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尺颜愤怒地质问眼前的瘦削青年。“她已经决定要去自首了不是吗?而且你也听见了。可为什么还要杀了她。”用手帕是十字状武器的尖端檫拭干净，折叠好收紧手柄中。最后把接下的链子放进上衣口袋。他神色从容地回答道。“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会很麻烦。”“仅此……而已？”“不。”他把眼镜向上推了推。“制裁也是一方面。”抬头看表，他皱眉说：“我还要回家换衣服，然后去婚介所登记。唔，你知道，现在大龄青年没时间谈恋爱。”
“请等一下。”黑影停住。随后跳至地面。“请问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要去哪？”“不着急，我只是不习惯拖沓而已。”“哦，不过，我听说新任的会长是在6个月前上任的。配胸章是你们的新规定吗？”“不，我是去接会长的。胸章是为了辨认，我们会长很擅长迷路。”殷离拢拢头发：“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了。”对方点头，然后纵身一跃，身形隐在了夜色之中。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是九点钟。尺颜对她说：“我去把粥热一热。”被比自己小的人照顾，好像有些尴尬，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自己，到底是照顾了她这么久啊！算是照顾吗？她问自己。
吃完之后，尺颜起身说：“我去洗。”“一起洗吧。”她和她就那样固执地洗两个碗，洗的时候她用余光瞟她，她知道她有事情想问她，终究只是个孩子啊！她叹了口气，却又莫名地感到憎恶了。如果尺颜能够懂得掩饰，能够在合适的时候伪装自己，事情是不会这样的。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她问。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问出来，因为……那孩子，有着那样的能力啊！可是，那孩子说不定在用多年的经验压抑自己的能力。不管怎么说，在某些情况下，控制比拥有更艰难。
“我想知道……”尺颜抬起头：“关于BAW的事情…”她身子一僵。而尺颜因为不敢直视她而依旧自顾自地说着：“真的想知道……你，您知道的吧。他们说你在那里呆过。”沾着泡沫的碗摔落成两半，从中间均匀地分开，像是…破碎了的故事么？
“会长。”
“啊，我见过你。不过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对不起。”
“不用介意。”
这是他和会长的第一次对话。除了这样三句没营养的台词，就还剩下会长在步行途中突然冒出的一句：“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他有些不解，因为那时既不是黄昏，也没有优雅的乐声，更不是空城。一直到很久之后，有人告诉他，他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已经是注定的结局。
他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他最习惯做的事情，就是默默地观察。虽然身为能力者，可他的能力不过是超出常人的运动能力罢了。他不知道眼前的会长有什么样夸张的能力，也不知道会长是用了怎么样的方法获得联盟的认可，更不知道会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像会长这样的……早就超越了人类的能力界限，应该称之为——“神‘才对。尽管如此，他也会在某个瞬间，产生“会长其实是个很普通的人类。”这样的想法来。
“如果你真的愿意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关于BAW。”殷离淡淡地说。
尺颜开始仔细地，仔细地通过自己的视野读取关于BAW的资料。
“正如很多人所想的那样，BAW是英文简写，但并不是通常所理解的黑白相间，而是布莱克和怀特的意思。这样说的话，通常会给人以这是两个人的感觉，但其实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都属于同一个教会。所以BAW最初是教廷自卫队这样的组织。但随着历史的发展，BAW逐渐改变，从劫富济贫的侠盗组织，到资产阶级革命军，后来甚至成为了雇佣兵只要雇主给钱就做事就算是去战场上当炮灰也没关系……”
殷离像讲故事一般说出来的话，却给尺颜不小的冲击。
“你会惊讶也是在所难免的，因为BAW的管理模式是金字塔结构的，上层人员和下层人员几乎不接触。就连供BAW内部人员使用的人形机器奥普拉，也根据使用者的身份设置了浏览权限。很多事情，我也是在成为BAW的东门卫以后才了解的。顺便一提，BAW根据八个不同的方位设置了八名干部，分别管辖八个部门。而会长的方位是中，所以BAW这样的组织，说到底还是有封建帝制的影子，一切都是以最高层，也就是会长为核心的。但这些年，会长的权利已经被弱化了。”
“所以，这就是BAW拥有这么长的历史，OC却仅仅是第六代会长的缘故吗？”
“的确是这样。严格说来BAW并不能说是完全的异能者协会，说到底这么多年来都是以人类成员为主的。不过能够在人类社会的体制下募集到一定数量的异能者和人类中的特殊存在也算是一种能力吧！”
“那么…BAW是怎样的立场？”
立场……么？
殷离记得那位会长曾经说：“BAW的立场，就是站在BAW的位置上，从BAW出发，对BAW而言最好的方向，那就是我们所选择的立场。”
有着金色卷发的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含着笑意：“就跟人类差不多……对吧？所以，说是人类的立场也无所谓。因为保全的是大多数人的利益，所以在大多数人类眼里，这就是正义。”
殷离思忖了片刻，对尺颜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