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结恶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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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站在略微高大的玻璃门前，表情有些呆滞。门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江景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不会吧......”柳有些绝望地仰望着天花板。“......？”江景有些疑惑地看着柳。“你看啊，”柳指着玻璃门。“简直太结实了，以前我几脚就能踢碎很多玻璃的......”“‘几脚就能踢碎很多玻璃’......不介意的话，你以前都干了些啥啊......到建筑工地上捣乱？”“也差不多啦......”“也、‘也差不多’？你专门搞破坏的啊？”“别在意那些细节。”江景有些无力吐槽了。看来柳确实如其表面一样，性格开朗，行为活跃，这让他想到了还在家中等待的梓。当然还有可见的破坏力，不然也不会直接提出要打碎门逃出去的方法。透过玻璃门，江景的视线在空无一人的跑道和操场上环绕了一圈。中午的时候这里还有不少人的。最近的长跑接力赛快要开始了，所以当时不少学生都去帮忙布置赛道。而这里映入江景眼中的就只有大大小小的标示、检查点、赛道线。天色近乎全暗，就连诡谲的血色晚霞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矮小而又高耸于平坦跑道上的路障而已。一切灰暗下来，长长的影子逐渐溶解在灰暗中，外面一丁点响动都没有。江景现在唯一希望看到的就一个字：人。
“必须这样吗？......好吧，周围有什么重物没有？”“砸破玻璃吗，不行，我找不到什么硬物啊。”确实，除了墙和地面，当场最硬的恐怕就是两人的头骨了。“最近不是有接力赛吗，二楼和三楼都有不少桌子被搬出来了......就一楼没有？”“反正我没看到有。”江景说着，用手抚摸着玻璃门。就像误入室内的黄蜂一样，明明外面的世界就在眼前，明明马上可以获得自由，却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着，就算怎么费力也冲不出去。黄蜂是不会理解什么叫“玻璃”的，就像江景无法理解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样。“也许，我们只是低级的黄蜂罢了。”想到这里，江景有种莫名的绝望感。
“想起来了！二楼不是有一些旧桌子吗？去把那个拿来吧。”江景开始暗暗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想到这个。“呃......我就不去了。”柳把脸转过去。很明显，因为“某些原因”，柳最好不要和现接触而现就在二楼。如果说现在是三人在悠闲地聊着天的话，倒是可以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两人间的气氛有时候会变得......怪异。只是情况，是否允许三人真正地交流一下呢？江景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一旦试图调解两人的行为失败，今晚就彻底玩完、今夜可就不好捱过了。即使这样，江景还是打算冒险一试。
“柳。”“嗯？”“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和现......？”柳看着江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才刚认识几天啊？不是-”“啊、呵呵......？唔-”柳扭开脸，嘴里含糊着。“......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柳的表情迅速地变化着。江景连续地发问，但又被打断了。“你根本不明白！！你不明白啊！！......”突然，柳猛烈地抖动着身体，以嘶吼而略带哭腔的声音冲着江景。她脸上溢满了绝望，沉重地靠倒在玻璃门上。“没错，只是我在莫名其妙地发火而已！”江景愣愣地看着激动的柳。“......他什么都没做错，什么都没做！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正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我做的任何事都那么多余！我承认他是对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啊！我只是不敢面对他而已！本来就不关他什么事，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我很恶心......真的很讨厌啊！明白吗？！很简单，除了我谁都可以啊！为什么偏要是我呢？！这都是我的错啊！......”柳的情绪激烈地波动着，像是病人临死前心跳突然紊乱的心电图般，江景无法完全理解她说的每句话，那就只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这是目前唯一应该做的。“抱歉，可以打断一下吗？”柳停止了声嘶力竭的悲鸣。江景略微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一幕似曾相识。那是江景最希望忘掉的回忆。但正因如此，江景才要做些什么。曾经的经验告诉他：出手解决问题会让情况变得很坏，但冷眼旁观则会更坏。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江景打算将试探的剑刃深入到底。这样也许不近人情，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自己将要成为柳意识中那个最可怕、最险恶的人了。柳呆了一阵子，她也许没想到江景居然如此用力地挖掘一个人的内心，这简直、不可思议。虽说到底能不能理解柳，但至少敢像江景这样做的还是第一个。“......为什么你会想知道的呢。大家不都总是这样吗？总不会去了解每个人吧？”江景想说些什么，但他正专注于看着柳表情的变化。特别是柳的眼神，仿佛慢慢没那么浑浊了。“嗯、没什么。只是偶尔好奇而已。”江景有太多的想法了，不能一言以蔽之呀。“我不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关系良好......呃，怎么说呢，好吧。至少，先合作一下吧......只是、有什么直接讲出来就好了。互相猜疑的话，很累啊。”江景的语气由低沉转变为无奈，当他说“很累啊”的时候。这是柳已经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很有意思啊！以后多整你才有意思嘛！”
不得不说，柳的性情似乎可以转变的非常快，刚还情绪失控地柳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覆盖着之前的墙灰。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清澈的眼泪也终于顺着脸颊留了下来。边笑边流泪，看起来狼狈又滑稽。江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这样的柳，但柳倒是毫无顾忌，一边发出一串一串的笑声，一边眼泪从笑得睁不开的眼睛中流出来。将近笑了一分钟，江景尴尬地站在那里，为了配合柳，平时不怎么笑的他努力作出微笑的表情。本来要停息下来的柳看到江景挤眉弄眼地强行微笑，直接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江景对她翻翻白眼，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她也终于笑够了。“哈哈哈好吧，实在对不起啊，向你道歉？”“别学我！......不说了，你再找找有什么硬物吧，我上去找现。”江景说着，突然楼上传来激烈的响动。“怎么回事！？”柳紧张地看向楼梯口。“......什么都没有啊，难道是现有危险？”“......。”柳什么都没说。她又开始紧张了。“你留在这里，我上楼！”江景说完，掉头跑上楼梯。他现在恨不得瞬间移动过去，楼上的响声很大，看来现一定出了什么情况。“等等！”柳叫住了火急火燎往上赶的江景。“怎么了？”
“今天真的有些失态了呀......不过谢谢你哦。但也许是我把你想得太简单了。我永远也不会说出事情的原因的，永远不会。但既然你敢于探明，终究是会明白的吧。其实想想，这样的事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吧。可惜，还是发生了呀。所以，我们就努力接受别人吧。”
“什么......意思......？”江景听完这不明所以的话，翻开那个平时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的包，拿了些东西装进口袋，便匆匆赶去了楼上。
25 已更新 本篇 2470 字 最后编辑时间 2018.07.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