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厅内,南山真君等人的夸赞让李胖子感觉此刻的后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抱着背黑锅的心态而来,可形势的突然转变让他如坐针毡。
李胖子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老祖宗,掌门,这菜真的不是我做的。”
南山真君道,“金良呐,谦虚归谦虚,可该属于你的功劳你也不要推让。能做出如此出色的‘湖天一色’足以说明你平时在烹调上下了多少功夫。”
南山真君叹了口气,接道,“说来惭愧,宗门之前一直以修为作为弟子的考核标准。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不妥,要不是王吞天执意挽留你,宗门险失大才呀!”
饭桌上的气氛早已缓和,此刻碎海真君也开始帮着南山说话了。
她笑着对南山真君说道,“主峰不愧为主峰,真是人才辈出,能有李金良这样的弟子足见师兄治理有方。”
李金良胖乎乎的脸蛋都快拉成面条了,他愁眉苦脸道,“掌门,可这菜真的不是我做的。”
一直沉默不言的剑九突然问道,“李师弟如此推辞,难道真的另有高人?”
李胖子看到终于有人开始注意他的话语了,忙不迭开口道,“当然!我李金良何德何能?做菜的另有其人!”
左凝也忍不住问一句,“金良,说了半天,那你倒是说这人是谁呀?飘香阁里的老资格就那么几个人,难道这掌勺人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李胖子赶忙答道,“禀老祖宗,掌勺人并非凭空钻出,但他的确是飘香阁的新人不假。”
众人来了兴致,“喔?”
左凝发问,“这人姓甚名谁?”
李胖子咽了口吐沫,大声喊道,“正是前不久加入宗门的长天师弟。”
长天二字一出口,左凝恍遭雷击,一向从容的脸上浮现了僵硬的表情。
她转头问伏鹰真君,“奕君的那个,咳咳,也是叫长天吧?”
伏鹰俯首点头,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咳咳,是叫这名字。”
本已准备重赏掌勺人,甚至还想将这烹饪法推而广之。
但‘长天’二字却是立时将左凝的计划给搅得乱作一团,她的眉目之间满是为难,“这……”
南山真君看了师尊的样子,心中顿时了然。
他说道,“金良,虽说你不是掌勺之人,可今日‘湖天一色’毕竟出自飘香阁,你也有一份功劳。”
在腰间的芥子袋中摸索了一阵子,南山真君掏出了淡红色的苏绣锦囊道,“这里面有一百颗中品灵石,你拿了去与师兄弟分了吧。至于长天那边……”
左凝与伏鹰齐齐看向南山真君。
南山真君悄悄对他们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说道,“长天功劳甚大,而且此种烹饪方法确是开创了修真界食疗法的先河。他的赏赐便让他明日亲自来主峰找我领取吧。”
李金良从南山真君手上接过锦囊,脸上愁云尽去,喜上眉梢的应道,“谨遵掌门口谕!”
南山真君含笑点头,“辰昊,你且送了金良下去吧。”
元辰昊在门口秉身抱拳,“诺。”
二人离了膳食厅,厅内的碎海真君与裂山真君也起身请辞,“九儿心结已解,我等也无所求了。今日叨扰了师尊与南山师兄了,改日有空,师尊与南山师兄、伏鹰师弟记得一定要来我太雄峰坐坐。”
南山笑道,“那是自然,师兄弟之间本就应当常常走动。”
剑九忍不住插话,“师叔要来,记得把那长天带上。”
众人齐齐看了剑九一眼,直到看的她脸颊绯红。
伏鹰笑着说道,“这小九人是要走了,可这胃却是留在了栖霞峰上。”
碎海真君则是嗔怪道,“九儿!”
南山真君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小九若是喜欢,尽可来我栖霞峰做客,别的不多说,饭菜却是管饱的。”
南山真君的话将大家都逗乐了。
相互拱手道别,太雄峰一行三人也撤出了栖霞峰。
裂山碎海前脚刚走,左凝立马开口问道,“南山呀,你发什么癫?不是说好了不去干预他二人之间的感情吗?为何突的要唤那长天前来?”
南山真君回禀师尊,“师尊平日里心思缜密,怎的一牵涉到奕君就犯糊涂呢?”
左凝一愣,“我怎么犯糊涂了?”
南山真君道,“师尊不去干预所求为何?为的不就是让他们的感情顺其自然吗?此刻长天有功理应奖赏,不但可以趁机见一见这长天,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提供修炼资源,这正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伏鹰点头附和道,“南山师兄所言极是,此刻若是有功不赏只会引起奕君的疑心,那才是犯了大忌讳。而且师尊您难道没发现奕君今日的反常之处吗?”
左凝细细一思索,“你是说那个煮熟的飞鱼?”
伏鹰笑道,“正是。奕君一定知道这是心上人烹调之物,所以才极尽夸张之能事来吹捧,甚至不惜以无稽之谈试图来拔高那长天在您心目中的形象。”
左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否定了她所言之物后,那小家伙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呢。”
不过随即,她又苦笑道,“这娃子,编故事也不编个靠谱些的。煮熟的鱼飞了,她那个小脑袋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伏鹰哈哈大笑,“山上山下的胡闹是她的强项,让她编故事倒确实难为她了。”
南山真君的心气也通顺了,他请示左凝道,“师尊,口谕已经下了。明日长天领赏时,您就藏在屏风后头细细观察,一切交给我来应对便行了。”
左凝颔首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南山真君点头,便准备退出膳食厅。
没想到身后,左凝远远地又喊了一声,“南山!”
“啊?”南山真君回头。
左凝说道,“屏风选厚实点的,莫要让那长娃子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