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该死的腿为什么迈不动,平常的锻炼是白白浪费了吗?
他反复咒骂着,使劲敲打停下不动的双腿。
“给我动啊,你这个废物!逃跑都做不到吗,丧家犬都比你能干得多!”
歇斯底里地咆哮,加上藏在头盔下崩溃的表情,这幅不成体统的样子,若被其他人看到便会化为屈辱的一页。
要是有就好了,他是这么想的。
但偏偏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的人存在,他所面对的就是如此残忍的事实。
他顾不上整理心情,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想方设法从十四层逃跑。
在三人的冒险中,有过沮丧、有过放弃、有过争斗,就算如此,并非一帆风顺的旅途也撑下来了。
“真是爱管闲事的家伙,我说过这顿饭我来请吧,非要掏钱,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这顿太便宜了?让我请就亏了,下次来顿大的?真有你的!”
平常油嘴滑舌的家伙会有对自己生气的时候。
“你那背包里有没有能够挠痒的东西?我背后痒得不行,是被什么东西蛰了吧,这盔甲让我都不能方便地挠痒。还真有?你背包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这问题下次再说,先把那个拿出来。”
一向谨慎的同伴也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没办法啊,谁让他们是朋友呢?
他早就有了和那两个连道谢学不会的朋友葬身于一处的觉悟,就算是在无名之处被大卸八块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当然,死法最好别那么凄惨,能遭遇把他们大卸八块的对手算是倒上了几辈子的霉了吧。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连这机会都没办法握于手中。
甚至连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都不行。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痛心疾首的机会被夺走了。
撕心裂肺的痛楚被夺走了。
而夺走那些的家伙他绝对不会忘记。
此刻,他回想起了,现在看来只会被评价为无谋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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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斗,这是一番死斗。
如果说之前水银蝎的难度是一,那么与利库战斗的难度就是三。
不,如果它还没发挥全力的话,那就在四,甚至是五以上。
明显的差距感,通过战斗就能体会出来,他们并不是呆滞的人偶,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技巧,对手是否全力以赴这点能够判断出来。
对付水银蝎时,还能用上思考,下一步由谁进攻,需不需要协力,抑或是谁来担当诱饵,依旧留给了他们考虑作战方式的余力。
而现在,利库的攻击令他们应接不暇。
盾牌和尖爪冲突,甚至在盾牌的表面蹭出了明显的火星。
抓住机会的另外两人则以不同的方向挥剑进攻,而剑仅仅是掠过利库的身旁。
利库用滑稽的姿势躲开了攻击,剑距离他也不过是数公分而已,那是稍有偏差就会致命的距离。
歪着脖子,弯曲着腰,以超出想象的方法躲过。
不过,他们会放任这次闪避成为利库反击的机会吗?
并不,熟练者们已做出了反应,盾突、剑击向维持奇妙姿势的利库攻去。
但,最无可奈何的一点暴露了出来,他们的反应速度比不上这只古塔夫。
在盾从斜下侧入侵时,利库察觉到了他们下一步的反应。
然后配合着提早到达的盾,以此为踏板跳跃起来,将剑的攻击踹了回去。
攻击的平衡被打破了,在那一瞬间三人失去了防御和攻击的手段。
真的很短,不足一秒的时间,恐怕连眼睛都眨不了几下,可那对利库来说要拿下某个人的性命是轻而易举。
完了,失败了。
三人默念着,不用猜测谁会是那个倒霉鬼。
因为只要有一个倒下了,败北的浪潮就会席卷而来。
拿盾的他好像听到了,耳边的风在吹起,草被强烈的风压倒,然后倔强地立起的声音。
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的他毛发直立,所有的毛孔都被一股寒气所笼罩。
温度没有变化的美洛迪里,会有风吹起吗?
利库选择的是队伍中最难缠的人,把它的攻击统统挡在盾之外的人。
从背后的话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了吧。
如果说,盾的前方是安全无忧的堡垒,那盾的后方就只是不堪一击的弱点。
伸出了……
无情的爪子伸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