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善机巧,尤致思于天坠之物。庄王雅闻墨之机巧神通,遂招之。
--《墨子轩传》
栖堂之鸟
楚国,郢。
城外,两人席地而坐,下人小厮端立在旁。
【帝颛顼高阳者,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也。今出楚庄王三年不问朝事,楚之大难啊。】孙叔敖举杯痛饮,饮罢就躺在草席之上。
【叔敖兄言过了,你今日请我到郢都之外对饮,我便知你是有求于我。这等美景好酒,我伍举不答应就是不讲兄弟之情,待几日之后,我去拜见楚庄王,到时候成事败事皆见分晓。】伍举微微的笑道,轻轻的摸了摸下巴。
【再饮一杯。】
【哈哈,叔敖兄忧国忧民,国之良将啊。】
【晋机巧之人实力强大,而晋的铁器铸造之术也跟楚不可相提并论,晋国国君晋灵公虽为傀儡,但是权臣赵盾野心之大无人能敌,如今机巧之人已经数以百计,晋只要一声令下,整个楚国必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孙叔敖想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安心吧,叔敖兄。君王之度,凡人难以揣摩。】
晋国 绛
【天象之异,古来稀有。唯恐天有巨变。】赵盾坐在凉亭之中望着夜空,羽扇轻轮。
【正卿大人权倾朝野,威名远播,必是祥灵保佑。即使天降坠火,也无法伤你分毫。】一个怜官笑着说道。
【终究不详……】赵盾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作为晋国卿大夫,却拥有兵马大权,晋灵公之贫弱让他放开手脚,但是朝野之中不可能完全信服,只有击败楚这个大敌,才能树立威信。
【天灾天石世代皆有,不过是近来繁多而已。文人跟学士称其坠火,也就是一丝火苗罢了,并无异相。】
【罢了,楚王昏庸无能,这些年来也无所建树,郑国的消息呢?】
【据密探所知,郑成公并未启程来楚。】
【哼,郑国枣粒之地,本就是我晋之附属,量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还是多多监视。】
赵盾说完之后抬起头来,天空之中又闪过十多处坠火,将暗夜划过一道炙热的火光,就如赵盾心中那种燃烧的霸权之火,永无止息。
楚国,郢
楚国最热闹的就是歌舞之町,不过在王宫的歌舞之町门正中央却写着6个大字,“进谏者,杀毋赦”。
【可笑!】
伍举狂笑一声,推开门去。
只见里面歌舞升平,楚庄王正抱着一个舞姬开怀畅饮,一只手拿着鹿肉,另一只手拿着酒杯。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吹宫斌笑语和。
【兄弟!你是想来喝酒呢,还是想来看这些舞蹈~】楚庄王看起来一脸醉意,一把将身边的舞姬推向伍举。
【庸人跟烟花女子,臣下都是不碰的。】伍举单腿一推一送,刚刚推来的女人已经被踢回了舞池。
【哦?~那么兄弟前来是干什么?】楚庄王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但是随即立即变得混沌起来【来来来,先喝酒~】
着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伍举的眼睛,伍举半跪入席,跟楚庄王对饮了几杯,接着说道:【微臣不过想让陛下猜个迷,这个迷微臣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谜底。】
【哦?说来听听?】
【就是“楚京有大鸟,栖上在朝堂,历时三年整,不鸣亦不翔。令人好难解,到底为哪桩?”】
【哈哈哈哈~】楚庄王笑了起来,一扫全身的颓废之气,对着伍举笑着说道【如果让我猜,此鸟非凡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是此鸟何时复鸣?】伍举追问道。
【鸣时自然鸣!】楚庄王重新拿起酒杯,眼神也转向了舞台歌舞。
【陛下!】伍举情急之下,大哭了起来。
【大夫当着本王的面哭泣,成何体统!】楚庄王怒吼道,周围的舞姬也吓的停止了舞蹈。
【我哭,因为我就要死了,我犯了欺君之罪,向您进谏。但是更加让我伤心的是,如果我死了,只会当做一位直言进谏的忠臣而死,而您死了以后,后人只会当您为一个昏君,我为此感到不值啊!】伍举长袖掩涕,哭的十分伤感。
【下去吧~】楚庄王对着歌舞姬说道,周围的人徐徐退了下去。
【呵呵,果然是一名忠臣,实不相瞒,本王却不是在歌舞升平,只是为王的难处,在于臣之心难以揣摩。先父在朝野之中,仇敌甚多,鱼龙混杂,本王也是在此察言观色,今日得你等忠臣良将,我也算是没有白摆这样的迷魂阵。哈哈哈哈~】楚庄王大笑的说道。
【微臣跟文臣孙叔敖为结拜之交,他忠王如父,我也是他逼迫而来劝阻你的。】
【好,贤臣,以后本王就靠你们了。说道此处,有些事估计你并不知晓,本王在寿春,巨阳,两大铁矿产地生产机巧巨人,以有百余,晋即使强攻,也并非无法可挡。】楚庄王目光锐利,细碎的胡须配合着微笑,显得深不可测。
【现今之战事,只看机巧,机巧之外,就看铁矿。我门楚国铁矿比起晋国来说是九牛一毛,这样就需要在机巧上下功夫。而本王秘密与郑王郑成公暗下交易,郑成公将给予我鲁国最近传说的机巧之妖人墨子轩,我楚换以兵马保护郑国。贤臣意下如何?】
【微臣认为此计妙哉。】伍举不住的点头道。
【贤臣当务之急,是赶往郑国,将此人护送到楚,你能做到么?】
【微臣必然带此人到楚王面前。】
【叟!】一剑向伍举刺去,楚庄王离伍举不过2尺,而伍举半跪在席之上,这剑刺过去,不可能有分毫闪躲的余地。
伍举自知是楚王试探,便知必须全身而退。
只见伍举腰身后闪,整个身子成为一个平面,然后向后空翻而起,半跪的双腿顺势抽出,躲过了剑刺。动作完美,就是微微的碰触到桌台,眼见一杯好酒要撒,伍举一下跃起,俯身躺在席上,张开嘴,一杯好酒尽入嘴中,然后酒盅被伍举两指一夹,放到了桌面之上。
【谢庄王美酒~】
顷刻间伍举已经又闪到门前,双手轻拍长袖的灰尘,然后走了出去。
【好俊的功夫。】 楚庄王不由得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