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旋律:边境

作者:AKIRE 更新时间:2010/8/28 23:24:49 字数:0

——第8旋律:边境

“这就是你的妹妹吗?”霍尔格看了眼半梦半醒、正牵着我的手的小实,如此问道。

“嗯。她叫小实。”我点点头。

“长的很漂亮嘛。”霍尔格微笑着说,但表情突然变化,小声问我“她得了什么病吗?”

听到他这样问我,我有些惊讶他是如何知道的。我扭头看了看妹妹,确实,虽然我已经看习惯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过于惨白的皮肤的确容易使人联想到不好的疾病。

“……是白血病。”开口说出这个词,我的心突然传来一秒的疼痛。暂且先这么告诉他吧。

“啊……这可难办了,在这里是不容易治好这个病的哦。除非去地下组织,或者拜托上层的党员,那样的话可能还有一线希望吧。”霍尔格踢开脚边的一块石头,继续向前走着。

“所以,我才打算去梦幻乡的。那里一定能治好妹妹的病。”

“是啊,应该是能的。”霍尔格又抽出一根烟“不好意思,再借个火。”

我拿出打火机递给他“送给你了。”

“那谢谢了。”霍尔格笑眯眯的接过打火机。

看着他的笑脸,我总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怎么说呢,像是皮笑肉不笑,却又有些不同。从他的笑容里虽然无法感受到温暖,但却不是那种恶意的笑,似乎是一种无奈,或者是遗憾?我不由的去想,或许这个人经历过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或是承受过什么巨大的痛苦。这时常出现的无意义的笑容,反而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从那个笑容里,我发觉我们很像。

看着霍尔格把打火机装进口袋,继续着吞云吐雾。风把烟雾迅速的吹散了,灰色的制服没有拉拉链,也随之舞动着。我不由得想到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这带动它们的风,是否有起点呢,这些风啊,在哪里出生,又在哪里消失踪迹呢。

“那,你去过梦幻乡吗?”我牵着妹妹跟随他的脚步,问出自己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如果他去过,知道路的话就可以最快速度的赶到那里了。

“嗯。去过哦。”霍尔格的声音冷淡下来,此时的他在我正前方,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刚见到我的时候,对我说梦幻乡或许并不存在,那里的美好只是他人的想象。于是我不由的去想,或许你是因为去过那里,所以才会那么讲。”我加快脚步,走到霍尔格身边,想看清他的脸“而且,在你说完梦幻乡不存在之后,却又要带我越境去梦幻乡,你这样做完全是前后矛盾的行为,我想,或许正因为你知道真相,才会这么做。”

“我从未说过梦幻乡不存在。”霍尔格微笑着说道,声音恢复了柔和“我只是想告诉你,梦幻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不过小伙子,我从一开始就对你说了吧,我也是要越境的。后面那些话,只是拿你开开玩笑而已。”

“嗯……”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有回答到我问题的重点,反而着重于其它问题。

“就如我后来所说,一个人根本是无法通过边境的,没有计划的话,一切都是白费力气。不,是白白送命。”霍尔格抖抖烟灰,灰白色的灰烬立刻被风吹得不知去向。

我不好意思再追问关于他去过梦幻乡的事,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你现在有计划吗?”

“有啊。”他立刻答道“早就想好了,但一直没有助手啊。现在刚好遇见你们两个,真是够好运的。”

“那讲一讲吧。”

“现在不行的。地形图我没有带在身上。现在正回去拿。”

是啊,我就这么带着妹妹跟着他走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呢,就知道他要带我们一起越境。

“回哪里?”我问道。

“我是党员啊,你说回哪里?”霍尔格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我。脸上仍挂着不明意义的笑容。风继续舞动他的制服,背对光源的他面部被阴影覆盖,烟头燃着的橙色火星格外明亮。

霍尔格身后,是一个面积挺大的建筑。建筑只有一层,发出灯光微微有些绿色。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离开城市废墟很远了,现在的脚下只有灰土,和时不时出现的杂草和野生植物。

霍尔格看向夜空,说道“今天,这里也看不到星星呢。你说天幕这技术,虽然阻断了别国的监视,但却也阻断了太多的幻想了。”霍尔格的烟吸完了,烟蒂并没有丢掉,那燃着的火星也许就像是星星一样吧,我不由这样想着,回忆起爷爷对星空的描述。

就像是无尽的海洋,和数不清的浮游生物,而大家,这星球上的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其中渺小的一员啊。

“在梦幻乡里,是能看见星空的哦。”霍尔格低下头,对着小实说道。

随后,我和小实被身后的人扭住身体,我的腰间感觉到一阵刺痛,我回过头,惊讶的看到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党员,正把一针管的液体注入我的身体。

注入在脊髓里了。瞬间我的眼前模糊起来,牢牢抓着小实的手也被强行拽开了。

“对不起了。”在我失去意识前的两秒钟,听到霍尔格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这样说着。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第一次以家人的身份看到小实的时候。

刚刚从三天的沉睡中恢复的我,听了妈妈的话,下楼准备吃饭。

在摆满丰盛食物的桌子前,坐着妈妈、爸爸,还有,那个女孩。

我理所当然的愣住了,发现那个女孩就是那时送给我怀表的人。

那个怀表上刻着苏联的大卡车,表盘上印着MADE IN CHINA。

我把那块怀表当作至宝,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女孩送给我的。

我仍记得当时她对我的笑容,仍记得她手的温度传递到我心里。

我继续往下走着,来到饭桌前坐下。他们开始介绍自己的名字。

夏树实。这就是她的名字啊,很好听呢,但我可以叫她小实吗。

但是,她已经是我的妹妹了。是妹妹的话,就不可以结婚了吧。

夏树实认出了我,指着我对爸爸妈妈说,这个男孩以前救过我。

我点点头,取出那块怀表,微微褪色的怀表发着光,十分干净。

妹妹,已经是妹妹的夏树实,把那件事给爸爸和妈妈讲了一遍。

讲了我赶走那些欺负她的坏孩子,然后她送了怀表当礼物给我。

是那个你捡到的坏掉的怀表吗?爸爸问道。用筷子夹起一块肉。

就是那个。妹妹说,不过坏掉了,爸爸,你有办法把它修好吗。

妹妹看着我说,把它修好,哥哥就能拿它看时间了,那样多好。

把它让我看看好吗?爸爸吃着饭,指着桌子上的怀表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心中怦怦的乱跳。我有些不适应,我感到格格不入。

爸爸扭了扭怀表上的旋钮,说,说不定是里面的发条坏掉了吧。

嗯,我不管怎么转,表针都不会动。我鼓起勇气说了第一句话。

爸爸毫不在意的把怀表放回原处。也许还有什么地方坏掉了吧。

爸爸这样说着,对我笑了。不过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修好的。

爸爸的笑容使我温暖。确切的说这家里的所有人都能给我温暖。

梦直到这里便中止了,醒来的我,正和妹妹躺在冰冷的监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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