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迪?爱迪?”
我越叫声音越高,越是心里感到惊惶。
他上哪儿去了?
“喂——爱迪!”我大声喊道。
挖蔬菜的两个女人抬头张望了一下。
“你们看到我弟弟去哪里了吗?”我大声问。
她们摇了摇头,接着干活。
“哟!”我从路边跳开。
一头呼哧带喘的牛拉着车,飞快地从我身边经过。赶车的是个胖子,他敞着胸,松软下垂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很黑,拍打着充当缰绳的几根绳子,大声吆喝,驱赶公牛快跑。
牛车从路上碾过,木轮陷进泥里,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母鸡咯咯大叫,慌里慌张地从路上让开。那两个女人头都没抬,看都没看一眼。
我好不容易来到了修道院的门口。
“爱迪?你又回这里来了吗?”
我推开门往里面瞧,长长的走廊在眼前延伸,一扇门前聚着一群身着带兜帽的长袍的男人。
我们刚刚才从里面跑出来,我关上门想道,爱迪不会又进去的。
那他去哪儿了呢?
他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跑了?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
我又叫了几声他的名字。然后,我的喉咙开始紧缩,嘴巴开始发干。
“爱迪?”我无力地叫道。
我向最近的小屋走去,两条腿一边走一边发抖。别慌,苏,我告诫自己,会找到他的,不要慌。
来不及了。
我真的害怕了。
爱迪不会突然走开,独自一人去瞎逛的,他没这个胆量。
那他会在哪儿呢?
我往小屋敞开的门里望去,里面没有人,散发出一股酸臭味儿。我看到一张粗糙的木桌,还有几件木制的工具。
我走到屋后。一片茂盛的草地伸展出去,连接着一个低矮的小山包。山坡上有四五头母牛,它们正低头吃草。
我用手拢着嘴,大声呼唤弟弟。
回应我的只有一头母牛的几声柔和的哞哞叫声。
我焦虑万分,叹了一口气,转回到大路上。我一定要挨家挨户地找他,我下定了决心。爱迪不可能走了很远。
我向隔壁人家走去。没走几步,一片黑影落在路面上。
我吓了一跳,抬起双眼——看着挡住去路的黑色身影。
他的黑斗篷被风吹起,在身后飘动。他戴了一顶新的黑帽子,黑色的帽檐下,露出了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