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旁观者清》

作者:卡斯特亚克 更新时间:2019/12/9 10:48:35 字数: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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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娅看完了全部的故事,她看着潘多拉在风雪之中凭空消失,看着被冰封的自己,伸出了一只手。时间令人唏嘘。这个稚嫩的孩子,醒来时已经不是“恍如隔世”,而是真真切切的过去了一个世纪。

艾米莉娅的手放在那冰凉的冰块上,第一次感受到了触感,她不再是旁观者,她开始能够触摸到周围的东西,也包括此刻就站在她对面的,克利。

艾米莉娅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些什么东西,她的心脏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又在下一个瞬间变得怦怦乱跳。她在方才一直忍着的泪水,却在看到克利之后决堤了。

艾米莉娅奔跑到克利的身前,伸开双臂抱住了呆站在那里的克利,把头埋在了克利胸前。

“莉娅?你……能看见我了?”克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不知所措。

“……”

“抱歉……让你独自面对这些……在我看来都很残酷的事情。”

“不……不是。”艾米莉娅埋在克利的怀里晃动着脑袋,明明实在哭泣的她,声音却充满幸福,“克利果然在陪着我不是吗?”

世界开始崩塌,冰雪的景象逐渐向下崩落,落向一片黑暗之中,可是那片黑暗并没有以克利预想的那样变成绿色的草原,克利原本以为,会在试炼结束时看到艾奇多娜,结果,他的猜想落空了,艾奇多娜始终没有出现在艾米莉娅的试炼里,至少目前是没有出现在第一道试炼中。

克利拥抱着艾米莉娅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克利就在墓道中醒来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先醒来的是艾米莉娅。

艾米莉娅的脑袋枕着克利的胸口,脸上的表情十分开心,这是克利在最近三天里,从艾米莉娅脸上见到的最灿烂的表情。

艾米莉娅的感觉,有些意外地粘人。克利戳了戳就在自己身前的艾米莉娅的脑袋,艾米莉娅只是抬起脑袋,目光从克利的下巴处仰望着克利。

克利像抱孩子一样,掐着艾米莉娅的腋下,把她“拎”了起来,然后,向墓道的出口走去。

两旁的灯火依次熄灭,两人踏着台阶,走出墓道,踏在被融雪沾湿的草地上。

炫目的阳光让刚刚从黑暗环境中出来的克利有些晕,但是他还是辨认出了墓道口站着的人影——尼洛尔·格尔尼卡。

“陈克云——”尼洛尔的语气有些微妙,“我饿了。”

面对小宁有些莫名其妙的发言,克利一头雾水,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些什么。

“你不会两天没吃饭吧?”克利一语中的。

小宁化成了小龙的模样,飞到了克利的肩膀上,懒洋洋的样子确实像是没吃饭的样子。

可是这副模样的尼洛尔,艾米莉娅却是第一次见,她第一次知道,尼洛尔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形态。

艾米莉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伸出手,摸了摸尼洛尔的头。小龙的皮肤没有什么奇特的触感,只是有一种温热的感觉。

“诶?”小宁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

“对……对不起,尼洛尔大人”艾米莉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可能真的是一种本能吧,但是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很久没有见到帕克了……情不自禁就……”

但是其实尼洛尔并没有追究这些,因为她现在最大的本能就是进食。她吃饭虽然不是必须的,但是作为一种习惯,吃东西也作为一种享受,是必须进行的。

艾米莉娅的心情意外的好,可能是知道过去的真实情况后,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露出了难得灿烂的表情。

可是实际上,在克利看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搞清楚那个名为潘多拉的女人做了些什么,接下来又想要做些什么、又有什么方式可以杀了她。

艾米莉娅现在并不想要去想这些东西,她也有些饿了,马上就是中午,艾米莉娅现在满脑子都是克利做的青椒。

艾米莉娅拉着克利的衣角,紧跟在克利身后,走路甚至有些一跳一跳的,但是还是始终贴在克利身边。

虽然艾米莉娅这种粘人的感觉让克利感到有些怪怪的,但这种稍微有些甜腻的感觉,还是让克利很满足。

在这名为“看看确实存在的过去”的试炼中,艾米莉娅跟随克利的说法,证实了“旁观者清”这一规律,至少,她的肩头少了很多东西,至少没有了那些被强加在她身上的罪孽,但是同时,她多了一份责任,为她逝去的亲人与族人们查明真相,并且最终复仇。

任重道远这个词似乎不适合放在这个实际上只有15岁的孩子身上,然而,她所承载的未来的重量,确实无比沉重,未来的路途,也无比遥远。而且到目前为止,她的身世仍然扑朔迷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什么样子、身在何方。

而克利则更加疑惑,既然“魔女之子”的记忆是潘多拉强加给艾米莉娅的,那么,又有什么能够解释两人完全一样的两幅面孔——莎缇拉和艾米莉娅。莎缇拉和艾米莉娅面孔的相似程度甚至不能用母女来形容,那是有如双胞胎一般的一致。

克利几乎在今天剩下的全部醒着的时间里都在考虑上述的问题,炒菜的时候在想、吃饭的时候也在想,无事可做的时候还在想。他也向尼洛尔寻求解答,但是小宁却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回复,克利隐隐约约地觉得她知道答案,但是他也无法确定。

晚上,艾米莉娅睡得很早,小宁今天晚上也选择待在克利的胸针里,克利走到床边,却完全没有睡觉的想法。他熄灭了灯,重新披上外套,轻轻拉开房门,又轻轻地合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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