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这个世界不存在救赎。
我的名字是雪芙罗·芹·伊利斯,或者我应该说,我现在的名字是雪芙罗·芹·伊利斯才对。至于我原本的名字是什么,我也记不得了,你或许应该去问我的父母……啊,好像也不对,他们早就已经往生了。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也不想去解释,我只想说,我所做的这一切就只是为了让我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存活下去。我必须像换衣服一样不断地变更着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容姿优势和家族血脉流传的特殊技能从事着暗杀者的工作。
我家本来也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家庭,要是仔细回想一下的话,我的童年也并非充满了艰辛,还是有很多值得去留念的事情的。但是那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贫穷的大环境,接二连三的天灾,肆虐的盗贼团,错误的投资方向,我的家族在那艰难地岁月里很快就没落了。为了救助镇上的大家,父亲先后向其他贵族们借了很多钱,但是这些钱在他最后积劳成疾,抑郁而终之前也没有还上。我的母亲更是被山贼掳走,只过了三天,当三天后冒险者们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母亲了。当时母亲那空洞无神的眼睛,全身上下的淤青和撕裂伤,还有她嘴里一直在重复着我听不懂的话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这样的母亲在母亲死后,很快就在父亲的房间里随他而去了。
父母双亡并不是我们家不还钱的理由,还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我的责任。我们家的房子没了,房子里的佣人们也都走了,刚满十二岁的我在那一年被偶尔来过几次的父亲好友带到了劳伦斯侯爵的面前。
劳伦斯侯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在他的手下,我不仅学会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女人,我更是学会了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暗杀者。
时光荏苒,十年过去了。我刀下的亡魂已经不计其数,我父母所欠下的钱也早就已经还清了。现在,我甚至有了一笔可观的存款,还有几栋房子,如果我想的话我应该可以过上普通的生活吧?但是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个职业了。离开暗杀者的,离开周围都是敌人的世界,那样的生活我光是想象就感觉无法呼吸了。
这一次,我要暗杀的对象是一个在王国内颇具争议的男人——现任国王的弟弟,公爵奥托·金·尤菲尔。我本来也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恶俗贵族看待,但是当我真正来到这个城镇,看到了在镇上生活着的人们的笑容的时候,我突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些期待。这个男人会不会是所谓的圣人呢?他会不会不受我的特殊技能影响呢?他是否能让我做出一些改变呢?但是这些想法都落空了,就现在看来,他也就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仅此而已的低俗男人罢了。
虽然比平时多花了一点时间,但是他还是拜倒在了我的裙下,像一只发情的大猫咪一样露出他的肚子。像这样,就算用高跟鞋在他身上踩一遍他也会觉得享受呢。
啊,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男人就只是会在女人的支配下兴奋的变态生物,男人永远都是我的猎物。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只剩下把我手里的这把匕首轻轻地插进他的胸口就可以了,再或者,我也可以要求他自己来插,那么我的任务就结束了……然后我又会被新的任务带到新的地方,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别人。
机会难得,要不就让他把这把匕首吞下去吧?感觉挺有意思的。
“喂,臭猪,把这把匕首给我吞下去。”
“谢,谢谢赏赐。”
真是令人作呕,居然还能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啊,待会等你死的时候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对,就像这样,把嘴巴张大一点,然后把刀一点一点地放进去,对,就是这样,你会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割开……(“咔嚓”)……
嗯?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为什么我会听到‘咔嚓’的声音,这声音是自然的吗?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我再三确认,最终确定我的四周并没有能发出这个声音的物体。这么说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吗?到底是怎么……是压断骨头了吗?
“呀,这把匕首质量似乎不怎么样嘛,一不小心就把它咬断了。”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这个男人一边露出恶心的笑容一边把匕首断掉的手柄部分从嘴巴里拿出来,接着,他又把刀刃吐了出来。
“奥托·金·尤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