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一两次的失去称为悲痛,是否有些太草率呢。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两次就足够成为一辈子爬不起来的致命伤吧。
所以,他们不曾见过,从一无所有的人的手中,夺走唾手可得的幸福,是何种凄惨的光景。
或许他们会把这当成是故事,无法发生在现实中的事。
对于那些人,我能说的只有,难道现实不比故事更为光怪陆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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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冬天也慢慢进入尾声。
那之后,悲伤逐渐趋于平静,浦鲁汉的事情没人再去提起过,我不知道他们是否选择了遗忘,他们心中的事无人知晓,只是对我来说要将这页翻过去似乎很困难。
咚哒~
大块的木块**脆地被一分为二,劈开的部分掉落地上,越过木块的斧子则在树桩上留下了砍痕。
长时间用来当作垫板的树桩上已经遍布砍痕,刚刻下的印记和过去的并在一起,成为了不起眼的一部分。
现在的气温不高,但经过长时间的劳动后难免汗流浃背。
“好疼。”
顺手摸去妨碍视线的汗水,手上坚硬的老茧却刮疼了额头。
这时候我才发现,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为了供给厨房与热水,每天都需要大量柴火,这些本该是令我叫苦不迭的量,数月来我竟也习以为常了。
要下雨了。
尽管还无法熟练判断天气,但那阴沉的天色怎么看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将处理好的柴火堆放在小屋里后,我从中取出几捆今晚准备要用的柴火,背着它们走向了隼的本营。
“呼,看来我锻炼还不够,走了点的山路就气喘吁吁了。不过,我把这些交给你们了,好好利用吧。”
由于不知道雨何时降下,充忙赶路的我在把柴火交到厨房那边时快耗尽了体力。
“辛苦你了,昴萨!”
“没事,是你们让大家能吃饱,要谢谢的是我才对。这些干巴巴的柴火可没办法变成香喷喷的饭菜,你说对吧。”
在一个仅由强盗们维持的集团里,互帮互助就显得尤为重要,每个人的职责契合起来后,大家才能顺利活下去。
这法则实在是太过清晰,仿佛我已在此度过了数年一样。
“哟,是昴萨啊。你改良的菜单,就连老大那个味痴都说好,不愧是可靠的异世界人啊。”
隼里过着清贫的日子,因此改善伙食都能让大家快乐不少,我能为他们做的只有提出一些建议罢了。
经过的厨师长瞥到我后就跑过来拍着我的后背,只不过他的友好完全表达在了力度上。
是的,我已经和大家打成了一片,一开始还不熟悉的人,到现在能用过去的事互相开玩笑了。
大家都能不避讳地谈论我是异世界人这件事,我知道他们没有排外的意思,更多的只是想增加一些话题和见闻,毕竟异世界人在这块大陆上非常稀少。
“异世界人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吗,你到底要藏多久啊,小心眼的昴萨?”
甚至还有人用夸张的手势,催促我表演特技,于是在开始做晚饭前我都被迫着讲一些听上去非常尴尬的笑话,然后今天的晚饭变成了本月以来最晚的一次。
“冬天都快过去了,这期间头发留长了不少,它们就交给你了。等下我也会帮你剪的。”
“你终于知道我比克的精湛手法了吗?”
“精湛不精湛要等结果出来了才知道吧。”
“可恶,剪子给我!我绝对要让你说不出话来!”
当然,隼的人是不可能有去见理发师的机会的,留长的头发自然只能交给同伴处理。
镜子在这边的世界很珍贵,于是就只能挑一个阳光较好的时机,在泉水边互相剪发。
“往那边再减掉点。”
没有受到现代污染的泉水异常清澈,清澈到能够照出头发的边边角角,来这边之后不怎么刮的胡子也在嘴边蓄起来了。
跟随着我的指示,比克挥舞着手里的剪刀,想不到他剪发的姿势有模有样。
“那边再剪掉点吧,就这样可以了。”
“喂,中途我就想说了,这不就是……浦鲁汉的……”
比克的手在我脑袋上停住了,从倒影里面看,他的身体似乎是在微微颤动。
“看出来了吗,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够纪念他的方式。想笑就笑吧,我承认我还没忘记这件事。”
出乎我的意料,一直以来没心没肺的比克阴沉着脸。
“我懂的,发型也能够背负重量。我开始也不是这发型,是逃避一些往事才变成这样。”
“那你的往事肯定很撕心裂肺吧,毕竟你的发型……”
“想说什么就说下去吧,剪刀还在我手里哦。”
“比克大哥,请原谅小弟!”
然而结果是,初次体验给别人剪发的我,让比克整整三天都不愿意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