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太令人不知所措。
那名青年毫无征兆地出现,无视了他们的灵元力感知,以肉眼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出现,就好像他本来就站在那里,只是此刻揭下了隐匿身形的披风一样。
他一席白衣胜雪,目光沉静如水,飘然的黑发垂落下来,斜遮住他的额头。
那名青年沉着地笑着,嘴角浅淡的笑意弥散出难以言喻的自信。
他是谁?
怎么出现的?
——无人知晓。
一眨眼,再睁开时,他便站在张若雪的身边,环住她的腰肢,搂住她的肩膀,轻笑着。
“你……你是何人?!!”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张若雪的那位师兄。
他目光如炬,剑指前方,凌冽的气势掀起他那身道袍,朝眼前之人厉声质问道。
“为何要管我雷羽宗私事?!”
“我可没管你们雷羽宗的私事,我只是来管我自己的私事。”
云平低下头,望向怀中神色惊魂未定,说不出话来的张若雪,展露笑颜。
“我是来和我的有情人见面的……”
“对不对呀,我的小娘子~”
……
小……小娘子?!
这仨字冒出来的瞬间,空气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到云平怀中的张若雪身上,试图从她那边得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张若雪却一言不发地盯着云平,视线至始至终都没移开过。
见到张若雪沉默,雷羽宗三人更是差点没跳到天上去。
……
这……这算是默认了?
这啥情况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子,声称自己是张若雪的夫君,这张若雪怎么还默认了?
“师、师妹……他,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什么叫在外头有人了?”云平不满地扫了他一眼,“不要说的好像我家小娘子是红杏出墙一样。”
“可是,可是师妹才下山门不过十天,怎么可能……”
“这你就不懂了,爱情嘛,确实是这样的。”
云平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即仰望天空,深沉忧郁的气质顿时散发出来。
“那是一个销魂的夜晚,月明星稀,凉风抚过我的腰,吹过她的肩,我们在城北小溪旁的那棵樱花树下相遇,樱花飘落在她的发丝上,我们四目相对,爱情的小船在这一刻,说开……就开~”
“那晚,我们相见恨晚,积压已久的情愫伴随着一见钟情而喷薄出来,于是,那一晚我和她就在柳树下……”
“停停停!别,别说了!”某位青年红着脸,大声阻止道。
接下来的话语被强制打断,云平不快地撇了撇嘴,“干嘛呀,正要说到关键点呢!”
“再说下去就是一些……咳咳的事了!”
“欸,没关系的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开门见山地说些不干净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现在可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青年大喝一声,注视着云平怀中颤抖不已的张若雪。
此刻的张若雪涨红了脸,神情激动,娇躯颤抖着,紧咬下嘴唇,眸中隐约有光点闪烁。
他从未见过自家师妹对男人露出过这等表情,如此说来,难不成这人真的是……
而且他连见面地点也说得如此详细,一言一语之间也并不遮遮掩掩,丝毫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恐怕师妹是真的——
一念及此,他便沉下心来。
“这位兄台,我且不论你与我师妹的关系,哪怕你们真的有了……那层关系,我也要提醒你,她是与我雷羽宗的钟天鹰师兄有婚约的人。”
“哦?有婚约啊,可是她好像不太乐意呢。”
“这是宗门长老定下的婚约,对于张师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她是修仙之人,双修之法能让她进一步提高修为,这一点,兄台不会不知。”
云平点了点头,“嗯,我确实知道。”
“而且,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事,只要不是mmp你都能说。”
“呃……”
青年顿了顿,尝试着思考了一下mmp是什么意思,不过最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杂乱思绪抛诸脑后,继而说道:“我观兄台体内并无灵元力,想来应该不是修仙修道之人,仙凡有别,寿命不同,有朝一日,你会老而死去,而张师妹仍然年轻无比,届时我想你也不愿意让她黑发人送白发人吧?”
“倘若你真的对张师妹有爱意,便放她离去,劝说她与我们回宗门,他日她得道渡圣,也是你的一种福分。”
“这位仁兄,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
云平眯了眯眼,伸手摸了摸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说实在的,这番话其实讲得还有些道理,仙凡有别带来的孤独是难以忍受的,这一点,没人比他更清楚。
哪怕确实如此——
“不好意思啊,在下一介莽夫,你说的啥道理咱不懂,也不想懂,但是这事我自个儿也做不了主,我还得找人来做主。”
“找人做主?”青年自信地负手而立,“我雷羽宗在景林城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宗门,怎么,仁兄是想说我雷羽宗的长老做不了此事的主。”
“你还别说,我正有此意。”
云平说完,大手一挥,指向身后那缓步走来的人影。
那是一道曼妙的倩影,是有着一头银发的少女。
她穿着黑白相间的怪异服饰,从林间走出。
是的,没错……
云平指着她,傲然环视四周,嚣张地大喊一句。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位就是罩着我的大姐大,终极变态杀人狂,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
“叶!雨!蝉!”
……
——唰唰唰。
转眼之间,目光汇聚。
站在五道视线的中央,突然成为焦点的少女,不明真相地歪了歪脑袋。
“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