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能够在地平线上远远的望见城市的轮廓，但我们还是在森林的出口处扎下了营地。
据说旅行者的这种行为是为了纪念那位建立了这座边陲奇迹之城的英雄。
“那位英雄建城建到饿了，就在这里休息了一下，顺便嗑了几颗花生米吗？”
我对这件事嗤之以鼻。
“你也太不尊重他了，”艾米尔把花生壳扔进火堆，“人家嗑的肯定是松果之类的。”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显得你很尊重他了吗……”我抢过艾米尔的零食，“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兴趣爱好这么具有乡土气息的女主角呢。”
“喜欢花生怎么能说是有乡土气息呢，莫莉安亲，”艾米尔又从魔术空间倒出一打花生米，“喜不喜欢花生是验证信仰是否纯正的证明，也就是说——’”
“——花生就是神明大人——”
“……”
去你妹夫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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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稍微远离了艾米尔，独自坐在营地边的岩石上。
目睹了一副美好的景象。
脱下盔甲，换上便装的波兰温柔的梳理着波莉的头发，波莉眯着眼睛，懒散地躺在她的怀中。
“嗯？”她抬头看了看我，“莫莉安大人？”
“唔……对我就不用称什么大人了……”被发现的我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索性坐在她的身边，“那个……今天上午……”
“没事，”她对我温和的笑了笑，“艾米尔大人的爱好我们都知道，您不需要解释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解释啊！？被误会了怎么办啊！？倒不如说已经被你们误会的死死的了啊！？西亚莉已经趴在马车上哭了半天了我会不知道吗！？
“其实……”波兰抚摸着波莉的脸颊，“我曾经也想过要为艾米尔大人献身呢。”
“献身啊……”我略微理解了一下这个词，“诶……献……献身！？”
“嗯，就是那个献身。”
她无奈地笑了笑，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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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兽人种族，叫做芷羊族。
说是种族，实际上只能算一个稍大的部落而已。
即便如此，上万的人口本也足以支撑他们在一片土地上立足。
但是，与通常的兽人族不一样的是，芷羊族并不爱好战争，甚至于厌恶战争。
所以，像这样的种族，在那常年纷争不断，战乱喧嚣的兽人之中，被吞并也就并不意外了。
毕竟这种看上去很残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年幼的波兰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转卖给了人类贵族。
那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岁月，无论是对于身体还是心灵的折磨都让少女几度绝望。
但是不行。
她还有要守护的东西。
那就是在那所地狱遇到的，与她有着同样遭遇，年龄比她小上十岁的莳犬族少女。
刚刚来到这里的犬族女孩拉着她的衣角，呆呆的望着那些贪婪成性的贵族。
看着这样的女孩，少女下定了决心。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保护好她——
无论，受到怎样的对待，遭到怎样的折磨……
这样的坚忍一直持续到犬族少女十岁那年。
在那种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波兰……
终于咬断了那个魔鬼肥硕的脖子。
那是一个雨夜——
——姐姐，我们要跑到哪去？——
少女蜷缩着身体。
——乖，听话，我们……——
波兰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少女身上，自己冻得全身发抖。
——一定能逃走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呢？
无论是这座的城堡还是这座方圆十里的城市，都归那个魔鬼所有。
波兰紧紧抱着少女，毫无目的的狂奔。
然而无论躲在垃圾桶，酒馆外，小巷里，总是有着士兵们喧嚣的呐喊。
——没有！——
——这边呢！？——
——也没有！——
……
怀中愈发虚弱的少女拉拉她的衣角。
——姐姐，我们还要跑多久——
——乖，马上了——
跑到……被抓住为止……
听着身后的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波兰绝望的钻进了一所小树林。
“呐……”
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
波兰被吓得一个趔阻，翻倒在地上。
“什么嘛……我有这么可怕吗？”
银发少女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从树梢跳下来。
注意到浑身泥土的波兰那惊恐的眼神，银发少女回头，朝向那群举着火把的士兵。
“喂，你们几个，”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法杖，“打扰到本大人睡觉了。”
火把的火光暴盛，吞没了那些士兵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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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对于我们，艾米尔大人不是什么赤之恶魔，而是纯洁的白百合，我们的天使。”
“……”
“这三道红痕，是奴隶的象征，然而我之前的……主人，没兴趣做这些，”波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是我为了艾米尔大人亲手刻上的。”
我张了张嘴，察觉到自己的嗓子一片干涩。
“艾米尔她……不会喜欢这样吧……”
“嗯，”她点了点头，盯着波莉的柔和的睡颜，“被艾米尔大人骂了。”
“‘送上门来的肉我才不需要呢！扭扭捏捏不肯就范的美少女才是我的菜！像你这样的老女人如果想过得再好一点就滚去我的佣兵团，我的狗照应着那呢！’”
“哈哈，”她笑了起来，“真是有艾米尔大人的风格呢。”
“……”
“所以我真的很高兴，像那样孤独的艾米尔大人，居然……真的能找到你呢。”
“……艾米尔她……孤独？”
“嗯，艾米尔大人是孤独的，”波兰直视着我的眼睛，“在我看到她在森林里时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理解了。”
“……”
“波莉，”她捏了捏波莉的鼻子，“醒醒啦，我们去床上睡。”
波兰抱着波莉走到帐篷跟前，回头朝我温和的笑了笑。
“莫莉安大人，我希望您……”
“嗯？”
她深呼吸一下。
“——能永远陪在艾米尔大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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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返回了营地。
艾米尔在火堆旁读书，火光照亮了她的脸颊。
我安静地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干嘛去了？”
她打着哈欠。
“没干嘛，”我笑着回答，“浪费时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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