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取理愈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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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近乎完全奔溃。身边是重伤的现，随时都会丧失生命；楼下是即将遭遇同样危险的柳，还不知情地在找着工具。最令人担心的就是，柳可没有现这样好的体格。虽然柳总是穿着男式校服，还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但不论如何，她都是完完全全的女性，虽然江景平时对性别不怎么在意。“......去找柳吧，大家要是都受伤了就......咳咳、就麻烦了。”“这-”江景已经彻底乱了，他不敢作出任何选择，不论怎么做，总有一方处境危险，他不想扔下任何人，即使他的理性告诉他必须做出选择。“......江景？”现似乎想催促江景快去找柳，江景却还在原地，表情有些痛苦。该如何做？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这不是脑中有两个小人打架，是两支军队在厮杀、搏命、战斗，场面混乱不堪。像是有一个推力在推着他下楼，又有另一个推力反方向阻挡着。这像是随意虚构出的场景真实地发生了。“......快去啊。”现脸上泛出几分坚定。“干站在这里可没法出去的吧！”现看江景还在犹豫，不断鼓励江景去保护柳。“......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好！没......没问题！”现嘴上爽快地答应着，手还捂着用胶带简单包扎过的伤口。江景下楼前最后看了一眼现。这是第几次面临选择了？有吗？有，是第几次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江景下楼梯时，脚印在楼梯上留下模糊的痕迹。墙上依旧布满了猎奇的图案，刚才上来时还没有的。为了不让精神污染般的“图案”干扰自己，江景低着头，快速而平稳。楼梯上的尘土有些厚，按照常理，“那个”东西，应该是会留下一些移动痕迹什么的，但除了自己的脚印，江景什么也没发现。“......可是，明明是沿着‘那个’的路径走的，为什么‘那个’没有留下脚印什么的呢？难道它像幽灵一样漂浮着吗？......还有......”江景被疾步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除了没有痕迹外，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心里产生一股很强的违和感，但又说不上来。唉，自己已经多虑到疑神疑鬼了。可是这种“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想法缠绕着江景的思绪，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呢？
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也许只是自己的猜疑心太重罢了。现在江景近乎筋疲力尽，刚才全力用椅子打击“那个”，还没命似地跑着，还背着一个单肩包，谁都吃不消的吧。慢慢地江景感到浑身的肌肉都在肿胀、发酸，几乎一点劲也使不出来，脚弓如抽筋般的疼痛，浑身像是蒸熟了一样闷热；嗓子里焦灼的空气让他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有肺部发狂似地上下起伏，血一样的腥臭味渐渐涌入鼻腔中，使江景忍不住地干呕。这不像一个人从二楼跑到一楼，倒像是一个污染变异的人从核泄漏中挣扎着逃跑。不考虑现况来说，江景可以炫耀自己提前跑完了学校马拉松全程了，虽然他绝对不会主动炫耀什么。
“......柳！......柳！......”江景慢下脚步——已经到走廊的另一头——柳应该在这里。“柳！......”他大声地呼唤着，昏黑的走廊回荡着他有些虚弱的声音。突然旁边的教室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江景猝然回头，一个黑影闪过教室的窗前。“......”江景握紧还沾有血的裁纸刀，万分谨慎地靠近窗前。他注意到窗框上的一些漆都掉了，看起来又老又旧。教室门锁了，学着警察靠近挟持人质的绑匪的办法，他猛地拉开窗户，同时环顾四周。里面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听，有张桌子下面有轻微而急促的呼吸声。江景试探性地敲了一下窗子，呼吸声立刻就消失了。江景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他亮出那把大号裁纸刀，慢慢推出刀刃，上面还残留着凝固的血，发出清晰的“咔嚓咔嚓”的声音，随时准备攻击。“......出来吧。”深呼吸着，他做好了准备。
“呼......是江景啊，我以为是......”熟悉的声音从桌下传出，“......柳？！”“啊啊，我等好-嗷！”从桌下站站起来的柳，头撞到了桌角上。“嘶——好痛痛痛痛痛！”“没事吧？！”“嘶......还好吧......！”正当江景打算从窗子翻进去，柳突然回头。“......快跑啊！！”“什么-”江景没说完，柳像是被绳子拉着一样，向身后的一片黑暗被吞噬过去。“快！手伸过来！”他猛地伸出手，这个动作差点让他脱臼。柳竭力伸手，却后退得越来越快。“......抓到了！”江景全力向后拉，后面也有什么在拉她。现在的江景筋疲力尽，根本使不出力气，而另一头似乎和江景势均力敌。江景也不敢太使劲，他担心这拔河般的动作会将柳撕裂。不知为何，江景这边居然有些优势，柳越来越靠近江景这边。这时。江景可以清楚地看到柳身后是一片黑暗，这“黑暗”竟然像是墨汁一样，侵染着周围本就昏暗的地方。不是有什么东西躲在黑暗中，而是拉着柳的就是“黑暗”本身。江景见机抽出一只手，拿起裁纸刀，向黑暗刺去，他的手也伸入到墨汁般的“黑暗中”。一瞬间，手被黑暗吞噬，他好像感到有些温暖的感觉，像是人的血肉一样的触感。对方受了伤，江景也总算是把柳了拉出来，两人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柳，柳！没事吧？！”“啊......还好吧......简直要被拉长了......”柳扶着腰，痛苦地呻吟着。“快走吧，现还受伤了！”江景捡起地上的裁纸刀，拉起柳。“什么？！他受伤了？！”江景点头，柳脸上表现出一丝难得一见的愤怒。“走吧，他在哪里？”“在二楼。”柳二话不说就拉着江景向楼梯口冲。“呼......呼......慢点！”江景跑不动了。
“小心！！”柳猛地刹住脚步，江景一个踉跄撞在墙上。他抬头时，发现“那个”已经追过来了。不像和现对阵的时候，这时候的“那个”悬浮在空中，没有之前的戾气，倒像是个幽灵一样，安静而平稳地向两人方向移动，离“那个”越近，越能感受到窒息般的精神压力。江景想上去帮忙，但已经几乎没力气站起来了。眼前，柳和“那个”不断周旋着。与二楼见到的那次不同，当时现将桌子抡向“那个”时，可以看到它被压在了墙上。而现在。“咳咳......那东西居然会......穿墙？”
之间柳在走廊中快速地穿梭着，江景也发现了“那个”现在的移动方式。虽然它会无视墙壁直接穿过，但似乎只会走直线。也就是说，只要够灵活，即使没有障碍物也不会被抓到。很明显柳也渐渐认识到这一点。她开始躲进门没锁的教室里，在桌椅之间来回穿行。柳很灵活，但即便如此，教室里太暗了，柳总是会碰到桌子上。江景听着教室里嘈杂的碰撞声，勉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他走进教室，二者还在追逐着。看着柳马上要被追到了，江景摸着黑找到了教室灯光的开关。这是个摸起来已经很老旧了的点灯闸，真不知道能不能开灯。
就在“那个”即将触到柳的一刻，教室亮起了黄色的白炽灯光。
江景被强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到小熊那里的时候，因为室内太暗，开门时一下子被日光晃到的情形。柳在适应光线后，变得更加灵活了。“那个”将她逼到墙角时，她突然跳起来，跃到一旁的桌子上，试图跳到另一边。江景紧张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让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27 已更新 本篇 2601 字 最后编辑时间 2018.07.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