，坐在银白色轮椅上的女孩身上，宛若天上的主宰
“怎么真的是你……”李杰峰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你，明明不是在那天一晚上，被感染了吗？怎么会……你应该死了才对”
女孩缓缓转过头，脸庞对着李杰峰这一边
躲在门后的夏缌也在望见她面貌的一瞬间，傻了眼
“怎么可能，竟然是她……”
夏缌的心海中跳动着熟悉的节奏，如此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