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变奏:梦中世界
脚步一直都不停止,但初升的太阳也却来越高,逐渐的,从地下开始有几人爬上地面,舒展筋骨。
这片平原很大很大,大到让人不会去想它有多大,居然能够看到一条笔直的地平线。外加两大颗眼球。
我很饿了,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而且近乎是整夜没睡,休息的又很差。我的感受就是一个字:虚。脚步有点浮,脑袋却很沉。
我问拉斐尔能不能先去吃点东西,拉斐尔说好啊,不如先去我家吧,我请你吃只有这里才有的美食。
欣然答应后,路线开始左拐。原本是直直对着两颗眼球中间去的。
又是一段路。我不由很想抱怨,这里就没什么方便的交通工具吗,一直都靠走的,费时又费力,车库貌似也是设立在最外围的地方,不让开到这里吗。
刚想开口问,拉菲尔和圣吉米停下了脚步,拉斐尔说,上电轨吧。
啊?
拉斐尔踩了一下什么,地上“哧”的打开了个开口,随后升上来一个电梯大小的房间。额,也许就是电梯,不过貌似要小一半,顶多能进去四五个人吧。
拉斐尔示意我快点,于是我拉着小实,站在了他们两个人中间。
门无声的关上了,我们被封闭在了这狭窄的地方。这不由得令我想起爷爷对我讲的最后的故事,在去见我的亲生父母时房间里那个隐藏起来的电梯。爷爷有幽闭恐惧症,看来梦幻乡还真不适合他。
和爷爷故事里的那个“棺材”一样,这个所谓的电轨里也没有明显的照明,而是全部的墙体都在发光。光线是一种有点暗的绿色,照着人脸有点恐怖。不过使用这种用颜色的目的很显然,学校和疯人院都爱用这种颜色的油漆刷墙。
拉斐尔在墙面上按下左手手掌,在手旁显示出了拉斐尔的脸和1、2、3三个号码。拉斐尔按下了1,然后再出现的虚拟键盘上输入了些人么。电轨开始动了起来,似乎是在下降。
拉斐尔开始为我解释这电轨的功能和使用方法,我没多大心思听,因为我饿得胃都有点痛了。
我低头问抱着自己腰的小实,“饿么?”小实摇摇头。
“一会儿去这个叔叔家吃饭,说不定很好吃,吃点怎么样?”小实点点头。
“喂!什么叫“说不定”很好吃啊?“拉斐尔用力拍了下我的背,笑道。我觉得我的胃酸都要被他拍出来了。
电轨不停的行驶,下降,前进,转弯,上升。虽然看不到实际情况,但就像电梯一样,人体能感受到那股牵引的力道。我不由的在想,这东西的地下轨道是有多少呢,照情况看来有好几层,因为出发的时候就下降了挺长一段,所以不可能只有一层线路那么简单,否则这么些梦幻乡住民不可能周转的开,而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公共交通工具了。真是不可想象,要是把这的地下隧道画成剖面图,一定是复杂的惊人,我不由得由衷佩服起设计师和建筑师来了。
不过要我说初次感想的话,不太舒服,有点压抑,有点担心会不会卡住,但应该有这类应急措施吧。
不过好处是,去多远都不用花钱。大概。
……
刚意识到,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之后,心情莫名其妙的逐渐放松起来了。
奇怪啊,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吧。
电轨上升,门打开了,终于又回到了地面。
走出去后的景象似乎没多大不同,依旧是空旷的平原,但是眼球的位置更近了,而且看不到瞳孔,应该是在背面了。而不同之处在于,开始不停的有电轨从各处的地面升上来,有人出来,又有人进去,然后降回地面。但并没有很多人排队,似乎这种电轨有很多。
把视线放回到眼前,拉斐尔走了几步,一台真正的棺材大小的电梯升上来,圣吉米先下去,随后是我和小实一起。
很高雅的房间。这就是第一印象。
螺旋形的金色烛台、有着复杂花纹的地毯、过度华丽的复古沙发、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玫瑰花和精致的金边花瓶……
拉斐尔下来了,呵呵笑起来,说道,“这就是我的兴趣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的浑厚起来,说话带着高雅又莫名其妙的重音。
“在那边坐会,我,去给你们下厨。”拉斐尔眉飞色舞的离开了。
“他平时不这样。”圣吉米开口道“但一回家就似乎变了个人。”
“哦……”我简单的回答圣吉米,不想再多说话了。我真的累了。
我合上双眼。
那是和小实一起生活的时光,妈妈,妹妹,和我,大家在一起听爸爸讲故事。
这是一个恐怖故事。关上所有的灯,拉上窗帘,点燃蜡烛,一个阴森的夜晚。
围坐在桌边的我们紧张万分,借摇曳的烛火分辨着彼此的面孔,却有些模糊。
我开始了哦,爸爸说,这是一个关于蜡烛和转世的故事,就发上在不久之前。
大家点点头。我则开始数着桌上的蜡烛,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根。
爸爸一直在讲,讲得很入神,声音和表情随着故事不断变化,我也紧张起来。
…那时候乔治回过头,发现桌上的蜡烛,莫名的熄灭了一根…爸爸轻轻讲道。
小实已经开始抱着妈妈,面色惊恐,似乎随时都要叫出声来,嘴巴微微张着。
我感到一丝凉意,转过头,发现桌子正中的五根蜡烛,不知何时熄灭了一根。
烛火不安的晃动,蜡泪顺着蜡烛身上滑落,四人的影子也随着火光颤抖起来。
…这烛火分别对应着我们的生命,若熄灭,就是结束了生命…爸爸幽幽的说。
我有些被故事逗得想笑,回头想看看小实的反应,却发现妈妈掐着她的脖子。
妈妈紧紧咬着牙,面孔扭曲瞪着小实,甚至能看到因用力脖子上凸起的筋脉。
小实张着嘴,舌头硬硬的立在口腔正中,双目上翻,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桌子。
我想制止,却动不了,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我被捆住了,嘴里塞着破布。
口水从小实的嘴里溢出来,没过多久,小实不再挣扎。妈妈松开手,看向我。
爸爸依旧投入的继续讲那个故事,他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一心陶醉在故事里。
桌上的蜡烛,又熄灭了一根。就只剩下三根了,妈妈逐渐靠近的脸变得很暗。
妈妈笑着在靠近,表情疯狂,面孔走形。光线暗的看不见爸爸,只有声音了。
妈妈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那是我还是乞丐时拥有过的味道,令我直想呕吐。
两手,伸向了我的脖颈,发力。我能感到血液被堵在头部,感官在逐渐麻痹。
眼睛似乎要蹦出脑袋,我瞪着桌面,三根蜡烛的火晃动着,然后一切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