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从床底下把《松树下的城堡》翻找出来,打算仔细阅读一下。有人说,从一个人的文章中可以了解他的思想,那么我也能从中得到点什么。
大概是在五页之后……“真无聊,这不就是公主和王子的童话故事吗,这种东西能看出什么来啊!”我把书本往床上一扔,便躺倒在床头。
我向来不喜欢看甜蜜蜜的童话故事,总认为它太庸俗。可想不到时至今日,我的厌恶情绪已升华至此。
看不下去了。至少今天不行了。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我想到了蕾泽娜。
她在干什么呢?不会又对着桌子发呆吧?想到这些,我的心情有了好转,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出家门。然后,打开那扇永远为我敞开的大门。
……“蕾泽娜!”当我看到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一起,并用双手抓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蕾泽娜时,仿佛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我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确认情况——虽然这么做使我在片刻间处于失明状态:“蕾泽娜!你没事吧?!我去叫救护车!”
视野重新恢复明亮,我立刻打算叫救护车来,而一只手阻止了我的动作:“蕾泽娜?”她使尽力气拉住我,从喉间挤出声音:“不要……是,这是……魔力……救护……不管用……”“那要怎么办?”我反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把她放在床上,看到她痛苦的摸样,我感到异常难受。我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尤其是对现在这种情况——身边的人正面临痛苦,而我却束手无策——感到悔恨。
总之我得做些什么,至少死马当活马医。我将手覆于她的额头,检查有没有发烧。而就在这时,一阵强烈如电击般的感觉袭上全身。
“痛?”真不可以死,消失已久的痛觉竟然恢复了,这是怎么回事。再次将抽回的手盖上蕾泽娜的额头,痛觉又隐隐传来。之后,疼痛变为炙热,灼烧着我的背脊。
相反,蕾泽娜的脸色却逐渐好转。这至少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等她完全安定下来后,我抽回手,随之,一切感觉又归于零。
过了一会,蕾泽娜睁开双眼。“感觉如何?”我问道。“不可思议。”她一开口就让人莫名其妙,“魔力的流动这么快就恢复了正常。是究竟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先别说这个,你是怎么回事?”除了这之外,现在我什么都不高兴去想。蕾泽娜双眉一沉:“通过广泛的小型结界设置,我在全市大范围寻找与那张假币类似的魔力波动。
他很厉害,不仅发现了我的搜索,还数着结界破坏我的魔力流向。不过……”我听不出她话语中有任何转折的意味,“我还是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不可思议,她竟然能用如此冷淡的语气说出这个好消息。“在哪儿?”我追问……
“喂,相马哥吗,好消息。蕾泽娜已经查到了,那帮家伙的老巢就在工业区……啊,我当然会去。对了,都装备上蕾泽娜的血制成的子弹。”
由于蕾泽娜时魔术师,她的血液里不无意外地存在着魔力量子。当这些量子遇到其他魔力回路是,相互间会产生排斥反应,从而达到压制陷蚀者的目的。当然, 这种子弹十分珍贵,毕竟原料提供者不像我这种抽干了还能聊天的角色。
“好的,晚上见吧。”挂上电话,我转向蕾泽娜:“红蔷薇,又要向你借来一用咯。”她微微点头,闭起眼集中精神。片刻间,房内大风席卷,破魔的红蔷薇径直飞到我眼前。随后,风席卷上它的枪身,让它隐没于空气中。
“风神结界”我记得这个魔法的名字。
施法完毕的蕾泽娜大大喘了口气。“没事吧?”我随口问道。她摇摇头:“已经没问题了,放心。”“嗯,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你好好照顾自己。”
“祝你得胜归来。”我回头看看蕾泽娜的脸,笑了起来。“呵,对我来说,除了失败和死亡,什么都能做。”“信心是你最强的武器。”
“那么不死就是最无赖的技能咯?”我看到蕾泽娜隐约露出笑容,这个回答比任何祝福都要美好。“好了,我走了。”
回到仅一墙之隔的家,我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工作用的服装。当然,就凭我的身价,是永远得不到一件具有最尖端科技成果的专用战斗服的。而对我来说,那些防弹衣只是给胆小鬼的玩物。至于我,一件破破烂烂的二手货足矣。
像个等不及去约会的少女似的大开着橱门挑选更换的服装,我顺便打开一旁的电视。频道竟千年难得一见地调在了新闻台。上次看电视是为了什么呢?
那些次要的事情搁置一边作罢,我只是为了放松心情才打开电视。如此一来,任何频道都一样。我原本是这么想的,但一条有趣的新闻吸引了我的眼球:
关于五天前,A县申歌市国际大会场活在的后续报道。事故原因已查明,是工作人员操作不当引起。馆方为画展不能如期举行再次向各位画友道歉。
啊,这种事情常常有,根本无需大惊小怪。再说受损失最大的应该是馆方才对,根本无须向大众道歉。不uo,爱好者们会很失望吧……!
!失望?!等等,它让我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些为了最求美好和幸福的人们和那些充满悲情与绝望的人们,他们感情的交织,他们思想的碰撞,最终会于一点融和吗?
带着确认疑问的决心,我再次拨通电话:“相马哥,是我。今晚我不去了……”
夜的来临预示着结束,也预示着开始。今晚月亮的光线很充足,很适合散步。夜晚10点整,相马的特别小队应该已经出动了。啊,忘了提醒他们小心一点,毕竟对方手中也有枪嘛。
我正走在安详的街道上。在这片住宅区的街道上已是了无人烟。或许商业区那边会更热闹,不过我可不是为了凑热闹而出门的,对于我接下去可能会做的事,自然是妨碍着越少越好。
从高层建筑区一直来到高级别墅区,穿过一幢幢房屋,我在旁边挂有“井上”门牌的巨大铁门前驻步。用不着麻烦别人亲自迎接,我一跃翻门而入。
穿越巨大的中庭来到洋房前,我清清嗓子,并敲门道:“有人在吗?井上太太?”片刻沉默后,门被打开。井上太太的摸样出现在我面前。“啊拉,是工藤先生,您是怎么进来的?”她惊讶地看着我。“哦,大门没上锁,我就进来了。”我理所当然地扯了个漫天大谎。
“咦?是这样吗?”“请问井上苍麻在吗?”我扯开话题。“是的,他在房中,要叫他吗?”“请务必。对了,令先生在家吗?”“是的。”
“好,请叫苍麻下来,我要和你们说一点事。”“……好。”
井上太太请我进门后便往别墅深处走去。我来到客厅,看见一个英俊的中年男性:“是井上先生吗。你好,我叫工藤是。”“我已经听说过你了,苍麻失踪这几天,让你费神了。”“不,那不算什么。”
我似笑非笑地眯起眼:“或许接下去才真的麻烦吧。”我捉摸不透的态度让井上先生很吃惊,他目瞪口呆地盯着我,而我朝他微微致意后便在沙发的一头入座。
不久,井上苍麻和他的母亲来到我的面前。他们在井上先生身边入座,跟我形成了对峙的局面。相信在片刻之后,这种对峙将会成为真实。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苍麻。”“我也是,工藤先生。”“我今天来打扰,是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
“当然……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我们互相试探着对方,就像在表演走钢丝的杂技。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我现在要打破这层平衡,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么,我第一个问题是。”我露出脸自己看到大概都会觉得恶心的假笑,“申歌市的展览,你玩得开心吗?有什么收获?”他松了一口气:“是的,当然。那儿汇集了很多名作,像梵高的《向日葵》、毕加索《格尔尼卡》的复印版、米开朗基罗《最后的审判》的复印版……当然还有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虽然都不是真品,但依然很让人兴奋呢。”
“……”啊啊,是么,这小子原来也不看新闻的。“可是我听说,申歌市的展览,因为场馆失火的原因被迫取消了。”“……你,你从哪儿听来这些……”“新闻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我笑笑:“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悲剧还是喜剧?”“这……我当然喜欢……喜剧。”“是嘛,就跟你写的小说一样?”“没错。”
“那你床底下,那些太宰治的书又是怎么回事?”“咦?……”动摇和惊讶,这是对我的最佳回报。“你把那些记录着绝望和的悲剧保存得很好,而那些催人上进的故事却惨遭涂改。难道这是你对喜爱事物的独有表现?”“这是……”“第三个问题!”
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我第一次感到原来把一个人逼上绝路是如此有趣的事。“你究竟是如何从房间里逃出去的?”“这个,当然是从……”“门窗紧锁着,你又是如何办到的?莫非你学过开锁?或者……”
此时此刻,我将翻出一张决胜的底牌,“你有某种意外的能力,这种可能吧。”
“……”沉默,在空旷的屋中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这比置身鬼屋的感觉还要诡异。“呼,哼哼哼哼。”从深渊传来的冷笑荡漾在耳边。“哈哈哈哈哈……”井上苍麻,这个艺术之子解开了伪装,露出陷蚀者真正的摸样。
战斗开始了,首先要保证父母的安全……就在我这么思索的瞬间,两人突然向我袭来,手中握着的尖刀向我直刺而来。
连忙翻下沙发,我后退到安全距离。“怎么回事,这两个人。”“你想知道吗?”苍麻扭曲着脸,笑了起来,“我啊,回来的当天就把他们剁了哦,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我忠实的奴仆!”
……或许他的能力真的是死者复活。我只知道,事到如今再与他讨论什么“大逆不道”已是毫无用处。既然两位都是死者。“那就给我再死一次吧!”
弹开“风神结界”,借着风的余势,我极速接近井上夫妇,刺穿了他们的心脏。两人瞬间化为一阵残影,然后消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死者复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效果。“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啊。”井上无奈地说,“不过这点时间足够我准备一支军队了。”
向四周看去,从房子的各处正源源不断地冒出丑陋的僵尸。几万大概没有,千位数倒是绰绰有余。井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大概认为我必败吧。他一边转着笔,手捧一本厚实的笔记本笑道:“忘了告诉你,被他们咬到的话,你也会变成那样哦。就跟真正的僵尸一样。”
“谢谢你的提醒。”一千人的话,大概20分钟吧,就当是正餐前的开胃小菜好了。
突破了极限,我的右脚在地上猛踢数十次,整个人化为一道闪电冲入敌阵中,红色的魔枪所到之处,僵尸纷纷化为尘埃,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这种由魔力构成的东西根本无法再魔枪之下存活。而且,我已经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了。
比估计的时间还要短,仅十多分钟,原本的僵尸海便只剩下不足两百个。我回头想给井上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听到一声钝响。
往旁边一闪,原本所在之处被一根粗壮的木桩砸得面目全非,顺便连累了之后的一群僵尸兄弟。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只身高足有250公分的牛头人,这玩样儿可只有在电影中出现过。井上抱着笔记本,用憎恶的目光看着我。幻想,这就是井上被促发的根源。用想象来创造奇迹,这必须高度集中精神,并坚定不渝地认为这是绝对可能发生的。若无法相信自己,那么这种能力就毫无作用。我想他准备笔记本,就是用来让自己更确信想象出来的东西。虽然麻烦,却很实用。
很好,他既然为我准备了如此丰盛的大餐,我就不客气了。
伸脚将一只僵尸踩在脚下,我飞身扑向牛头人,红蔷薇闪烁着凌然的气势向对手挥去。牛头人则挥起大木桩 迎面打来。枪和棍接触的瞬间,激发出了强烈的爆炸气流,这股气流向四面八方散射,我和牛头人同时被震飞。
幸好,表面上能看见的伤只有手腕上的裂口而已。没有必要为此动用不死能力。我调整姿势,这次要用速度击垮它。
将力量集中在腿部,我用力一蹬地面。伴随着地面的开裂和大腿肌肉的撕裂,我整个身体像子弹一样直冲过去。意想不到的是,大个子竟然做出了回避动作。我的攻击没有集中要害,只是切下了它的一只手臂,却让自己陷入了无防备的境地。
牛头人用那根大木桩自下而上敲向我的身体。我在地上摔了一下后弹起。接着,被它用那支大角,在我的胸口上打了一个洞。怎么说呢,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它一甩头,将我扔到一边。接着,我就听到井上的笑声:“哈哈哈,怎么样,大哥哥,我创造出来的怪物厉害吧。有了这个能力,我就是无敌的,什么王子和公主,我要让魔王成为主角!这个世界就应该充满悲剧不是么!”
原来被深化的感情是妄想啊。不过小孩子不要过分猖狂才好。“别高兴得太早了小鬼,我只是一时疏忽而已。”我从地上爬起,拍尽身上的尘土,“还有,什么王子、公主、魔王的,都和我没关系。只要是妨碍我工作的,就算是神我也照杀不误!”
填满胸口的大洞,我的腿再次蓄势待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比你那破根源强的人多得是。别嚣张,懂吗?”脚落下的同时,地面产生小规模的爆炸。我以亚音速的疾速冲向牛头人。这可不是什么只要想躲就能躲得开的速度。
我整个人从牛头人的身体中间穿过,返还它一个刺穿。然后,我趋步向井上逼近:“清醒点吧小鬼,乖乖让我捅一下,不痛的。”
他不断往后退,惊恐的眼神渐渐退去:“哼哼,我知道了,不死能力者。我怎么没想到呢,你是最好的材料啊。”
又在搞什么鬼?只见他飞速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然后,空气中渐渐化身出一个人形……
那是我。
一个手持红蔷薇,一摸一样的我。
“哈哈,我的杰作不错吧,试试和自己战斗不错吧?”他的笑声变得模糊,看到眼前的自己露出令人反胃的假笑。令人痛恨的嘴脸,这家伙创造什么不好,偏偏早出一个不伦不类的我!
体内的血液正在沸腾,炽热的感觉直冲头顶,头脑中白茫茫一片。好舒服,这是什么感觉呢,为什么有种想见血的冲动?
脚下好轻,就像踩在空气上。双眼忽略了一切,只紧紧盯着正欲捕食的猎物。空白的脑里只有将他撕碎的画面。
无法再忍耐了,我究竟在等什么?在本能的促使下,我迈开脚步,朝井上苍麻走去。
杀,撕烂,咬碎,捏碎,砸扁,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我的口似是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井上苍麻,你真是个愚蠢的东西。”声音究竟是不是出在我的喉咙,我已不清楚了。“有什么好挣扎的,有什么好执着的,猎物的价值就是让猎人杀死,这你还不懂吗?!”
“呜,呜哇哇……”恐惧的表情,更如一帖兴奋剂,刺激着我的神经。
不行了,忍不住了,让我杀死他吧!我现在只想品尝鲜血的滋味!
那个“我”不停向我展开攻击,试图结果我的生命。真是烦人的苍蝇。我伸手捏住苍蝇的头,把它捏成了碎片。可它却再次爬起身,打算与我一较高下。阿,差点忘了,这家伙也是不死之身呢。
我再次抓住它的头颅,将它猛摔在地上。用力踩在它身上,一下,两下,无数下。骨头刺出体外,肉和脂肪混杂在一起,变得模糊。随后,红蔷薇刺入它的脑壳,刺入它的心脏,刺入它的胃部……在其之上留下无数痕迹,直到它化为魔力的尘埃。
抬起头,看到井上满是惊恐的脸,我感到异常兴奋,思考几乎陷入停滞,同时,难以言表的饥渴涌上体内感官。我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井上,你瞧,这才是猎人的本来面目。”
他抬起颤抖的手,还想创造些什么。“停止吧,你。不用再想什么反抗了。你只要想:‘我永远都不可能战胜他的。’‘我永远只是他的猎物。’然后恐惧,然后悲伤!”
“怪……怪物。”这是他最后的台词。“你记住了,井上,让人惧怕的永远是猎手,无论他是魔王,还是王子。或者……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怪物。”已是唾手可得的距离,我捏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举起红蔷薇,“那么,说再见吧,猎物。”
深红色的魔枪,贯穿了他的心脏……
几个星期后的一个雨天。没有工作委托,不能外出活动也缺乏室内游乐设施。我无意中在床底边缘看见了一本满是灰尘的书。书名是《松树下的城堡》。它的主人已经被送往收容所进行精神治疗了。所有陷蚀者在除魔成功后都要经过这一环,如果一切顺利,再过一个星期他就可以“刑满释放”了。
那么,姑且为了怀念他给我带来的麻烦,就把他的小说读完好了。
没过多久,我家的门铃响了起来。这年头会老老实实按我家门铃的人基本都灭绝了。于是我半带疑惑地打开门。“哟,学长,我来打扰了,嘿嘿~”
是我曾今的学妹,田村佳奈瑠,安全人物。“你怎么会跑到我家来的?”就算判断为安全,在雨天突然来访还是很奇怪。佳奈瑠冲我笑笑:“今天的补习班结束了,又碰上这么大的雨,想反正学长家离得近,就来看看咯~”
“哦没事这样啊。”我看了一眼窗外的零星小雨,感叹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不会说谎的人。
佳奈瑠收起雨具,然后直冲进我的卧室。还一边大嚷着:“哇,原来学长家这么干净诶,看不出是男孩子的房间!”你如果敢说“有家庭主夫的潜质”我就把你扔出去。“咦?这本不是我送给你的嘛。”她拿起我倒扣在床上的小说,“莫非你一直没看!”
“这个……我工作很忙,就忘记了。”我总不能说我讨厌看亮闪闪的童话故事吧……“是嘛……”佳奈瑠略思片刻,“松树下的城堡》是一部很奇怪的小说。
它叙述了一个很强大也很邪恶的魔王拥有一块水晶,那之中充满了魔王的邪恶本质,也是他的生命之源。王子带领军队攻打魔王,却被其所伤。全军仅剩他一人逃出魔宫,被住在松树下的城堡中的公主所救。两人逐渐产生感情。但王子依旧要去找魔王报仇,他偷了水晶,并吃了下去。于是,王子变成了邪恶的恶魔,而魔王却变得善良了。他保护了前来寻找王子的公主,并渐渐爱上了她。但公主心里只有王子。魔王在痛苦中为了成全公主和王子,用巫术让王子把水晶吐了出来,然后在与王子的决斗中故意被杀死……
究竟,魔王是不是邪恶的呢?井上美羽真让人搞不懂呢……不过,她写的书很好看就是了。”佳奈瑠嘀嘀咕咕了一阵之后自顾自笑了起来。
“是,是,拿来吧。”我从她手中一把夺过书,将它放在玻璃橱内最显眼的位置。
“我要让魔王成为主角!”“这个世界上应该充满悲剧!”脑海中跃入“井上美羽”说过的话。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的悲剧,只是为那些总被人们唾弃的角色的悲叹罢了。因为角色本身,是不存在过错的。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看这种书呢。”“你说什么,学长?”“没有,我自言自语罢了。”“哦……学长,我饿了,什么时候做饭?”“……别考验我的耐性,雨已经停了,给我回家去!”“咦,人家难得来一次。”“回家。”“不要啦……”
井上苍麻……这世上,果真有这么不会撒谎的人呢。
Story End
头脑忽然间恢复冷静,突奔的血液也重归沉寂。我放下因为惊恐而失去意识的井上苍麻,在破烂不堪的屋内找寻电话:“相马哥吗?你那边应该已经解决完毕了吧……那太好了,现在你到井上家来一趟吧……就是抑制麻烦我们的井上苍麻啦。你可以把他带去治疗了。具体的我之后会告诉你。好了,就这样吧。”
我毫无留恋地离开了高级住宅区。这只是工作的场所,对我来说,只要消灭了敌人,无论它如何豪华,都没有价值了。一个战士最看重的,不过是武器。
又是四十分钟的跋涉,我回到了家。本来想顺道把枪还给蕾泽娜,又想到三更半夜的,女孩子一定已经睡熟了,我大男人一个随便进出恐遭人非议。就算现在是黑夜,就算那女人也没有那方面意识……
出乎我的预料,蕾泽娜家的大门竟然敞开着,这比不锁门还过分的行为引起了我的关注。我踏进她的家门,而她正端坐在那儿。
“真是的,你在干什么呢,连灯都不开。”我一只手关上了门,另一只手则负责打开电灯,“话说伤员不该躺在床上么。”“工作结束了?”
她仿佛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提出自己的问题。我只得无奈地叹气,指指自己破烂不堪的上衣:“你看我的打扮不就明白了。”我以为她会稍微露出好看的表情,但她却皱起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无止境地消耗生命。”
“什么?”对不死能力者谈生命,那无异于对牛弹琴嘛。“你要多考虑回避,你要多揣测敌人的想法。”“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解。
蕾泽娜用深沉的眼神看着我:“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杀死你。”“我知道,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没出生,嘿……”我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睛,“请,请继续……”
“一个名叫远野志贵,另一个叫两仪式。他们拥有‘直死之魔眼’。”“直死……眼?”“简单来说,就是消除物质的存在,那是最可怕的万物皆杀。”“……他们,是敌人?”“不,应该说,至少现在还不是。不过,你要为了那种未来做好准备,明白吗,是。”
什么呀,这明显就是强迫认同的语气。我无奈地再次叹息,并含糊不清地回答:“是是,我明白了。”
蕾泽娜慑人的其实总算散去:“那么,欢迎回来,是。”“什么呀,那是欢迎的语气吗。起码带点笑容吧。”我立刻抱怨道。蕾泽娜稍稍想了想:“不过,并没有什么让我高兴的事。”
“……”我刚想说,“我平安归来就不让人高兴吗。”便立刻闭嘴了。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很假。“好吧,最多明天给你买黑慕思蛋糕。”“我想要火山熔岩。”“……怎么样都随便啦。”“那一言为定。”
那张天生的美丽脸蛋露出了春风般的微笑,虽然那是对美食的憧憬,不过……
算啦,就先这样吧。
片纸恶魔/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