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谐音Ⅳ:霍尔格(上)
根本来不及想该如何解释,典狱长就几步上前一把揪住霍尔格的衣领,然后重重的甩在地上,然后用他短粗的腿用力踹着霍尔格的侧腹。
“叫你!他妈!翻我东西!”胖子典狱长一边踹一边吼,但没几下就开始气喘,这点动作就让他累到不行。稍微站了会,典狱长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霍尔格蜷缩在地板上一声不吭。这点痛和不打麻药的手术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这胖子打得太虚了,除了腹部的肌肉有些阵痛外,身体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霍尔格却捂着被踹的腹部哼哼唧唧,他要为自己的思考预留出尽可能多的时间。如何解释自己进入了他的办公室,还从抽屉里翻出了这张绝不可能出现的南方雪的照片。
“别装了,”典狱长开了口,“我知道没那么痛。你先站起来。”典狱长似乎平静了下来。
这情绪平复的未免太快了吧。霍尔格无言的站起来,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直视着典狱长的眼睛。如果这时眼睛躲躲闪闪,那就真的完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了。”典狱长看着霍尔格,但眼里不再是怒气,而是一种看穿一切的冰冷,“所以,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了。”
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和目的?霍尔格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命绝对是保不住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是就地处决还是关起来压榨至死。如果想活命,除非这个胖家伙是梦幻乡的自己人,但这种可能性低到根本无法估计。
……不,是自己人的可能性也并不很低,否则那张南方雪的照片是从何而来。
霍尔格故作淡定,嘴角上扬,“那,你说我是谁?我又想做什么。”
“哼。”典狱长并不回答,拿起那张我慌张放在桌子上的南方雪照片,反问道“你知道这是谁么?”
“抱歉,我并不知道。”霍尔格表情坦然的说。但他心里清楚这次回答是一次赌博,现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和不知道这两个回答必然可以把对话影响到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但是为了不让对方产生怀疑,回答的时间间隙绝不能过长,否则不论回答的是什么,都会让对方认为你在说谎,所以先不管哪个回答现在更合适,回答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怎么圆这句话放到回答之后再考虑最好。
“不知道吗?还没了解到这一步啊。”典狱长把相片装进原先的红色信封里,说“这是我的妻子,五年前死于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不可能。这胖子绝对在说谎。
霍尔格的记忆如决堤般的复苏了。
在接到尼塔直接派发的任务的那一晚,自己去找到了南方雪。
拿着一把在梦幻乡能找到的最美的花,口袋里装着的,是千方百计弄到的、如夜色般美丽的白金戒指。
那天的夜晚很美,星光透过大气层,毫无遮掩的发出耀眼的光芒。
接过花的南方雪很开心,笑着称赞花所散发出来的香气。
取出戒指,单膝跪在南方雪面前,然后,轻轻的握起她柔软的手。
白金的戒指在夜里也是那么的亮丽,反射着夜色中所有的光芒,但在这时,没有什么能比过她的美。
轻轻将戒指套在她左手的中指上,随之在下面拖住那只戴了戒指的手,缓缓的站起来。
你 愿意 等我回来么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心脏似乎也要跃出胸膛了。
她笑了,是自己最常见到的那副笑容,自己最喜欢的笑容。
然后,她小声说:
对不起。
看着她慢慢取下戴在手上的戒指,那一刻,属于霍尔格自己的世界就这么崩塌了。
我已经 答应别人了
她的话,缓缓飘进他的耳朵。
我爱他 所以 对不起
霍尔格明白,自己已经再无希望了。
明天,自己就要出发了,而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她将戒指递回来,霍尔格摇摇头。
留下吧 我拿着也没用了
犹豫着,霍尔格忍着痛哭的欲望,还是开口问道。
那个他 是谁
南方雪的眼睛看向别处。
林皓轩
霍尔格看着眼前这个死胖子,跟记忆中的那个面容秀气身材匀称的林皓轩完全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自己与组织脱离联系这么长时间了,但如果谁说南方雪已经死了,自己不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她一定活得很幸福,和那个林皓轩一起。
但还是要问问的,霍尔格开口说道。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名字吗?”胖子轻轻笑道“抱歉了,我早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