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了出来。筐子里黑糊糊的,我眼前却突然红彤彤的一片。
我气愤地想,那女人收了我的钱,却出卖了我。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我仍然蜷缩在筐底,既愤怒又恐惧,身体开始发麻。我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在这筐子里碎成一堆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动身体,想推开筐盖。
但筐盖纹丝不动,我不由得绝望地低声叫了起来。
是扣上了?还是披斗篷的男人压在上面了?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已经陷入绝境,无路可逃,成了他的网中之鱼。
筐子突然动了,我在筐子边上撞了一下,感觉到正被人在小屋的地板上拖着走。
“喂——”我叫喊起来,但声音闷在小小的筐子里,我伏在粗糙的草筐底上,心咚咚狂跳,“让我出来!”
筐子又弹了一下,我感觉又被拖了一段。
“小姑娘!你——小姑娘!”听见那女人在低声叫我,我抬起头来。
“真的很抱歉,”她说,“我希望你能真心地原谅我,我实在不敢违抗行刑官大人。”
“什么?”我叫道,“你说什么?”
筐子拖得更快了,重重地颠了一下,又一下。
“你说什么?”我心急如焚地追问。
没有声音了。
再也没有听到她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马的嘶鸣声。筐子被搬了起来,我在里面东倒西歪,左磕右撞。
随后,筐子颠簸摇晃,我听到了“踢踏踢踏”的马蹄声。
我知道,自己在马车里,成了困在草筐里的一名囚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行刑官大人?
那女人说的是这个吗?
那个黑衣黑帽的遮遮掩掩的男人——他是行刑官大人?
在局促黑暗的牢笼里,我全身瑟瑟发抖,止也止不住的寒气扫过脊梁,令我的四肢一片冰冷,又麻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