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露隐叶。”
“......啊......”
余光里，不远处的露隐叶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小跑着来到慕杉背后，像小猫咪一样不安地探出脑袋，盯着面前坐在地上的大叔。
慕杉也打量着大叔。刀子脸，眼睛虽小但炯炯有神，左脸上还有一道自左到右的刀疤。
“你、你骗我！！”
确实，慕杉哪有时间在门那里弄埋伏或机关。大叔显得十分激动，似乎对受骗这种事很不甘心。
“不骗你我就被你捅死了。”
“可恶！可恶啊！！我竟然会上这种低级的当！！”
“‘竟然’？只有你这种人才会上这种当。”
这家伙还没发现吗，自己的弱点。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咯。”慕杉稍往上提了提嘴角，继续说道：
“和我谈话时，你就暴露了你的逆鳞——谨慎虽好，可你过于谨慎了。”
“怎么说？”
“在你从我背后用刀子抵住我时，我的性命就已掌握在你手中了，何况我背对着你无法判断你的情况，连到底是什么刃物在抵着我都不知道，成功反击并逃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即使是这样，你仍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想杀我灭口。而且理由竟是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要知道，人对声音的印象是很模糊的，就算我成功逃跑，报警后也不可能靠声音找到你吧？不得不说，你实在是过于谨慎了。这样的你在被告知身后可能有埋伏，绝对会转过身，而且还会仔细地搜寻一会，那会料到我会在这一会儿制服你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可以把这个问题看作是，对我刚才一番判断的肯定吗？”
“......确实，我太过小心翼翼了，不过这很正常，做我这行的，杀了太多的人，就怕死亡有一天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所以做事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说什么......害怕自己会死吗......？
“每次杀了人，看着一手的血，总是想，会不会有一天，这片鲜红是来自自己身体的？如果是那样该怎么办？”
......有没有搞错......
“若自己也像那些被自己杀的人一样，来不及喝口茶，来不及跟亲人说句话，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该怎么办？越是见证了太多死亡，自己也就越怕死，这很正常......”
“只是你罢了！！”
“唔？！”
“慕、慕杉......？”
露隐叶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慕杉管不了这些。
什么见证死亡就害怕死亡，哼！只有你这样的家伙才会这么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是像你一样畏首畏脑地度过这些年吗？！
“你就没有罪恶感吗！？自己怕死，那些被不明不白死去的人，就该死吗？！亲手夺取他们生命的你，就不该死吗？！你这蝼蚁不如的家伙，少在这不要脸地说什么都和你一样！你以为那些杀手都和你一样没良心吗！？”
真是火大！！你把我这些年的噩梦，这些年心上的痛，都当什么了！！？？混账！！
“你怎么了......慕杉？”
“......没什么。”
少女的声音越发不安起来，慕杉做了一个深呼吸，向少女露出笑容。只是肌肉不听使唤，笑得十分僵硬，感觉比哭还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