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了半个月的林厉初今天迎来了从学校而来的第二位客人。
莫雨舟看着林厉初，将手上的袋子放在了他的床边。
“什么？”
林厉初问。
“哎呀，过来探病总不能两手空空。”
在莫雨舟的回答下，林厉初已经扯开了袋子。是一本书，《Gravity's Rainbow》。
“我看不懂，送给你看吧。”
莫雨舟说，丝毫没有送二手货的自觉。
林厉初将书本收回袋子放在床头柜的林厉初看着莫雨舟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吧，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放假了，今天临时通知的。市里最近的失踪事件突然变得又多又密集。光是在我学校临近的地区就发生了好几起，而且听说还有杀人事件呢！所以学校暂时停课了。”莫雨舟说着有些瘆人的话题，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事不关己。接着莫雨舟又说道：
“本来之前就打算放假保护学生安全的，不过前几天高考，大家都不愿意影响高考的环境。”
林厉初点点头，他的姐姐李芽珑已经从高中毕业了，不过真奇怪，高考结束后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来过医院，和先前一天一天的跑医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警察没有犯人的什么线索吗？”不谈自己内心的困惑，林厉初顺势接过莫雨舟的话题。
“我听说失踪人员的特征多到无法筛选出犯人下一次犯罪目标，而且失踪人员的家属和警察没有收到犯人的任何勒索和公告，犯人现在被当做快乐犯处理。”
“快乐犯的话，不是更危险吗？”林厉初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问道：“你们放多久？”
“三天，真是舒服，我这几天在学校里其实也无非是天天刷题。美其名提前感受高考备战，我已经刷腻了。”莫雨舟回答，他吐槽着自己在学校的日常，然后话题一转：“我听说你已经提前期末考了？”
林厉初知道莫雨舟想说什么。
在向学校请长假的时候林厉初便已经决定这个学期的末尾不再上课，得知此事的班主任拿着各个学科的试卷来看望林厉初。
这么一想，莫雨舟的二手礼物反而没有那么不堪了。
“老班这家伙可真狠啊，住院还跑到医院来给你监考。”
莫雨舟碎嘴着自己的班主任。
“毕竟是尖子班的领头，还是要经量把事情做到事无巨细，免得落下把柄。”
“反正你没事就好，少个同桌以后干什么都显眼的不得了，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概率简直是超大提升。”
莫雨舟哼哼敷衍过去了关于班主任的话题，他只是单纯过来探望一下林厉初，闲聊一段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起身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已经是三天假期的人了。
……
随着莫雨舟的离开，病房又一次变得安静起来。
阳光洒在林厉初的床上，林厉初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他伸出刚才对着莫雨舟藏起来的右手，黑色的右手在阳光下居然能折射出光辉。
“黑一。”
林厉初呼喊。
黑色的五根手指灵活的关节摆动着，但黑一并没有回答。
最近黑一陷入沉睡的日子越来越长了，这说明黑一的魔素已经到达了极限。
看来得抓紧时间去本家了。
在林厉初思考的时候，病房的大门被人敲响。
林厉初收起自己的右手，“请进。”他说。
房门被人推开，是林厉初刚才还在困惑为什么还不来探望自己的李芽珑。但有意思的是这次除了李芽珑，明有香也跟着到了医院。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情景，但在最近看到的话反而是不正常的。
在林厉初因为承接了从明有香那里得到的委托而受伤住院之后，李芽珑便对明有香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明有香也嫌麻烦似的不想和身为小辈的李芽珑有冲突，再说她自己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在林厉初住院的第一天的下雨天里两人碰到过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同时出现过。
所以今天李芽珑和明有香的同时出现让林厉初充满了好奇。
三人里最先开口的是明有香。她看着林厉初直奔主题道：“我已经给你办好出院手续了。”
“麻烦你了。”
林厉初赶忙回答。这也好，他自己也打算在这两天出院。
“还有一件事。”
但明有香的准备说的话还没说完。“关于调解人的的调配。”明有香说。
“调配？”
在林厉初困惑的目光中，明有香后退一步让李芽珑出现在他的视线正中央。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是搭档了。”
实在是惊人的答案。
原来李芽珑在高考之后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成为纠纷调解人了。
林厉初第一反应是反对。
但他没来得及开口就对上了李芽珑坚定的目光。
他想要说出的话卡死在咽喉中哑然无声。
李芽珑为什么会突然也成为调解人，林厉初想一想就能知道答案。
归根结底，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在别人眼里依旧不是保护者，而是被保护者。
“合作愉快，厉初。”
这个时候李芽珑开口对着林厉初说道。
“……合作愉快。”
不过林厉初也快速地调整好了心态，如果自己不想被人保护的话，唯有想办法变强而不是否定别人对自己的善意。
“你不用担心，芽珑主要是负责后勤方面的工作。”明有香宽慰道。接着她又问：“我听说你之前关于调解人的工作都是自己在路上贴小卡片？”
“是的。”
林厉初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两年前，在高一正式成为调解人的林厉初因为明有香有任务在身离开了九渠，所以业务方面林厉初算是瞎子摸黑了。贴小卡片算是自己的歪招了。
“嗯，我年轻的时候有家事务所，现在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我准备让芽珑来负责。以后关于调解人的委托我会让人直接发到事务所然后再让芽珑和你对接。”
明有香说道。
这真是意外之喜，这样一来，林厉初关于调解人的工作便离正轨迈出了极大的一步。
“谢谢，有香阿姨！”
林厉初充满感激的说道。
明有香挥挥手不以为然地表示小事一桩，她说：“那么你准备准备就出院吧，黑一的问题不大，不过还是要早点去本家把事情解决。”
我还有事。
这样说着，明有香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少年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