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嗯……”
憋着一股劲的须奈飞出工业区,停在了稍远一些的国道旁。
再往前一点就要离开藤田市了。看着半夜三更空无一人的宽阔国道,须奈心中升腾起强烈的悔意。
不过,虽然知道是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清楚自己现在只不过是意气用事。但她没办法拉下脸回去道歉。原因很简单。
“小是君是笨蛋,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心意。”
也就是所谓的女孩子的自尊心作祟。
总之,这几天都不想见到是,让他先来道歉。这么决定了的须奈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准备动身按原路返回——当然,要绕过是可能会在的地方。
腾空而起的瞬间,突然有什么绊住了她的脚。须奈往脚下一看,不解地歪着头。
“水?”
是一道水鞭。拖着长长的尾巴正以不自然的力量牵引着她。
刚想回头确认身后的情况,一条、两条,数十条水鞭飞来,紧紧缠住了她的手脚以及翅膀。顿时,须奈陷入了无法动弹的困境。
“是谁?!”
回应她的问题,四周不知不觉浮现出无数人影。
怎么可能,这么多人,为什么我会没察觉?须奈惊讶地瞪大眼。她的疑惑是当然的。如此庞大数量的人群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就算是普通人也该察觉才对。
而事实上,他们却如同鬼魅般消去了踪影。
“‘圣天使’吗。本来想把‘万象牵引’这个蠢蛋带回去的。没想到竟然钓到大鱼了。”
人群的最前方,走出一个朋克装男子。他对着须奈笑了起来:“你在想,为什么会察觉不到我们是吧?”
“……”
“因为我们这边有很好的棋子啊。‘虚空迷彩’的能力就是阻隔光线传播,创造出一片绝对的‘黑暗地带’哦。”
就算现在知道这些也无济于事。在这些人自报家门之前,须奈就明白他们是陷蚀者了。不过,这可怕的数量让她无所适从。
“你们想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朋克装男子稍微想了一下:“嗯……因为你是当事人,告诉你也没关系吧。”
“当事人?”
“我们的目的是杀掉‘王者登陆’工藤是,然后迎接伟大的神。”
“什么?”
“而你,‘圣天使’,你似乎与工藤是关系密切。所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要用你做诱饵引诱他来到我们的舞台,然后赐予他死亡!”
他们的目标是工藤是。了解到这一点,须奈立刻在心中拉响了警报。
“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卷起漫天的风暴将缠绕全身的水流割断,须奈迅速升上高空,确认道地面单位已无法对她造成阻碍之后,松了一口气。
“不对,现阿紫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要赶快通知小是君……唔哇!”
刚拍打起翅膀,就不知道撞上什么被弹开。而且,不止一次,莫名的弹力不停地将她弹来弹去,直至将她打落地面。
“呜……”疼痛和眩晕传来。须奈无法顾及这些,她看着逐渐逼近的人影,脑中只想着要快点离开。便再次向六翼施以力量。
可是,在那之前,一道血线从远处射来,击穿了她的小腿。
“哇!”剧烈的疼痛使她失去平衡倒向地面。
倒下就完了!心中很清楚这一点,须奈咬紧牙关,强行起飞。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声音。
“别挣扎了,你还不明白吗,你是逃不掉的。”
接着,她的腹部重重地受了一拳,失去了意识。
……
“人是抓来了,不过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利用她把工藤是引到这儿来。”
渐渐恢复了意识。尽管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耳中却传入了细碎的声音。声音汇聚起来,变成了对话。
“哦,我们的小美人醒了呢。”
看到须奈坐起身,朋克装男子笑着向她走来。
立刻警觉起来,须奈撑开六翼做出攻击姿态:“你们想怎么样。”
“不不不,别激动。”朋克转男子示弱地挥了挥手,以暧昧的诚恳语气说道:“我们的目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工藤是一个。你只要乖乖待在这儿,等一切结束就可以了。”
“如果我拒绝呢。”
“放心,我们不会杀了你,因为首先你得活着,我们才能见到工藤是。只不过,以怎样的形态活着,这就要看你如何配合了。”
“……”本能的恐惧让须奈浑身颤抖起来。她强硬地忍住这种冲动,以不服输的眼神瞪回去。
领导者陷蚀者起义的男人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对了对了,为了让工藤是相信你在我们手上,我们需要一些个人物品呢。”
“……那是什么。”
“是什么嘛。”男人望着布满细碎裂痕的第三实验场房顶,细数道:“首先,我们需要工藤是的地址。你不告诉我们也没关系,我们有能够提取记忆的能力者,这样就能省下你很多功夫吧?然后,一开始我们是想要你的贴身衣物,比如内衣、内裤之类。但那么做的话,ZERO可能会把此当成玩笑而直接无视吧。严玉石我们又想到切下你的手脚送过去。但我们这里没人会治疗,你因失血过多死亡就得不偿失了。结果,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哦。”
朋克装男子自豪地,将手指向须奈:“作为你能力一部分的翅膀,就算切下来一片也无所谓吧?”
“!”感觉到危险的瞬间,六翼同时拍打起来,风暴顿时在封闭的场内形成,一些陷蚀者直接被吹飞了出去。
“啧啧啧。”朋克装男子依然不为所动,他对须奈断言道。
“‘把翅膀教出来’。这句话是命令,而不是要求哦。”
须奈还没有反应过来,水鞭就直扑过来。想往身后闪,却撞到透明的弹力抢,反而被弹向水鞭的攻击范围。
“呜……”倒在地上试图爬起身,可更多的攻击袭来。利爪、钝器、鞭挞……数百种攻击不断侵袭着须奈的身体,将她打得千疮百孔。
直到终于失去最后一丝反抗的力量倒在地上,打击才停止。
朋克装男子一脚她在须奈头上,给予最后宣判:“这下你该明白了吧?仇恨的洪流究竟有多可怕。”
“现在,交出你的一部分,然后去笼中好好看着,我们的表演。”
伴随着声音,化为利刃的手臂轻易撕下一片纯白的羽翼。
“啊啊啊啊……!”
广阔的虚空中回荡的,只有凄惨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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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房中,万物都沉默着。
其实正对着办公桌的位置有四扇窗。窗外便是充满光芒的世界,可房间主人却拉上了窗帘,独自享受着漆黑的孤独。
他静悄悄地坐在桌前,看不出是睡着还是醒着。
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桌前的身影才有所动作。这也同时表示着,他一直处于醒着的状态。
“喂,我是相马右介。”
“右介兄,是我。”
“啊,我一直在等你的联络呢。”相马兀自点了点头,直接切入正题,“我们今天又捕获一名陷蚀者,现在暂时寄放在警局,你什么时候来取?”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接着,一直等待的声音再度响起。
“等一下,右介兄,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感觉到那头似乎发生了某种严重的情况,相马立刻换上严谨的态度。
“怎么了?”
“‘特别收容所’被陷蚀者攻陷了。”
“怎么可能!”相马立刻大叫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在拥有蕾泽娜魔血制成子弹的特别部队管束下,还有人能攻陷它。
除非……是人数大大超过可控范围的暴动。
“不可能,目前所知的陷蚀者都已经被消去能力并抓获,‘sabbath’也很少创造新的陷蚀者。除非收容机构内生产……不会,吧?”
想到某种可能性,相马不禁哑然。
仿佛在等待这一次沉默,电话那头的人——“特别收容所”所长福原兴贵开口道。
“右介,看来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一下。”
“你口中的‘sabbath’已经成为历史了,几个月前我们捕获并杀死了他。”
“什……么?”
“然后我突发奇想,如果我们利用他来创造陷蚀者会怎么样?你想想看,一个陷蚀者就能有匹敌一队士兵的力量,那么,一百个呢?一千个呢?一万个呢!我们能创造出最强的军队啊,我们能改变世界!”
“……”
“所有人都赞同我的观点。所以,我们把‘sabbath’的尸体放在一个密闭容器内,利用他身上缠绕的魔力来生产陷蚀者。真了不起啊,那家伙的魔力就像用不完似的,简直就是福音……只不过,那些被我们创造出来的狗不但没有心怀感激,还反咬我们一口。总之,那些家伙的精神不稳定,我们要重新回收再改造。右介,麻烦你让他出动吧。”
“……”
“右介?”
“兴贵,我对你的做法很反感。”
“……是吗,没办法呢,也有人无法理解我的举动。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个人私情存在吧?”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相马摆正了自己的心境,向电话那头确认:“我可以让他出动,不过目的是把所有陷蚀者的能力全部消除。”
“……”
“而且,你如果再继续制造陷蚀者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吗,兴贵。”
没有个对方回答的时间,相马立刻挂上电话。接着他又回到最初的姿态,只不过,这次的心绪完全乱了。
“该怎么……向是交代呢。”
看来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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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凌晨,天色还很昏暗。
工藤是一宿都没睡着。自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心事重重,在相马车上也一句话都没说。本来还想讽刺他几句的相马见他这个样子立刻就提不起兴致了。
“总觉得心里无法平静……那傻瓜不会出什么事吧?”
昨天果然还是应该去追她么?可是现在后悔也太晚了。
“没那么巧吧,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有点本事,一般人根本那她没辙。”
但她去做傻事怎么办?
“……”才刚刚自我安慰完毕又进入另一个死胡同。不断钻着牛角尖的是烦躁地咂了一下嘴,一个翻身坐起,看了一眼时钟。
“五点吗……我究竟都在做什么啊!”
他用手捂住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这是候,手机响了。
“须奈?”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是偶像歌手的经纪人。心里想着可能是少女想通过他向自己传达什么,是接起电话。
“喂?”
“是工藤先生吗?须奈在你那儿吗?”
“什么?”
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是冷静地反问:“不在,怎么了?”
“昨晚她跟你一起出去之后,我打过电话给她,可是没人接听。早些时候我又打过一个,还是一样的结果。然后我驱车前往她的公寓,发现她没回家。”
“她失踪了?!”
发觉事情不对的是说到:“别着急,我现在去找找看。”
“那就拜托你了。”
挂上电话,是沉思片刻。首先得把心中的杂念驱除,赶走占满内心的不好预感。然后吐出了抱怨:“臭丫头,让我找到了非揍你一顿不可。”
迅速换上衣服,是静悄悄地打开大门。
“喀”的一声,门似乎撞到什么。是低头看着不知是谁放在门外的劣质长盒,蹲下身去察看。
盒子上放着一封信,明明白白地写着收信人是工藤是。
“给我的?”会是谁呢,给自己送礼物的家伙。肯定不是相马,他根本不关心群众死活。也不会是绯,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总之,先打开信看一下。
<亲爱的工藤是先生>
信中这么写到。
<首先请你打开盒盖,我们才能继续谈下去。>
真是麻烦的家伙。在心底打了个问号,是打开盒盖。在建国那个的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
不可能会错的,这片白色羽翼,只能是须奈的。究竟是谁?能将她的武器强行剥下的,不可能是普通人!
<看过我们的礼物了吧,工藤先生?那你应该明白,朝仓须奈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吧。想要回她其实很简单,今夜你从西部工业区出藤田市以后,一直向西南方向前进。这样你就能来到“也别收容所”。我们摆下擂台等你,随时恭候大驾……哦对了,别想偷袭我们,我们这儿有能够让一个区域隐形的力量。>
没有落款,不需要看也知道,肯定是和陷蚀者有关的角色,而且人数众多。
“该死!”
按耐不住怒火,是朝扶手一拳打上去。顿时将其打得变了形。
停顿片刻之后,他冲下了楼梯。
“相马右介,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与陷蚀者密切相关,第一时间自然会想到相马右介。是冲到警局,将信扔在他办公桌上。
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相马的脸一下子变得苦涩。
“是,冷静一下听我说。”
“我在听,但冷不冷静取决于内容!”
“昨天我接到短话,‘特别收容所’被攻陷了。”
相马仔细端详是的眼睛,将事实说了出来:“收容所的人在做陷蚀者的开发研究。他们利用‘sabbath’的魔力不断创造着陷蚀者。然后,被背叛了。”
“你说……什么?”
“陷蚀者攻陷了收容所。内部人员让我派出你去讲他们再度捕获。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一开始目标就是你……”
是一把扯起相马的衣领大吼道:“你知道吗?你一直都知道这些事吗?!”
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相马说道:“我不知道。昨天是第一次被告知的事实。”
“……”“我说过吧?有些真想你我都无法想象。”
“切!”扔下相马,是悻悻地打算离开。相马叫住了他。
“是,掌握好分寸。”
“……看他们是否配合再说。”
从他的语气中,相马听出满满的杀意。不过,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
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虽然现在就想去救须奈,但按信上所说,就算去了也没办法做到什么。这份无力感让他无比焦躁。
他克制着自己的破坏冲动,慢慢地向自家公寓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没有见过的号码,不会是打错了吧?是本打算挂断,但手却不知不觉移向接听键。
“那,那个……那个……”
“蕾泽娜?”意外的声音,是不禁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怎么打我手机了?”
“还不太会使用,所以稍微摆弄了一下。还好没打错。”能不能别答非所问?
或许是面对不熟悉的高科技产物产生混乱,蕾泽娜犹豫了一会,然后才说出原因。
“我看到了。刚才想到你家来时发现门口的那个,还有扶手……出了什么事对吧?我很……担心,所以……”
从不善表达的魔术师语中听出关怀,是心中不知为何被暖意占满。他恢复了平时的语气说道:“等我回来之后告诉你。”
“……也就是说,你要去是吧?”
在桌前相对而坐,是将情况如数告诉蕾泽娜。
“是的,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微微皱起眉,蕾泽娜罕见地表达了担忧,“他们肯定会有所准备,我怕会有危险。”
“那得建立在他们找到杀死我的方法之上才行。”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还是会担心啊。
是看着蕾泽娜五味杂陈的表情,突然改变话题:“啊,真想不到你会主动找我。前天怎么都不肯理我,还以为被你讨厌了呢。”
“没那回事。”不知为何蕾泽娜羞红了脸,移开视线逃避是的眼睛。
总算清楚这并非聚聚啊,是的心情稍稍转好了一些。
“今天做晚餐给我吃如何?就当做是为勇士饯行吧?”
蕾泽娜看着是期盼的眼神,稍微感到一阵害羞,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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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又降临藤田市。走在前往战场之路的是摸摸自己的额头。
这里是刚刚被蕾泽娜施加了其称为秘法“月神的祝福”的地方。实际上,只是被蕾泽娜轻吻了一下,是根本没感到有所改变。
从西部工业区离开之后疾行三分钟,果然发现一处庞大的建筑物。
毫不犹豫走入其中,是菜真正感到它的宏伟。或者说,曾今的宏伟。
为了收容并开发陷蚀者,这里被建造得犹如一个城堡。庭院、楼房、走到全都不遗余力地扩建,把它称为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只可惜现在只是一片废墟。
而且,它存在的意义也没那么美好。
跨国广大的庭院,是来到试验区。这里大概就是制造陷蚀者的地方,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封闭式矮房,从破损处可以看见其内的容器和试管。
就在他考虑着为什么空无一人的时候,人群忽然出现在他周围。
“你好,工藤是先生。”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朋克装男,“我是陷蚀者的领袖,代表他们全体的利益。对了,在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正好是1000人哦。”
“……那和我无关,带我去见须奈。”
“哎呀,真是心急呢。好吧,请跟我走。”
伴随着朋克装男,大批人潮开始涌动。是也跟着向前走,很快便来到角斗场——“第三实验场”
“就在里面哦。”
“向着男子的指引看去,终于找到了一天不见的天使。
笼中的须奈不知是不是还存在意识,她眼中空虚的望着毫不相干的方向,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是的存在。
“须奈……”就算温柔的呼唤也无法得到回应。“切。”是紧咬臼齿。眼前的须奈浑身是伤,原本美丽的洋装变得支离破碎。背后被扯下了翅膀的断面还留有血痕。
“……”是无言地站了起来,前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展露任何表情吧。朋克装的男人看着这样的是大笑起来:“喂,工藤是,你该感谢我们。本来我们想玷污她的。你知道吗,幼齿的可爱女性最让人兴奋了。但我们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们要在跪地求饶的你面前夺取她的纯洁之身,我们要让你体验绝望!”
“是这样啊。”是露出淡淡的笑容,慢慢从男人身旁走过,随之而来的,似乎室温下降了十几度。
是走到擂台中央,俯视之下的所有人:“那么,谁先上?”
“啧……可恶,让我先来!”朋克装的男人甩开内心的恐惧,跳上擂台。她的双手渐渐改变形态,变成锋利的镰刀。像是在炫耀武器一般,他嘲笑道:“你看啊工藤是,在没有武器的你面前,我是多么威武啊。”
不屑地抓抓头皮。“武器?你说那个啊。”工藤是伸出左手,撕裂了自己的右肩,无视喷涌而出的鲜血,将手臂骨取出挥向前方:“这就是我的武器,可以开始了吧?”
被是的动作吓到的朋克男摇了摇头,企图将前一刻的恐惧甩出记忆。可尽管表情装的淡然,语气却有所改变:“当,当然可以开始了。”
“那么你死吧。”淡淡的语气,完全感觉不到杀意,但身形无比敏捷,仅一瞬间就来到面前。
“唔,咳……”当然说不出话,手臂骨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并毫无困难地从背后伸出。是盯着垂死挣扎的朋克男的眼睛,露出笑意:“你的武器借我用一下吧,然后你就可以慢慢等死了。”
“咕……咕咳!”正如说的那样没有杀死他,而是在还未断气的朋克男身上硬生生扯下手臂,然后将他踢到一边。是转身俯视其他人:“接着是谁?别让我等太久。”
场下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别嚣张,工藤是,别以为杀了一个菜鸟就以为自己了不起,我可没他这么弱。”
“哦?那不是你们的领袖么?”斜眼看着悲惨的在一旁抽搐着等死的朋克男,是将视线转向上台的男人,“也罢,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你们都得死。”
“哈!你还真敢说!”男人狂妄地笑着,开始异变。病态的皮肤上,毛发不断生长,与此同时,样貌也发生突变。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化身为丑陋的狼人。
“我的力量和速度可不是区区一个人类的你能比的,工藤是,做好觉悟吧!”浪人以绝对的速度猛冲向是,只不过一瞬间的接触,是腹部的肉就被一整块咬下。狼人咧开嘴笑了,他将肉块吐在地上,嘴角滴下新鲜的血液:“瞧见了吧,这就是我们的……差距?”
站在眼前的人仿佛是鬼神,又或是僵尸?提拉着裸露在外的肠子,右手因失去骨头而不自然的摇摆。就这样,工藤是还在不停向自己走来。怪物……狼人才冒出这个念头,对面的人开口了:“你是恶趣味吗?咬下别人的器官很有趣?”
“不……”不要杀我。下意识想辩解什么,可已经太晚。锋利的镰刀将自己的肚子剖开,肠子被抽出,缠绕在脖子上。
“咦?啊…………”由疼痛导致的喊叫都无法如愿,肠子不断收紧,直到失去意识。
将这个可悲的家伙扔到一边,是皱起眉:“真不敢相信,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我挑战?撕裂我的肉体?扯断我的肠子?那样就想杀死我?你们在开玩笑吗,我可是不死之身啊。”
淡淡的诉说常识,是张开双臂,向底下的人们展示自己的绝对,所有伤口完全复原。是望着之下九百九十八张脸,就像看呆牲畜,嗜虐的笑容荡漾开来:“来吧,就算一起上也可以哦。我会毫无保留的,彻底杀死你们!”
黑夜还在持续着,没有离去的迹象。藤田市近郊破败的“陷蚀者收容中心”上演的杀戮游戏已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之久。第三实验场的平台上堆积了近两百具尸体。而傲然站立于尸体之间的,是神情悠然的恶灵。
望了一眼被自己杀死的陷蚀者们,是完全没有成就感。“什么啊,我退步了吗,竟然才杀了这么点人。”将视线移向尚存活的七百人,就像望着一个个活祭品。
会被杀的!绝对会死!恐慌开始蔓延,扭曲了每一张脸。
“哦?开始感到恐惧了吗?你们也有点像人类嘛。”是似乎很高兴,享受着祭品们的反应笑了起来。
“还不够啊,光是这样怎么行!?这种恐惧时跟过家家没区别呢。”笑容变得狰狞,是继续说着,“要让我体验到绝望?就你们这种家伙吗?这种话从你们这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绝望的家伙嘴里说出来真可笑啊。
我,今天就由我来教教你们,什么事真正的恐惧和绝望!”
“啊啊啊!”“救命!”“不要啊!”人的恐惧积聚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并引发崩溃。七百个陷蚀者们争先恐后冲向门口,想逃离这个死地。但是,通向自由的门不会向他们打开。
是温柔的宣告:“没用哦,这个空间已经被我支配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出去。”
支配空间的右眼,此刻正闪烁着不祥的光辉。“另外。”是补充道,“我将你们每个人的空间与我连接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就是这样哦。是笑着,用手中的镰刀切断了自己的双腿。
“啊啊啊啊……呜啊啊!!!”顿时,七百个人的哀鸣传入耳中。“哈哈哈哈哈!!”是大笑着,从地上爬起身,斩断的双腿已然复原。他看着周围的惨状,像是有什么在搔痒般,心中沸腾起强烈的冲动。忍受不住了,最后的防线被突破,是爆发出更强烈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怎么那么有趣!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哦,还早呢,还早还早呢!从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好好享受吧各位!”他的表情,只剩下而已。
耳中听到的是什么?脸上飞溅的又是什么?从深渊中拉回意识,须奈看清了眼前的人。那是她坚信着,一定会来救她的人。
“是……小是君……”但是,眼前这个不是本人,绝对不是。记忆中的是十分温柔,就算有时会发火会怒骂,却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冷酷的,嗜杀的……
“那么,接着该玩什么呢?”能够明确的感觉到周围的惊恐。就算他们曾那样对待自己,但现在却同情他们。因为,就连自己也感到战栗。
须奈看着站在舞台中心,不祥的男人,害怕的一动也不能动。她听到了声音。“这样如何?”
工藤是握住自己的手臂,然后一脸舒畅地把它扭向不可思议的方向。
“呜呜啊啊啊!”又一阵惨叫袭来,须奈浑身颤抖。不经意间,她与倒在自己笼前的某人对上了眼。
那是充满绝望与恐惧的眼睛,他的口缓缓张闭,无言地诉说着什么。
求求你,杀了我。“不,不要!”会读唇的须奈立刻躲到角落,将自己缩成一团。然而,那双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自己。须奈大叫起来:“我不行!我没办法的!杀人什么的……求你了,不要逼我……”此刻,她终于理解是为什么说“别忘了,你只是个偶像。”这修罗场,她根本无法承受。
恶灵还在继续他的表演。他不慌不忙剖开自己的肚子,一边从里面抽出各种各样的器官,一边很快乐地说着:“唔,这是胃啊。嗯,这不是肝吗?瞧,这是肾……”
每掏出一个器官,下面就会有七百声惨叫。有人因为疼痛而失去意识,但那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新一轮的疼痛会让他们惊醒过来。谁都逃不了,谁都不可能被拯救。
“啊,嗯……”似乎是玩腻了,恶灵停止动作,“这样下去不就没完没了了吗?算啦,最后,让我们来看一下烟花的绽放吧。”
这么说着,他捡起地上由某人发动能力而变化成大锤的手臂,将头靠在地上,然后……“永别了。”脑壳就像西瓜一般,变成碎片。
如果是正常人,都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吧?至少须奈是这么觉得。七百个人的脑容炸开,在地上形成了一副巨大的图画。宛如鲜花盛开般……
“唔,恶……”明明没有进食,却忍不住呕吐感,将胃液全部倒了出来。
恢复形态的是从地上爬起,看到地上的图画爆发出强烈的大小:“哈哈哈哈哈,这才是艺术啊,真正的艺术!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渐渐远去,停止,最后变成了沉重的叹息。似乎黑暗的冲动已经散去。这时他才发觉须奈已经醒来。
是踏着鲜血来到须奈身边,打开牢门走进去:“须奈,没事吧?我们走吧。”却不料伸出的手被躲开。女孩大叫着:“不要碰我!”然后继续躲进角落。
“须奈?”是还不明白,须奈挑明到:“你不是小是君!小是君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呜呜呜……
大声的控诉逐渐变成低沉的呜咽。受伤的须奈缩成一团,静静哭泣着。
“切!”第二次,是焦虑地抓着头皮,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承认这就是自己的本性?就连自己也不知道。
最终,决定了的是只是说了一句话:“对不起,须奈……”
之后的两个月,我一直没见到须奈。她没有联系我,似乎是在躲避我。但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因为本身我也有所顾忌而躲闪着她。
“啊……肯定被讨厌了吧……”“是被谁讨厌了?”“吓?!”
突然窜出的蕾泽娜下了我一跳:“蕾,蕾泽娜,你怎么进来了?”
“是家的门没锁。”“……”
真是失误啊……算了。我为了转移话题,问她道:“你怎么想到到我这儿来了?离午饭时间还早呢。”
蕾泽娜看看我的脸,又看了看钟,冷淡地说道:“想你了。”
“真实情况呢?”“我家的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现在正指向12点位置。”
“……”我就知道。“嘛,真麻烦啊。来吧,我们去看看你的钟出了什么问题。”
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觉悟,我卷起袖口走向门口。在开门的那一瞬间。
“啊,小是君。”“须……须奈?!”
这是怎么回事,须奈出现在我家门口?她不是讨厌我了吗?难道说不是本人?
眼前的须奈只是轻轻地笑着,用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我:“能不能上车?有些事想和你说。”
唔……有些事这个说法颇让人在意,不过怎么想都想不透。那还是跟着去吧?我打定主意,对身后的蕾泽娜说道:“呐,抱歉蕾泽娜,我先出去一下。”
“……走好。”
……应该,没生气吧?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跟随者向蕾泽娜弯腰打招呼的须奈身后走下楼去。
我们默默无言地走下楼梯。因为须奈走在前面,所以没办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总觉得今天的她有点奇怪……不,可能奇怪的是我吧。想到这点,我便没办法开口,随之,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重。
临上车的时候却出了状况。须奈脚下突然踩空,往前方倒去。这可不是能随便摔到的地方,如果头撞在车门与人行道的台阶上,肯定会受伤的。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扑过去抱住她,然后身体一个反转,将自己变成垫背。
“咚”的一声巨响,我的脑袋敲在台阶上。身上女孩的体重让伤害乘以二,立刻从我的脑后流出鲜血。
须奈立刻慌了神:“小是君!没事吧,痛吗?!”
“嘛。”我苦笑着,从地上站起身,“我可是不死之身,你在担心什么呢,小傻瓜。”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头颅的伤口已然痊愈。
“……是啊。”须奈的表情又变得复杂,默默进入车内,空气顿时又变得沉重。
汽车缓缓启动,而我们之间依旧被沉默所包围。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会很糟糕吧,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试图找一个话题,开口道:“那个,须奈啊……”
“小是君,你能听我说吗?”
“呃?”没有料到这种攻势,我只得收回自己的话:“是的,我听着。”
须奈握紧自己的衣领,就像是从喉咙中挤出声音一般说着。
“小是君是个温柔的人,我一直这么相信。但我害怕,那样的小是君。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好可耻。明明是自己的一时意气导致的结果,还在一直想着小是君一定会来救我。可是,可是我却这样说干礼救我的小是君……我好没用,我不值得你来救!”
……真是笨蛋啊,这个女人。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流着泪,不就是希望被我拯救吗。不过,这又是怎么回事,好像收不住嘴一样,救赎的声音流泻而出。
“这有什么关系。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啊。”
也许我自己也是笨蛋。不过,想什么放着哭泣的女孩子不管,我做不到。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会救你。什么值得不值得,放着你不管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对我来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有价值,你的歌迷肯定也这样想吧。所以看到你受到伤害,我才会毫不顾忌,放任自己的恶意……如果这吓到你了,抱歉。不过,如果下次还发生这种事情,我还会去拯救你,我发誓。”
我为自己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而苦笑,转头看到须奈蓄满泪水,呆滞的脸。
“怎么了?”我问道。
随后,泪水决堤。
“小是君呜呜呜呜……”
须奈扑进我怀里,拼命哭泣着。大概压抑很久了吧。我清清抚摸着她的背,同时放下了心。
独自走在楼梯上,我回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的后续——汽车兜了一圈之后回到我所居住的大楼前。须奈最后羞答答地对我说:“果然,小是君是最温柔的,上车时也是……所以,我最喜欢小是君了!”
……那是,表白?
“不可能吧喂,对方可比我小很多啊。”
我将这个念头赶出大脑,发现门口正坐着一个女子。
“蕾泽娜,虽然我不想问,你在干什么?”“等你。”
……为什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我问道:“你就不能在屋里等吧?”
“生气。”
……明确地说着生气这可是第二次啊,而且,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上次不同。总之,先道歉吧。
“对不起呐,蕾泽娜,现在马上去帮你修,行吗?”
但蕾泽娜似乎并不高兴,扭过头。
“陪我。”“哈?”“今天晚上,要陪我。”
……这究竟是惩罚还是邀请?看着她使劲掩藏着似乎是害羞还是生气的表情,我不禁笑了出来。随后,魔法般的话语流泻而出。
“好。”
眼前空白的天空渐渐染上霞红,然后,挂起美丽的彩虹。
Story End
将被打晕的须奈背起并带离那片地狱,我拨通电话。
“喂,相马哥吗?”
“是?你那边已经解决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紧张感。不过,我却放心下来。
“解决了,请多派点人来善后。”
“善后?是指……”
“多叫一点像你一样承受能力强的人。”
“……你做了什么?”面对相马的质问,我只回答道。
“如果你想知道,还是自己来确认比较好。”
挂断手机,我想确认须奈的脸,但忍住了这个冲动。
我望向天空,朝着那一轮弯月说道。
“对不起,那就是我。”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
存于现世的恶灵的怨恨,还远远没有消除。
疯狂屠戮/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