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G————!”
“赶快来支援,我们需要重火力,东约的装甲部……”
“KONG!”
“从第二阶段拦住它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绝对!”
已经密不透风的子弹呼啸声中,眼睁睁的看着友军连的指挥部被连根拔起,拼命地向后方部队请求支援的指挥官,拼命地让自己的双手平静下来。然而两秒钟后,他就发现在颤抖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大地,重达50吨的TZ-9“蒙古人”直接用奔跑着的双脚将从正面不易辨别的指挥部踩成了三明治。紧随其后的坦克混编部队便向着这个稍纵即逝的展现缺口喷涌而来。犬牙交错的前线,如同任何一场战役那样在发展为缠斗之后变成了高效的绞肉机。遮天蔽日的混合机群,则尽可能挑选没有自军部队的阵地倾斜下数吨的航空炸弹。在对纯粹依靠数量进行攻击的多国联盟部队中,精确制导武器的使用反而常常显得捉襟见肘,不如最原始的炸弹和燃烧弹来得更加切实有效,这之中自然还包括着一层心理层面的因素。
“直升机!”
“装机兵!”
与叫喊着报告敌情的战友同时呼喊支援的老兵,在下一个瞬间便如同泥鳅一样钻进了刚刚跨过来的战壕里,端起自动步炮的PSE和收到指令信号的反坦克导弹,相距不超过2000米,同时开始了攻击。
就像是被小孩子弄坏的玩具一般,连逃生的弹射座椅都没有来得及射出的阿帕奇直升机,一瞬间就变为了碎片,随后,胸口上绽放出一朵橘黄色花朵的巨人,仰面向后倒下去,在这之后的数秒钟里,这样的爆炸声和自动步炮的射击声一只回响在这片不算大的冲锋阵地上。
前来支援的直升机,与已经冲锋到自军阵地里的PSE,两者完全没有准备的在近距离发生了遭遇。
盾牌上的橘黄色火焰和纷纷扬扬的飘落到地上的碎片,相互交错着,而后,原本安全厚重的800MMPSE装盾牌,被山丘顶端而来的呼啸声所洞穿。
战线,再一次被稳定了下来。
坦克、直升机、PSE、轰炸机、歼击机,所有平时被军事爱好者所憧憬的钢铁,统统出现了,但是这样的场景,却没办法让参与者感到丝毫的快乐。
就像那句话所描述的:制造的人,是没办法感受到制造品所造成的快乐的。
“哎呀呀,那个,队长你看,前锋部队被压制了呐,不去帮忙吗……”
“再等等,没有高空攻击就突破上来的口子,多半是计划之外的东西,再退回去也无所谓。”
“有点可惜呐,都冲到那里了……”
“除了自己的脑袋,其他的东西都是可以再创造的,这点东西算什么。”
可能是出于队长的威严,唠叨发了一半的奇多乖乖的将狙击炮的瞄准镜收回了吊舱里。
奇多·斯拉斯,狙击手,狙击手的课程之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禁欲”,可是与这一条完全不搭边的奇多却是可以让队友们都没办法挑剔出疏漏的支援专家,已经击毙了超过100个人和机器的奇多,完全是一副法国式花花公子的做派,即使这样,也仍旧是刻意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的超级杀手的家伙,果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时间……”
炮弹的爆炸逐渐的密集起来了,可以听到,可以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士兵们喘息的声音,抓紧这最后的市价让自己尽可能多的进行着休息,不去感受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马上就要开始的作战。
“差不多了……”
“金。”
喘息声戛然而止,又一次回到了紧张的战争中的世界,那一种临界点一样的感觉,暂时性的退让了。
我的名字是金·马克西马,身高182CM,B型血,20周岁,亚洲黄种人。
步兵。
听着队长透过指向性无线电叫喊着“全员最后一边检查武装”,逐渐的能够沉静下来的自己,触碰着操纵杆熟悉的质感,27.8MM突击步炮的质感,可以透过机体切实的感触到,甚至就连盾牌上的凹陷,都可以像自己的身体一般熟悉起来。这样的感觉,已经逐渐的能够被自己所积极的利用起来了。
轰鸣声,逐渐的可以透过空气感觉到,远方的乌云,已经开始运动起来了。它们,除去乌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轰炸机。正如队长所预料的那样,突击着的部队,开始退却。
“大家,准备要开始了。”
这种前奏,就好像苏格兰的风笛一般,悠扬,却又在诉说着什么,安慰着亡灵们。
就好像在倾听着地狱的天籁之音一般,这种声音,已经逐渐的变成了一种享受了。
火焰,爆炸,纷飞的肉块和废铁仅仅在地面上跳跃了一下就被淹没在凝固汽油弹的火海之中了,正如大多数影视作品中所描述的那样:这才是战争,我们是从事战争的机器。
我们有一个被前线的士兵们所熟悉的名字,那是针对所有与我从事着同样的兵种职业的同事们,它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特种精英。
我们是“猎魔人”。
“孩子们,时间到了!”
如同海盗船长一般的呼喊,已经完全准备停当的的两人,驾驶着盗火者如同子弹一般冲出了环形的沙丘,下一个瞬间,PSE装载的135MM榴弹炮,发出了轰鸣,在炮口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时候,金和队长所驾驶的两台机体跟随着冲锋的两人跃出沙丘,再一次的炮声之后,我们后面的两机也跟了上来。
“铁锤阵型,贾米尔,见好就收,这次的任务不在于攻击。”
“这个是当然的咯,队长。”
通过无线电回复的贾米尔,用与往常一样的语气回答道。
“就是还想干一票,笑气也已经快要用光了啊。”
“那种东西,不用的更好吧!”
虽然这么说着,已经迅速接近了敌人的补给线的前锋机,从后腰的位置抽出了为猎魔人专门供给的热能战斧。标注着“09-85S-6”的沙漠迷彩的盗火者背后的发动机舱,传出了一阵爆响。
叫做贾米尔的家伙的座机,如大家所预料的那般,释放了加装的氧化亚氮,猛然间加速的冲锋机,笔直的冲向正在向前线增援中的“十字剑F”。
连使用步炮的需要都没有,将速度一口气提到80km/h的贾米尔,直接从后方将敌机腰斩为两截,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到的东西,金属剧烈摩擦之后的两秒钟,所能听到的除了沉重的金属落地的震动声以外,什么也没有。如果说还剩下了什么的话,就是惊讶着回头然后僵硬在原地的“联合军”士兵们。
“十字剑留给步兵,抓紧时间干掉盗火者。”
“当然知道!”
7号机的伊文思,操纵着一样在飞奔着的冲锋型盗火者,用左肩的盾牌完全不在意的将急急忙忙的回头射击的旧式“十字剑F”撞翻,紧接着一跃到列队行进着的T-72坦克上,以此为跳板,双手握紧着热能战斧,由上至下的将正准备对自己射击的涂着沙黄色涂装的盗火者砍翻。被攻击到的柴油发动机和被数百摄氏度的利刃斩断的输油管,在机体仰面倒下的同时发生了不亚于榴弹炮威力的爆炸。
“切,你这家伙!”
敌人似乎不是一触即溃的新手,眼看着僚机被击毁的“盗火者”,调转枪口向伊文思扫射过来。两机的距离超过10米,用战斧够不到对方的炮,利用刚刚被自己踩扁了炮塔的T-72坦克为掩体就地卧倒的7号机,将与自己在同一条射击线上的数辆步兵战车让了出来。27.8MM口径的步炮子弹,轻而易举地将步兵战车像兔子一样掀翻。
“你在看哪里啊!快停下——!”
“伊文!”
联合军的盗火者的射击停顿了下来,但原因却并不是友军的喊叫,而是比那更加严重的,整个机体的后部,被密集的27.8MM炮弹轰击至完全变型。左手持枪的贾米尔,不等伊文思完全站起来就再一次迅速动了起来,将把炮管指向自己的T-72坦克压扁,动作一气呵成的下一个镜头,则一样的是翻身滚下坦克,让过敌人的盗火者的重剑。虽然是作为通用机型,不过由于所衍生出的装备众多,一台盗火者往往没有办法配备现有的全部类型装备,也就理所当然的在搭配了各种特别装备后进行特别的强化,被命名为“盗火者XX型”,其中使用近战武装的型号,基本上可以算是为数不多的异类;操纵它们的也大都是有经验的老兵,虽然使用新装备的深度近战强化型有不小的胜算,但是在深入敌阵的情况下,僵持状态的“缠斗”是万万不能的。似乎也一样知道这一点的敌人,用最简单的动作挥剑压了上来。
“可恶啊!”
闪躲不及被压在地上的贾米尔,用热能战斧与敌人僵持了下来,只要这个过程稍微再长一点,占有数量优势的敌人就一定会重新组织起来,对从后方攻击的特种部队们施以反击。
慢慢的将敌人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变成了双方最简单的角力。这一带的机枪声,逐渐密集起来了。正在焦急的某一个时间点,自己所期望的东西如约而至。
“PENG——PENG——PENG……”
被炮弹击中的敌机,立即软瘫了下来,任由自己怎么方便的推到一边。
“终于来了啊,两位。”
“在这么乱跑的话,还得再等一会。”
从后方支援而来的两台机体,动作干净利落的用27.8MM机炮向四周的敌人扫射着。虽然两机的动作都非常干净,不过单纯的以两人为对比的话,还是有无比明显的区别。
“你准备对付直升机,我去把剩下的坦克干掉,金!”
“是!”
条件反射的猛然一震,迅速的调整了动作和驾驶舱里的众多开关的金,将枪口稍微向上扬起了一点,表示收到命令。一边继续用装在机体头部的7.62MM机枪向暴露在外的士兵扫射,一边开启了位于机体背部的对空雷达。虽说是对空,其实也只是欺负欺负直升机而已,毕竟,作为陆战兵器,没办法跟空军相提并论。
“5号机,可以移动了。”
一边下达了移动的命令,一边马不停蹄的穿梭在不断冒出浓烟的坦克纵队中。虽然在战术上,PSE这种东西需要利用直升机才能对付坦克,但是这样一条战术指导,却被一个男人用技术打破了。
虽然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就想用RPG打直升机一样,熟能生巧。
不过是哄新兵的调侃而已。
那个技术,后来由金整理出来的名字,叫做“野蜂”,取自那首《野蜂飞舞》,却又不像委婉的小提琴,更趋近于钢琴的强烈的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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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钢琴激烈的节拍,用步炮将坦克的顶部击穿,紧接着用后背撞倒冲过来的敌人PSE,夺过对方手中的重剑,从腋下刺进盗火者的驾驶舱,而后翻身而起,用脚背将旋转到一半的炮塔上的炮管砸弯,闪身躲开之后,无法射出的炮弹在膛内爆炸,逆流而上的火药冲破了封闭的后膛,引爆了等待发射的剩余弹药,原本一小块的坦克车体,猛然间涨为球状,而后从内部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将身边的PSE和坦克吹飞。满不在乎这一切的机体稍微慢了一点的向更加密集的坦克集群走去,左肩标注着的“1”已经被灰尘和碳尘掩盖了一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意思的犹豫或者困扰,忽略了OS对机体操纵造成的延迟,因为已经实现将那些东西计算在内了,飞快的在键盘上抽动的十根手指,正以让旁人意想不到的速度输入着指令,将PSE所存在的一切潜能一并压榨出来,不仅仅是发动机,整个机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功能达到极致的爆响,将这一切混合为让冲过来的敌人统统胆怯的嚎叫的盗火者,头部双层的摄像机镜头,好像散发着有质量的寒气一般,肆无忌惮的环视着将自己逐渐包围的众多敌人。
坦克、PSE,旧型号的PSE、士兵甚至步兵战车,已经没有任何章法,只是遵照本能集合起来妨碍自己的行动。自己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从身后取出新装备上的热能战斧,斧刃发出橘黄色光芒的下一个刹那,猛然间将油门一踩到底的盗火者,嚎叫着闪过重机枪的弹幕飞奔而去,从炮塔的根部将战斧插入,左手将已经射光炮弹的步炮撒手扔掉,转而将被掀起的T-72坦克炮塔当做盾牌当下一发炮弹之后,狠狠地扔向外形明显的指挥车,没有指挥者的部队,只不过是一群简单的集合体而已。
而这些,才是那“舞蹈”的前奏而已。
“注意直升机!”
“是!”
直升机,并没有来得及出现,就连时间,好像都停滞了一般,飞快的在一辆辆坦克的炮塔上来回跳跃着的队长和他的盗火者,不禁让人遐想着“这才是叫做盗火者的缘由”之类的想法。如同跳跃于火炭之上的盗贼,灵巧、狡诈、凶狠而且贪婪,不放过一个企图逃跑或是冒犯自己的异类,让人以为马上就要受伤却一直没有受到伤害的人,令人憎恨,也令人恐惧。
将一辆接一辆的坦克从顶部踩穿,将一台一台企图接近自己、企图触及自己的同样型号的PSE用拳脚或者战斧轰飞。正如那些人后来所讲述的,那并不是一场遭遇战,而是由一个人所引发的大屠杀。矫健的步伐和动作,让人完全没办法联想到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逃跑的士兵,就连指挥官的子弹都被用尽了,也无法阻止连最基本的语言都忘记的惊恐的人们,不再拥有信仰、教育、文明的人,退化为了单纯只为了生存的“人”,是没有办法命令的。
事后的统计,被击毁的T-72坦克22辆,T-64坦克8辆,盗火者型PSE16台,十字剑型PSE28台,士兵无算,直升机未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