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平在第一时间便将那股威压波浪挥散,否则若是让身后三位女弟子正面承受洞虚期的一声怒吼,恐怕它们就不只是心魂失守了,恐怕五脏六腑都得爆炸。
这一说法看似耸人听闻,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那是距离圣人仅仅只有一个大境界差距的……洞虚期。
放在三天域当中,那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呜哇哇哇哇哇——好高,好高,好高啊!”
上辈子就不敢玩跳楼机的叶雨蝉今天总算体验了一把从高空坠落的感觉。
而且这感觉还不一般,因为普通跳楼机也就那么高,不像现在,那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从民航飞机上面跳下来了。
——还没有跳伞。
相比起叶雨蝉的惊恐万分,张若雪就冷静得多,但也是死死地闭着眼,咬着下唇怎么也不肯松嘴,面色更是比雪还白。
只有林鸢——这个丫头。
“哈哈哈哈哈~好爽呀,老师老师,鸢儿在飞耶!”
完!全!不!怕!
不仅没有任何恐惧的意思,而且还一路高呼,那模样也是爽快得不行。
云平望着高速下落的三人,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他早已踏过了结婴期这种在他看来和小孩子过家家没区别的境界,凭空踏行对他而说比喝水还简单。
可自家徒弟不行,他可不忍心看着自己三位徒弟就这么摔成粉碎。
下一刻。
青年心神一动,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半空,再次出现之时,已然站在雪白的苍原之上,脚下踩着的是松软干燥的雪地。
他抬起头,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三个小黑点以及四只被绳索缠绕在一起昏迷不醒的鸡,无奈地打出一道法决。
嗡~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天空中的三人突然停止了下落,当然,也包括那四只鸡。
感觉到坠落感突然消失,叶雨蝉紧张地张开双眸,环顾四周。
“欸……不动了。”她发现自己正在半空,而且可以自由地调整自己的身体位置,可就是不会继续下落。
“真的……”张若雪也睁开了眼,有些奇异地伸出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也不像是在做梦呢。”
下方的云平紧接着便打了个响指,天空中的几道身影便缓慢地降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云平身边。
至此,所有人都宣告平安。
啊,对了,那四只鸡应该不算人,但也挺安全的。
等到弟子们都落地之后,云平第一时间扫了一眼,确认三人都没有大碍之后,便凑到自己的小飞鸡们身边,看了看。
“果然……啧,真麻烦啊。”
他这回是真的感到麻烦了。
因为他也想不到那家伙又犯病了,明明五百多年前才刚刚安抚过他,现在又开始抽风。
也不知道他老哥死哪儿去了,那只老狗都不好好看着自己弟弟的吗?!
而云平少见地吐出了【麻烦】二字,这让一向好奇心爆棚的林鸢起了兴趣。
立马就跑了过去,也不管那白色的雪一点一点没入自己的鞋子里,“老师老师,你发现了什么呀!”
“啊?”云平回过头,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罢手一挥,中指纳戒闪现出一道光环,慢慢从上而下地包裹住四只昏厥过去的小飞鸡,将他们收入了纳戒之中。
林鸢见云平不说,也是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也没说什么,又开始追问道:“那老师老师,你刚才那个法决是什么呀?能不能教给鸢儿!”
“那个啊,那个是为师自创的法决,鸢儿现在学不了哦。”
“欸……怎么这样……”小家伙顿时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云平苦笑着摸了摸林鸢的小脑袋,转过头来,就发现叶雨蝉和张若雪二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出于对徒弟的关爱,云平认为自己有必要询问一下:“你们俩咋了,脸上这么难看,从高空坠落下来是那么吓人的事吗?”
“不……不是这个问题。”叶雨蝉摇了摇头。
“啊,话说回来,你们都没感觉到吗……”张若雪咕咚地吞了口口水。
云平皱起眉头,他现在没有任何感觉,之前那股怪异的气息也已经消散了,“察觉到什么?”
“这里的气氛,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气氛?”
云平环顾四周,这时,他总算知道了叶雨蝉和张若雪二人所谓的气氛是什么了
三具巨大的枯骨正环绕在他们周边,那硕大的体型简直如同一个巨大宗派的山门一般,那布满伤痕的骨头框架之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杀意。
冷……不是那种体表的冷。
明明这些都是骨头,明明这些都是死物,但不知为何,处在他们周边的叶雨蝉和张若雪,同时感受到了一种冰冷。
那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冰冷。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好了,问题是……她们身边的枯骨,不只有三具。
放眼望去,几乎整片雪原之上,都是那巨大的骨。
如同数不尽的冰冷刀锋,有人正在摩擦着那嗜血的剑刃。
于是令人神魂俱颤的冰冷便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杀意与威严犹如一座无形的山峰般压在两人心头。
不因为别的,就只是因为那些骨头的模样,只属于一个种族。
一个自从先古时代便出现,直到今日都未曾有过任何衰退痕迹的种族。
是的,这些骨头无一例外,全部都是——
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