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区的中央擂台上,夏星璃和安吉尔分立两边,场面似乎又恢复到了战斗开始之前一样。
如果忽略掉覆盖了大半个擂台的那些小洞的话……
“星璃酱,我们这样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实力的差距我大概也清楚了,干脆就让我们用最后一击来结束这场切磋吧。”
感受着自己体内消耗了不少的能量,夏星璃也觉得,安吉尔的提议是个不错的选择。异能几乎完克安吉尔,实力也要比她强,这样打下去场面恐怕会变成单方面的碾压,那么这场切磋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就照你说的吧。”
“嘿嘿,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崩拳·聚」!”
安吉尔用出了曾经用来对付暴走的夏星璃时的聚气式,这一招并不会对敌人造成什么影响,而是会加强自身。能量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体内汇聚,可以让安吉尔的下一次攻击发挥出远超平时的威力。
当然,仅仅是一拳还是不够的。面对着实力远胜自己的夏星璃,安吉尔选择了自己目前能掌握的最强的“一击”。
“「崩拳·集」!”
臂铠上散发出明亮的光芒,仿佛全部的力量都已经注入到了双臂之中。安吉尔踏步上前,虽然距离夏星璃还有好几米的距离,但她并没有继续接近。而随着暴喝声,她的双拳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臂铠上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围观的人看不明白,但安吉尔对面的夏星璃却骤然睁大了眼睛。在安吉尔拳头抖动的前一刻,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向她发出了警报。从安吉尔的这一击上,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本能的危险预警甚至让她在无意识中,不顾消耗地瞬间爆发了全部的能量。
会死!如果被击中的话,会死!
夏星璃瞪大了双眼,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逃开的本能反应。集中精力,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慢了下来,能量的流动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连空气的每一次微小颤动都被感应的清清楚楚。
第一次全力地用能量加持自身,涌上心头的是如同第一次使用异能时所迸发的自信。一种掌握了一切,能做到一切的自信。
夏星璃的大脑从未如此清醒冷静过,她的双眼依然无法彻底看清安吉尔的这次攻击,但这次攻击的本质却自然而然地被她看透。就好像她早已熟知了这次攻击的一切,又好像她在看到这次攻击的一瞬间,就将其完全解析了一般。
「一瞬九十八拳吗……虽然是九十八拳,但因为太快了,所以融汇成了一击,而聚气的加成也自然加成到了每一拳上。」
右手移向了刀柄,明明是一个瞬间就能完成的动作,此时在夏星璃被无限延长的感知中,却显得极为缓慢。
「融汇了九十八拳的一击无法用一次攻击挡下,而这种势不可挡的攻击,根本不会给人出第二击的机会,必须要有同样的可怕爆发才行。」
大脑如同一台超级计算机一般迅速地思考着对策,可是在曾属于夏黎星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招式。
曾经的夏黎星一直用的是巨刃,刀法讲究的是重和势,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能与这种可怕的攻击正面抗衡的招式。
眼看着安吉尔的攻击就要来到面前了,夏星璃的身体似乎本能般的动了。不同于继承的夏黎星的记忆,一些全新的东西突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身体下意识地执行了这一新的指令,面对着九十八拳融为一击的致命杀招,夏星璃将手中的「冰羽」微微拔出了些许。
“「拔刀式·百斩」!”
淡紫色的光芒乍现,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轰然爆响。在围观的人看来,擂台上的两人似乎只是出手硬碰硬了一击,但轰然的爆鸣声却连绵不绝,足足十多秒后才渐渐平息。
在这爆响声中,两声几乎完全重叠的清脆金属相击声被完全掩盖住了,只有放下了拳头的安吉尔面色古怪地看着夏星璃。她手中的「冰羽」仍然待在刀鞘中,仿佛刚刚的淡紫色光芒只是错觉而已。
“……星璃酱,你刚刚那个,不会是一百次拔刀斩吧?”
跟有些喘气的安吉尔相比,夏星璃的状态要好上许多。虽然身上的异能波动明显弱了不少,但表面上看上去,她并没有太大的消耗。
“差不多吧。”
“那就是承认喽。天啊……我是靠着异能才做到一瞬九十八拳的,但是星璃酱你的异能应该跟拔刀斩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安吉尔一副看怪物般的表情看着夏星璃,曾经深刻体会过夏星璃身体强度很弱的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娇弱的小萝莉是怎么做到自己要凭借异能才能做到的那种攻击的。就算异能是强化身体的异能者,想要一瞬间发出近百次攻击,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吉尔自己在不凭借「集拳式」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做到一瞬五拳而已。
“难道说,这就是古代东方的神秘力量吗?传说中能空手击穿钢铁,甚至能上天入地的东方功夫?哇星璃酱,你一定要教练我啊!”
没有理会陷入了奇怪幻想的安吉尔,夏星璃还在回味着刚刚那种奇妙的感受。「拔刀式·百斩」并不是夏黎星所掌握的招式,但却被她很自然地施展了出来,仿佛这是她早就烂熟于心的招式一般。不仅如此,她脑海中多出来的招式还不止这一种。
难道这是身体原本的记忆?可我明明就没有过去,我是夏黎星自爆后诞生的莫名生物,但我为什么会有不同于夏黎星的招式?
还有刚刚那种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感觉……
“星璃酱?”
视野突然被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占满,打断了夏星璃的思绪的同时也让她不禁倒退了一步。
“怎么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发呆?”
定了定神,夏星璃伸手推开了安吉尔凑得越来越近的脸,毫不理会对方发出的不满的声音。
“没什么。切磋完了,我们走吧。”
提着「冰羽」,夏星璃直接走下了擂台。就如同她上擂台前一样,围观的人们依然自发的为夏星璃让开了一条道路,只不过这次,他们的目光中充满的是对强者的敬畏。
不过在夏星璃走到一半时,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一个女生。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女生带着满脸的兴奋,不顾身后同伴的阻挠,挡住了夏星璃的去路。
“这位……大人,请问您能当我们的评定员嘛?”
评定员,C级或以下「守护者」在演武区切磋时,所必须配备的人员,一般都是由A级「守护者」担任。因为低级的异能者在真实切磋中很可能会发生一些意外,所以【守护者】总部便制订了这样一个规矩。
平常那些A级「守护者」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如今好不容易赶上了,一些想要申请真实切磋的人,自然会把注意打到夏星璃她们身上。
虽然C级的「守护者」实在没什么进行真实切磋的必要性。
夏星璃还没来及答复,那名女生的同伴就将她拉了回去,同时满脸歉意地向夏星璃鞠躬道歉。
“对不起夏星璃大人,我的同伴是刚觉醒成为的异能者,成为「守护者」不久,有些不懂规矩了。还请见谅……”
演武区规定:如若A级「守护者」刚进行过战斗,则一定时间内不能担任评定员。
“没关系。”
看着那名男子再三道歉后拉着女生走回了人群中,夏星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话说最近新人好像挺多呐。”
安吉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女直接走过来拉起了夏星璃的小手,完全不顾周围隐约响起的惊呼声。
“嗯,而且实力都还不弱……”挣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后,夏星璃干脆也就任由对方牵着了,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有些严肃。
“总觉得有些反常……希望只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