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想要包下这里的旅馆,5枚金币一天,这样如何呢。”
身着华丽衣装的女性朝卡路斯灿烂地笑着,装饰服饰的羽毛轻飘飘地晃动。
5……5枚?
卡路斯的表情僵硬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往外冒着汗。
听错了吧,绝对是听错了吧,这间旅馆才值五百枚金币,这样的客人在这里住上100天就能把整个旅馆给买下来了。
“诶?没有听清吗,还是说太少了呢,那10枚怎么样呢?很不错的买卖吧,我也认为这间旅馆很棒呢。”
没有听到卡路斯的回答,女性便挥手走近了卡路斯,高得夸张的鞋跟在石头铺成的地面上啪嗒啪嗒地响着。
不该存在于此的奇珍异宝。
无论旅馆再怎么精美仅是对普通人而言,在旅馆前往来的大多是常人与冒险者,这位女性的光临就像是,在给王室的餐点中出现蒸煮的鸡蛋,不合时宜的景象。
但这一切确实发生着,真的不是梦吗,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捏醒自己。
不过这么做对来客就太失礼了,卡路斯考虑到此刻他代表的或许是西鲁瓦利,为了祖国的颜面也不能轻举妄动。
喉咙有些干涸,喝口水再来迎接是不是会好很多,练熟的迎客话语卡在喉咙中。
随着距离的减少,卡路斯就越清楚女性的那份美丽。
棕色的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不同色泽的光芒,那短发非但没有削弱她身为女性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她身上的气质,给人的氛围就像是一尘不染的天鹅。
在赞美女性方面词汇匮乏的卡路斯能说出的话来形容,天生的美人!
“5枚就够了!而且这里也没其他客人,请随便挑选自己喜欢的房间。”
滋润了喉咙的是卡路斯不由自主咽下的口水。
卡路斯并没有喜形于色,他知道自己的女人缘如何,结识的女性大部分是看上了他的财产,那不过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一生中相处最久的女性除了母亲就是常年照顾自己的女仆了。
在经营方面,只要本分老老实实地赚钱就行了,“要让自己的人生没有后悔两个字”,这是父亲留下的胜过财富的一句话,卡路斯也一直把这句话作为经商之道。
没有其他客人,这句话不是谎话,最后的客人就在不久之前离开了,并没有要赶走的必要,而且对于付钱的客人,他并不打算赶走,付钱的客人就要用相应的权益去对待,从长久来考虑的话,失去的客人说不定会对旅馆的名声有负面影响,让旅馆除了环境不好以外增添服务态度差的恶名,本来就不怎么样的生意在下坡的路上一往无前。
就算不会发生连锁反应,卡路斯也于心不忍,会过多地考虑客人的事,这点就是他做生意的阻碍,但卡路斯从没想到过这点,如果这时候有客人,他也会千方百计地向眼前的女性请求折中的办法,这就是卡洛斯其人。
“太好了,谢谢你的配合,愿菲玛赐福于你,。”
女性走的更近了,向卡路斯伸出手,是想庆祝交易的顺利吧。
不过在卡路斯回应那只手前,她却因为踩空了一步失去平衡。
“没事…吧……”
卡路斯自然而然地想扶上去,虽然一丝犹豫写在了脸上,但还是扶住了女性,比男性娇小不少的身体无防备地接触在卡路斯的身上。
香味飘了过来,十分温柔的味道,像是某种花的香味,卡路斯确信闻过这种花,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是什么花。
“你果然是个非常诚实的人。考虑着是否能够无视身份接触我,看来你相当明白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担心因此而受惩罚,你是这么考虑的吧。最终却你还是忠于自己的帮助他人的心,好久没见到你这么存粹的人了,真是有趣。”
在以不同于刚才的口吻在卡路斯耳边悄悄地说着,是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到的音量。
“谢谢你,卡路斯先生。”
干脆地分开身体,女性的态度与先前无异,但卡路斯光是维持笑容就十分勉强了。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只是其中一点,更无法理解的是,他的内心一瞬间就被看透了。
比半精灵更为可怕就是这种程度吗,调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卡路斯接管旅馆的时间并不长,情报是最近才收集的,路人、员工、旅客究竟哪些是圣教会的眼线呢,越是陷入思考就越被名为危机感的网缠住。
说到底隶属于圣教会的圣职者怎么可能会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举措,他们一贯是以合理得体的行为为荣,越是高位就越会遵守这一条例。
那么这就是故意而为之的考验,这次只是偶然地走向正解,要是答错会怎么办,被解决掉吗,就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区域吗,以圣教会的势力要做到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
光是这么想就脊背发寒,呼吸都卡住了。
卡路斯困在网中的时候,从车厢走下来另一个人,打扮得并不像是圣教国的人,他的灰色的手套上纹着白色的十字,那是代表西鲁瓦利的纹章。
卡路斯不是那种会忽略细节的人,不过往往细节会让卡路斯同情心泛滥,看到生意的对象有一丝困惑和犹豫,他就会过多地思考对方的处境,尽管存在着对方故意下套的可能性,也多次告诉自己别去注意,这点却成为了卡路斯改不掉的习惯。
虽然看男人的服装是个上位者,但和女性比起来也有天壤之别,这让卡路斯松了口气。
由于女性的存在太过异常,和她长时间地待在一个空间中会令人窒息,男人的出现缓解了这种气氛。
“我先去挑选房间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哈迪尔。”
和卡路斯点头打过招呼后,女性快步走进了旅馆内。
“要遵守的只是一点,做好保密工作,别人问起的一切问题就用不知道来回答。其他的就按平常来,你也能看出来这是我们西鲁瓦利的贵客,要是她回国之后有什么不满,不仅是我,你也会受到责罚。至于会不会留下尸骨,那就看她的反馈了。”
男人戴着单边眼镜,纤薄的身体看不出什么力量感,而是散发着一种求知者的氛围,因此这种话在他的嘴里冒出来并没有给卡路斯带来什么现实感。
卡路斯明白了这男人就是被提到的哈迪尔,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卡路斯在第一时间冒出的并不是“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的疑问。
而是,这还怎么按平常啊!!
在内心深处大声地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