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样的一天里,有一艘魔法飞空艇于碧空之上疾驰。这艘飞空艇并不大,颜色也是不张扬的灰色,如果在地面上仰望,很容易就会被忽视掉。但在飞空艇最前方的尖端处,有着白色的十字标记,这是西鲁瓦利皇家的标记,是特别为重要人物的搭乘而准备的。
如果利用普通的方法,如驾驶马车,从迷宫都市到王都阿尔贝需要花费长达数月的旅程,但利用飞空艇能缩短为一周,飞空艇就是如此便利的交通工具。但这艘小型的飞空艇不一样,以速度为优先的设计,能发挥出不逊于龙的飞行速度,一周也能变为三天。
这艘飞空艇内有着庄重的装饰,和皇宫的设计几乎如出一辙,因为这是王曾经乘坐过的,有着相同的品味也是自然的。而现在这里,除了固定的乘务员和守卫之外,只有哈迪尔一个人坐在贵宾室中。
船员们并不知道他是举世闻名的大魔导师文森特的弟子,他们只是接到了出发的任务,看到了这么一位看着像是魔法师的人而已。虽然哈迪尔并不起眼,与船员们平常接送的贵宾比起来算是格格不入,但他们也不敢轻易搭话,如若得罪了这样大人物,后果不是一介船员承担得起的。
不过,这里还有守卫,继承了贵族血统的骑士,本就相当健硕的身板,加上身着铠甲,起路来会发出铿锵有力的碰撞声。
“您不休息一下吗,从昨晚开始大人就没怎么休息。”
哈迪尔在桌上放着数个魔道具,魔道具们以不同的节奏闪耀着光芒,哈迪尔在对这些道具编入魔法,以调整最后的结果。
迟了半刻,哈迪尔才反应过来。
“是在和我说话吗,不好意思,我有些投入与工作。同为侍奉王的人,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我还不累,而且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
哈迪尔本来打算有条不紊在昨晚离开迷宫都市,但在准备好之前,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于是被迫今天早上才离开,而且还有一些预定的“步骤”要完成。他在调整的魔道具,是一件发信器,本体放在了迷宫都市内,之后只要完成特定的信号,就能以远距离手段的手段启动迷宫都市里的本体。
那样闷头操作的哈迪尔,反而被武人投以尊敬的目光,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刚才就是最后一步了。接下来,你们最好规避一下,我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联络,内容是保密的。”
“如有需要可以再叫我们。”
骑士在行礼后带着部下退下了,看着冷清起来的房间,哈迪尔若有所思。
刚才的骑士出生于赫赫有名的贵族中,因为他的胸口有那个家族的纹章。曾经文森特曾带着哈迪尔会面过同一个家族的人,所以才认识这纹章。
而如今,骑士始终谦逊有礼,平民出身的哈迪尔身上没有贵族的气质在,但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被贵族冷眼相待,这也是因为王所建立的秩序才有此景象。
窗外的景色在飞快地变换,能提醒哈迪尔现在正处于飞空艇上的也只有这点。连一丝轻微的摇晃都没有,而且还飞空艇内自带驱魔结界,能有效防止飞行过程中外物的侵扰,也是因为这点,哈迪尔才能进行精细的调整操作。
而这也是受到了哈迪尔的恩师文森特的恩惠,这艘飞空艇是由文森特改进的,才有如此四平八稳的效果。
回念王的领导与老师的器重,哈迪尔心中要感谢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彻夜的工作不算什么,为了这份恩义,呕心沥血又如何呢?
哈迪尔启动了另一件魔道具,在一种魔法的光芒之后,他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终于等来了你的联络,不愧是老朽满意的弟子,顺利地从那场灾难中逃出来了啊。”
“老师,我什么都没能做到,只是凭借好运避险了而已。”
“魔法是讲究好运的,偶然编织的术式最后得到预料外的收获也是常有的事。因此老朽把这样的运气称之为必要,而你的运气没有辜负老朽的期望。”
没有影像,哈迪尔对恩师的赞扬,低下了头。
“十三羽那群人的嗅觉比我们好像更灵敏,这下子老朽也不得不相信神的存在。似乎把他们吸引过去的是龙,并非我们所创造之物吧,而龙会出现在迷宫都市,老朽也属实未曾想到。”
“老师,见识过那般景象后,我只能自惭形秽,无法抬头。”
“谦逊也是你的优点,这份谦逊会帮助你在魔法的道路上更为精进吧。那么,你现在知道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谁了吗?”
哈迪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正是因为近距离见到了,才知道对手的恐怖之处,可以的话哈迪尔连那个名字都不想说出口。
“是巴哈姆特吧,一个厉害到我难以想象的对手。”
但正是如此才不能退缩。
“那是非十三羽所能比拟的,方才经历失败的你,想去面对恐怕很困难吧。龙,是我们难以揣测琢磨的,但既然我们已经掌握了它的动态,下一步就必须加快了。话说回来,还是老朽将它唤醒的,至于手段……哈哈,和最满意的学生话不小心说多了,剩下的回来再说吧,比如‘丘利特的羽毛’计划的详情和目的。”
“老师,我认为巴哈姆特的那些行为,无论是罪域的塔,还是正十字的魔法,都是在讲述要将错误纠正、要在世上刻下正确的意愿。那是只有我们才懂的信号,再加上那些断断续续的情报,完全是在向我们开战。”
“是啊,巴哈姆特的目的很明确,不会无端将怒火撒在无关者的身上吧。而且,我们也观察了他很久,否则它不会在人类附近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么多年。况且,这次后民众也并未过度反应,而王也会在不久后发布通告,平息人们剩余的恐慌。不过,真正该恐慌的或许是老朽等人……所以老朽才需要你的能力,把失败当成下一次跃进的垫脚石,这就是老朽对你的希冀。正是因为看到你一步步成长过来的,所以老朽相信你。”
“感谢吾师的信任,我在迷宫都市留下了成果,请您见证我现阶段的课题,如若能让您开口一笑,便为幸事。”
“那老朽就静候佳音了。”
在结束了通讯后,哈迪尔面无表情地启动了术式。
而这,只是真正的战争开始前不足挂齿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