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与战场的区别是什么?
答案是气味。
战场上的战斗,是纯粹的厮杀。
侍奉的君主、温暖的家室、等待的恋人,那都不重要,唯有活下去才有资格得到一切,能够考虑的唯有这件事。
为生存而挣扎,单纯的举动却最为芬芳。
战场的状况往往出乎预料,一边倒的局势或许下秒就会发生,此时,紧张就会开始发酵,最终升级为恐慌,由起初的数人扩散至全军。
恐慌是可怕的毒药,招致军队溃散的巨毒,当喘息的时机都被夺去时,地狱便开始了。
说起来,我很久没出现了,诶,问我是谁吗?
“F级冒险者,帕哈特。”
警备员将公会卡递还给我。
“的确是露赛克的印章,你可以进去了。”
“请尽量远离第13街区,那边发生了紧急事态。”
“谢谢提醒。”
本来还好奇到底哪里出了事,神色紧张的警备员们倒是直接说出来了。
环顾城门,警备力度加强了许多,负责审查的有三个小队,因为未持有印章而被拦在城外的人不在少数。
“加快速度,你身后的队还很长呢。”
一个高个的警卫员一脸认真地提醒我。
“是!辛苦各位了!”
哪里都有这种尽职尽责的人呢,对他的提醒以笑容应答后,我轻快地走过了城门前的关卡。
多亏身上的礼服,混在隆重打扮的人群中并不显眼,很轻松靠近了第13街区,附近没有负责疏散的警备队,导致人群撤离时发生了混乱。
途中遇到了追逐大人的儿童摔倒的情况,悄悄地用魔法阻止了,当然是暗中进行的,惹眼的事情就饶了我吧。
不过,那孩子觉察到了这事,希望不会给他留下“我果然觉醒了特殊的力量”的印象,不然他的家长一定会很头疼吧。
一边帮忙减少混乱,一边逆流而行,我到达了事件中心,潜伏在附近不起眼的地方。
我看到塞恩在与“那个”战斗着,虽然对方长得很像魔族,却是个完全的骗局。
即便外表再怎么像,魔族有着无法轻易模仿的特征,可能个体间会存在差异,但他们有着共同点,魔族散发的魔力会像乐曲般充满节奏感,而那份美感就是魔族的独特之处。
我面前的魔力太过杂乱无章,犹如搅起一杯满是沙子的水,所见到的不是清流,而是污浊的漩涡,丑陋得不忍直视。
这种波动似乎在哪儿见过,我努力回忆着。
难道是这个吗!
从异空间中掏出发光体,将两者的魔力波动互相对比之后,我发现两者居然完全吻合。
这么一来需要调查的就更多了,明明梦中少女的事还没有进展,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嘀咕着没人会听到的抱怨,我停下了露赛克的时间。
尽管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低劣表演,接下来的发展就由我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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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得·好·深
塞恩你也太用力了吧。
白色的剑插入了左腹,准确地说是义体的左腹。
停下时间后,我把伪魔族扔进了异空间内,按照魔族的波动制作了义体,外表还原了他的造型,由义体代替他战斗。
由于是新鲜出炉,来不及做太多调整,也没自律战斗模式,操控只好交给躲在异空间内的自己了。
如果刚登场就被打败,我的工作不就太廉价了吗。
本着这想法我不小心沉迷其中了,结果塞恩就一副断了气的样子靠在了墙边。
既然站在战场上,就一定有交付性命的觉悟。
给暴走找了个适当的理由后,我还是没办法安下心,之后抽空去拜访一下好了。
“塞恩大哥!?”
在我趁势离开前,又有人冒出来了,是在哪里见过的杂兵组合。
请考虑下反派的感受,正义的使者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不觉得太过麻烦了吗。
经过一番“苦战”,杂兵一号倒下了,但侧腹的创口同时也扩大了,当我准备安排剩下的杂兵时,义体停止了响应。
修复义体的期间,倒下的杂兵站了起来,还在我面前演了一出黏糊糊的戏码。
身为一个男性却有两名女性的青睐,啊,我明白了,你在显摆吧!
“神威!双重雷击!”
适当放水后,差不多该倒下了,杂兵组合比预想中表现得好,见识到了不错的战斗,魔法再隐蔽些就好了,敏感的敌人很容易觉察出陷阱。
不过,现在就把胜利让给你们吧。
毕竟我也发现了,如果“伪魔族”不死在这里,一切就不会结束。
我解除了控制权,自爆功能也安装完毕了,作为被击倒时的演出,还加上了各种特效魔法,这可是我赠送的服务,请各位好好享受。
“麻烦各位给黑之死神让个道!”
又来了,反派的待遇也太差了吧。
但这次是上乘的饵食。
没想到会是达库登场,这下非常不妙了。
简直就是送给我的欢迎会,与希娜的约定先放一边,眼前的美味可没办法放过。
抛弃多余的台词,除了野兽般的咆哮外,恐怕就只有双剑互搏的充实感了,所有情感都倾注于剑上,憎恨、痛恨、怨恨,达库内心深处负面情续通过剑传了过来。
不是针对某个个体,而是对魔族这一种族赶尽杀绝的杀意,因此才会有如此的压迫感,看来他将我误认为魔族了。
太棒了,无论达库憎恨什么都与我无关,只要他的注意力还在我身上,我就能奉陪他的战斗。
都如此憎恨了,不该只有这种程度吧。
多让我高兴一点啊,再强一点也好,不要吝惜地使用全力。
当然,我也得拿出诚意才行,以义体现在的状况,接下来的5次攻防内就会被击败,偏偏达库的攻击全都瞄准了不好招架的地方,他是想确实地杀死我。
以魔力强制强化了义体,这是暂时性的,很快就会因突破限界而毁,义体中充斥着超负荷的魔力,性能不足的地方就用魔力补正,榨干这幅义体前,我可不会停下。
向达库宣言,向达库挑衅,向达库进攻,在我完成这些后,他终于行动了,展露无遗的赤红双目盯上了我。
缠在巨剑上黑炎拼命地撕扯我的魔力,犹如在进食未熟的肉块,粘连着各个部分的血管和筋骨都增添了吞食的不畅感,但它依旧维持着大口吞咽的粗暴方式。
对,就这样吞噬掉我的魔力,被咬掉的缺口处,用更加充盈更加迅猛的来代替,魔力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到底谁才是狂妄的野兽,是在肆无忌惮进食的达库,还是因此兴奋起来的我呢。
不重要了,思考已经不重要了,剑就在手中,劲敌就在眼前,与其思考这些不如多砍下几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各个地方响起警报,身体到处在发出崩坏音,渐渐地举剑的感觉都麻木了,义体濒临极限,就把这击作为最后的饯别礼。
将剩下的魔力集中,有本事的话就接下这……
“给·我·去·死·喵!”
什么啊,是希娜,暂时请不要打扰我,等我把台词喊完再陪你逛祭……
说起来,祭典好像办不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