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餐桌上逸散出腾腾香气的鱼头汤,叶雨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呢,虽然这股扑鼻的鲜汤香味着实刺激到了叶雨蝉饥渴已久的味蕾,可为什么她还有点想哭呢?
五十万啊,这可是五十万金币啊!
“别哭丧着脸了,不就一条鱼么,看把你委屈的。”
青年将身上裹着的围裙褪下,转过身子,端着俩硕大的白玉圆盘,朝圆形餐桌走去。
“什么叫【不就一条鱼】,这可是价值五十万的鱼诶!五十万金币一碗鱼汤,我这辈子还没经历过这么奢侈的生活。”
“纠正一下,这鱼头汤不是五十万,因为它里面只有个鱼头——”
说话的同时,青年将圆盘放在餐桌上。
相当满意地双手一叉腰,对着众人说道:“加上这些,才算得上是五十万金币的晚宴。”
叶雨蝉放眼望去,餐桌上摆满了皮质酥脆,像是刚刚在油锅里炸了一遍,呈现出金黄色泽的鱼块。
璀璨的鱼鳞被当做装饰品,环绕在白玉圆盘的周围,在光照的作用下,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现鲜嫩的鱼块上浇上了一层淡褐色的浓汁,浓稠的汁液渗入到纯白的鱼肉之中,为这本来就无比柔软的肉质增添一抹爆炸般的口感。
一层又一层如同浪潮般席卷而来的喷香,摧毁着众人对鱼肉的认知。
咕咚——
哪怕是叶雨蝉,在见到这俩盆子鱼块的时候,脑子里再也装不下什么金币。
“欸欸欸,那边那个谁,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赶紧擦擦,丢不丢人?”
“诶嘿嘿……”叶雨蝉嘿嘿一笑,手里的筷子早已整装待发,“那个啥,姑且问一下哈,你上辈子该不会是新东方出来的吧?”
“不好意思。”云平一甩头,骄傲地挺起胸膛,“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中华小当家是也。”
叶雨蝉索性伸出右手,比了个“6”的手势,紧接着便将目光彻底放在餐桌上,“那现在咱们能吃了不?”
还没等云平做出回答,胡啸林那张跟饿了半年一样的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眼眸中闪烁的渴望根本无法掩饰——老胡这会儿也饿了。
既然如此……
“行呗,你们吃吧,反正本来就是做给你们吃的……”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事情就大发了。
云平眼前突兀地闪现出六根黑色的长影,从形状来看,那似乎是筷子。
三人这上了餐桌跟上战场似的,一个个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拼了命地往自己碗里添鱼块。
尤其是这个叶雨蝉,云平看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为了抢一碗鱼头汤,竟然动用了小天雷体?!
这噼里啪啦的,真以为他云平是傻子,看不到是吧?
几乎只是一转眼,云平面前的鱼宴……已经没了大半。
“不是……你们要不……考虑给我留点儿?”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事实也证明了,餐桌之上,是不存在师徒这种东西的。
等到云平提起筷子准备给自己开开荤的时候,整张餐桌基本上就只剩下一丁点见底的鱼头汤了。
之前哭丧着脸死活不乐意云平杀鱼的叶雨蝉是吃得最多的——这丫头在小天雷体的增幅下,速度快得惊人,夹肉的手几乎只能看得到残影。
不过这咸鱼的分量着实够大,就算张若雪和胡啸林没有叶雨蝉抢得那么欢,却也吃了个八分饱。
云平默默地放下了眼前的鱼头汤,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自己不吃也行——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给他们几个吃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吃了也没用啊。
“呼,饱了饱了~”叶雨蝉满意地拍了拍自己鼓起的肚子,懒洋洋地躺在座位上,“这鱼确实好吃,值五十万。”
“嗯……老师做的东西,一直都很美味呢。”
“是的呀,之前那个烤肉……啧啧啧。”
“雨蝉,你能先别说吃的了不,我吃得有点小撑。”
“我也撑啊!你看我这肚子……”
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云平冷不丁地笑了笑。
接着扯吧,待会儿你们就没这力气去扯犊子了嘿嘿嘿……
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云平那隐藏在阴暗之中的奸笑,胡啸林突然凑了过来。
“恩公啊,我有件事想问你。”
“巧了,我也有件事想问你。”云平摸了摸下巴,好奇地望着老胡,“不过,你先说。”
“哦,行!”一听恩公有事要问自己,胡啸林立刻加快了语速,“那个,恩公啊,我想问的是,刚才我在那鱼头汤里看到了一颗绿绿的东西。”
绿绿的?
听胡啸林这么一说,张若雪和叶雨蝉也反应了过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那玩意儿应该是能吃的,而且味道不错——叶雨蝉就这么干了。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咋了?”
云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已经有些憋不住笑了。
胡啸林不清楚这位恩公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但还是接着问道:“那绿绿的,是什么东西啊?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像……”
“株春草,是吧?”
“欸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
言语,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整个大厅变得无比静寂,胡啸林的神情也在这一秒瞬间呆滞。
而笑意则是悄然爬上云平的眉梢。
“那么也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老胡……你们家,有几间厕所?”
胡啸林面色扭曲,看了一眼突然不作声的张若雪和叶雨蝉。
剧烈的痛楚,同时钻进三人的腹部。
强忍着疼痛,胡啸林颤颤巍巍地说了句:“两……两间……”
说完这话,他的胃里突然掀起了一阵波浪,整个人脸色煞白,匆匆忙忙地冲出了家门。
很显然,他是去找隔壁的玉百鸟救命去了。
而叶雨蝉和张若雪则是凄惨地互相对视一眼,紧接着便相当有默契地一个冲向墙角的某个小房间,另一个则是飞奔上了二楼。
餐桌上,只留下云平一人,默默地笑着。
望着那被清空的餐桌,云平跷起二郎腿,那表情要多贱有多贱。
“开玩笑,真当老子给你们做的鱼宴,是白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