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夜未散去,依旧占据凌晨时,有那么一间房内闪烁着微弱的光。
微弱到似乎不为了照亮任何东西,不为了引出任何东西。
在光之下,仅能看出一张桌子的大致轮廓,这是个不属于任何地方的房间。
而在桌子的一端,坐着一团影子,并没有夸大其词,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影子。
“现在才出现吗?”
影子发出无法分辨出特征的声音,却透露着不耐烦的情绪。
“老夫也很想早来,只是发出紧急会议的时机不觉得太过微妙了吗?”
苍老的声音试图盖过背景中略微漏出的艳丽女声,但属于女人的高音并不是那么容易隐藏。
在气氛变得尴尬前,房间内响起了另一个妖艳的声音。
“妾身不是最后吧,看来还有其他人没到齐。”
一团影子占据一个座位上后,第三者也随即出现。
与最初的影子不同,这两者的声音,并没有经过处理,他们发出的声音与本尊相差无几。
苍老的男音源于卡多克,女音则源于贝拉。
“你们都太怠惰了,我是不是该重新审视一下你们了。另外,你确实是最后一个,安德瓦和科沃都已经**掉了。”
“不会吧?”
“怎么会?”
卡多克和贝拉的惊呼重叠在了一起。
这张圆桌旁,一共有七个座位,代表了七极星的各位,如今只坐了三人。
科沃、安德瓦、卡多克、贝拉分别是七极星的第七席至第四席,这四者的情报在七极星中是公开的,不仅是声音,就连容貌和能力都有所掌握,不过前三席的情报仍藏在黑暗中。
按照原来,七极星的会议只会有五个人参加,除他们四席之外,还有黑影所代表的第三席。
会议最多出现过六人,资历最老的卡多克只见过一次那场景,当时负责统帅的“黑影”都对那位唯命是从。
那位到底是谁,卡多克难免产生了好奇。
扎鲁巴是扎根在这个国家的组织,信徒遍布在各个角落,权利和金钱从不是难解决的问题,以往以来,扎鲁巴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扎鲁巴的目的是什么,卡多克并不清楚,他只是忠实地执行任务。
扎鲁巴招募信徒的时候,开出的条件便是有多少能力,拿多少好处,因此它吸引了那些最底层的亡命之徒,为了限制那些无赖,扎鲁巴有着以残忍著称的制度。
只要遵守规则,扎鲁巴就是一个能捞巨大好处的摇钱树,卡多克就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所以他知道组织为了其目的做了些什么。
对活生生的人进行实验,把人当材料一样对待,组织至今就是这么做的,他不清楚一共多少人受害,光是他经手的就有近千人,但西鲁瓦利从来没有流传出这种消息,就好像被某种势力压了下去。
组织的背后有着一个大人物,卡多克不敢去深究,好奇葬送的可不只是前途那么简单,他积年累月付出的东西都有可能付之一炬。
“那两个不懂雅致与风度的男人,居然会被人干掉,真是难以想象。上次见到他们还是两个月前,这么快就被一起干掉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滑稽感呢。这就意味着我们被盯上了?”
七极星们有明确的分工,贝拉与卡多克负责的更多是管理工作,科沃与安德瓦则是武力的支持。
更高的席位并不代表实力的超越,事实上若是把他们放在一起,谁输谁赢是个未知数,席位所代表的只是统治力与执行力的高低。
正是因为比较过对方的能力,所以贝拉才会吃惊于两人**掉的事。
“被盯上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我们暗中行动了这么久,会被人记恨的地方数不胜数,难道你们没有这样的觉悟就进入扎鲁巴了吗。你们到底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第三席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换句话说,要让老夫们自己发现并歼灭敌人吧。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希望敌人别把我当成那两位一样粗枝大叶的人。”
“嚯,相当有自信嘛。可别被对方绊倒啊,老翁。”
贝拉与卡多克称呼对方,在七极星中直呼其名的情况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用称号去称呼对方。
而贝拉的称号是,女帝。
“女帝不也相当有自信吗?还是说对手底下的男人有自信呢?”
比自己更为年轻,在组织中的时间也逊于自身,却爬到了自己前面的人,要说没有不满是骗人的,况且是对方的挑衅在先,卡多克没有容忍的必要。
“你们还有斗嘴的心情吗,正好,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耽误重要的事。”
黑影显露出上位者的姿态,而在黑影的话语下两人暂且停止了。
卡多克和贝拉花费了不少力气培养亲信,其中究竟有多少是“黑影”的爪牙,他们并不清楚,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扎鲁巴的掌握之下,这点毋庸置疑。
不背叛就有最大的自由,正因如此扎鲁巴才显得可怕。
“我就开门见山了吧。不只是你们,我对举行会议也不敢兴趣,只是到了不得不出面处理的局面。暂且问一声,任务还在顺利进行吗。”
贝拉能够听到,黑影发出的声响中带着呼呼的风声和踏过地面的声响,那是拼命赶路的证明,尽管影子出现在这里,但本体在做什么仍是个谜,而黑影没有一丝紊乱的呼吸也说明了他是何等可怕的家伙。
“老夫这边很顺利,已经出现了好几名成功的实验体。”
“妾身也是,也有数名成功的案例,质量方面也有保证,会比老翁那边的好上很多也说不定哦。”
妖艳之中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很好,尽快完成需要的数量,在此之前给我当牛做马地努力吧。那么,既然七极星缺了两人就要找人来替补。如果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就积极地推荐上来吧,就算是拉帮结派也好,扩张势力也好,现在需要的是人手。”
“遵命。”
“是。”
不敢把不快表现在话语中,两人选择了速答。
扎鲁巴并没有把成员当作人来看待,随时都能替代、抛弃,如果引来上位者的不快,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这是爬上去的人都能明白的道理。
“至于女帝那边,请时刻注意你的地盘上有没有红发的孩子出现,如果有就用以往的途径联系我,我会前去处理。就这样,会议结束。”
完全不等贝拉回应,第三席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
“看来妾身没有碰上好男人的运气呢。都只会差遣妾身,妾身差不多也累了。”
贝拉朝留在此地的唯一一人抱怨。
其中有真话吗,要知道女帝的称号不是空穴来风,被差遣的究竟是何人呢。
“阁下看来老夫如何呢?”
用玩笑话来回应,以卡多克的经验这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年轻个20岁的话,妾身说不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吧。”
“哼,母狐狸!”
卡多克说出这句话前,对方就淹没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