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帮我算过一卦,算我这一生会过得如何。
“从这卦象上看,你命途多舛,尤其是二十岁之后,更是崎岖曲折,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
记得算完这卦后师父唏嘘感慨、长嗟叹气,就这样在树下坐了一个时辰。
直到一副伤春悲秋、感时伤怀的文人骚客模样的师父发现我还是坐在一旁玩尿和泥,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卦象内容。
师父气得一把扯断了自己的羊胡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提着我的一只耳朵大吼大叫道:“老子帮你算卦,你这小兔崽子在一旁还玩起花的了!你知道你个小兔崽子能活多少岁吗?”
师父这副样子吓得我瞬间怂了起来,两只泥手赶忙背在背后,一副乖乖徒弟的样子。
师父见我这样,也便缓和了自己的态度,摸着自己剩下的几根胡须,故作神秘地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毕竟卦象这种东西也不一定准确,说不定你到时候会平平安安的。”
“哦”一听自己没什么事,我再次转身打算继续尿和泥去了。
“妈的,给我站住,你这兔崽子还上瘾了是吧”师父气得手一抖扯掉了自己剩下的几根胡子,拽着我的另一个耳朵就开始喊道。
“命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思玩尿和泥,我一世英名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白痴!你知道你的卦象有多严重吗!”
“不······不知道”当时年仅四岁的我捂着自己通红的两只耳朵感到非常委屈。
“你······算了,为师不和你计较”师父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红的下巴,然后坐回椅子上耐心给我解释道。
“师父给你卜了一卦,从这卦象上看,你二十岁后的命脉模糊不定,很明显是会过着多灾多难的生活,而三十岁后,更是戛然而止。”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在你的卦中还看到了许多人交织进来的痕迹,而且色成桃花,凶险异常。这很明显就是桃花劫啊!”
“而桃花劫又与其他劫难不同,它非福非祸、非善非恶,最难捉摸,也最是难过。渡得好就是桃花当头,鸿运不断,渡不过就是劫难当头,身首异处。而且徒儿你的桃花劫又非一道,为师也不好说啊。”
师父这番话说的我云里雾里、似懂非懂,虽然听不懂,但感觉还是很厉害的样子。
“所以徒儿,你要是想要活下去,现在就要好好习武,把为师的武功发扬光大,争取把桃花劫变成桃花运。”
说着师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递给我,然后坐回了椅子上继续喝茶。
“是,徒儿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看到师父如此为我着想,当时尚还年幼的我不禁眼眶发热,赶忙接过包裹。
果然世上只有师父好,有师父的孩子像个宝。师父如此为我着想,我就不告诉他的紫砂壶是我用尿和泥重塑的了。
然后在接下来的数年中我一直在练习如何假扮一个女孩子。整整四年时间,每天练习女孩子的梳妆打扮和礼仪修养。
整整四年时间我一直在学习如何像一个女孩子一样梳洗打扮,如何做到言谈轻柔、仪态优雅,如何做到笑不露齿。
而师父对我的考验就是让我穿着女装去镇上给他沽酒,然后还不能被别人发现。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刺激。
当我面不改色,走在路上不会被人看出端倪,还被人夸长大绝对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时,师父终于开始教导我武功了。
如果说之前女装的生活是对我的精神折磨,那现在的武功修炼就是对肉体的折磨。
为了身体素质能够达到入门,白天我会和师父进山采一些不认识的药材。这时便要在山中的毒蛇猛兽嘴下活下来,还要在灌木荆棘、悬崖峭壁旁采集药草。
然后将这些熬成冒着泡沫的粘稠黑色液体,将自己浸泡在这液体中。
感受着这液体的焦灼炽热和自己骨头被磨碎的痛楚。
每次昏倒在浴桶中也是常态,而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渐渐在这些训练中被加强了。
最终成功开始了修炼师父的武功,有了良好的身体素质,我的进步也可以说是一日前能力。
而师父的武功与我的契合度也非常高,修炼的过程顺风顺水,甚至被师父夸耀不愧是他看中的徒弟。
不过在修炼过程中,我发现自己身上渐渐开始出现了黑色的魔气,而自己的内息也开始了变化,渐渐变得阴寒冰冷。
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师父,师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告诉我这是正常现象,继续修炼就好了。
我听了师父的话,继续修炼下去,可这种情况却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最终变成我只要催动内力,周身便会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而师父也告诉了我真相,原来师父是一个邪派人士。
哦,原来我师父是魔教徒啊,我修习的原来是魔功啊。真的是······
坑爹呢这是!你他娘一个魔教徒穿什么道士袍子,说什么无量天尊,装什么正一道长!
你明知道我以后有那么多桃花劫,你还传我魔功,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你到底是不是我师父?
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不学魔功了。这贼船我已经快到岸上了,而我那年已经十七岁了,离师父所说的劫难不远了,此时砍掉重练可以说就是自己找死。
于是我只能继续修炼,就这样我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修炼了一身魔功。
而二十岁那年,魔功大成的我被师父一脚踹下山,开始了自己的冒险。
下山前我曾询问过师父,“如果我是因为有劫难的话,那一直躲在山上不就好了吗?”
师父摸了摸自己重新蓄起来的胡子,“天行有常,不可逆也。这些劫你不自己去渡自己去寻,终有一日会一起落在你身上,到时你纵有天大本事也没法求出一线生机。”
“那师父你为什么不教导我卜卦之术,以便我趋利避害,躲灾避祸?”
“卦者不算己,天道难测,没有哪个卜卦者能算到自己的卦。”
原来是这样,师父的话让我茅塞顿开。
最终,在我和师父拳拳到肉的亲密交流下,师父还是更胜一筹,将我从山上踹下,迫使我不得不外出闯荡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