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坝子 第二章

作者:為愛衛生の東方眾 更新时间:2010/8/19 18:57:15 字数:0

第二话问题?答案!新人类?!

“这里……是在梦中……?”

没有重力的束缚,没有上下左右的分别,绿坝子感觉到自己在这样的空间里,缓缓地,缓缓地漂流。

她慢慢睁开了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就像每次苏醒的时候一样。

“啊,是夜空……”

然而,随着视觉焦距的调整,绿坝子注意到了周围与以往不同的、稀疏的星光。

她试着站起身来,居然就这样在毫无支点、毫不费力的情况下改变了姿势。就像身处太空,绿坝子的身体停留在了由深入浅、由暗自明的天穹之中。天穹的一端,应该就是被称作黎明的破晓之光吧。

绿坝子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胸口,她微微地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赤裸着身体。但是——

没有感觉到不安,就像被孕育在母体中的婴儿一样。

此时的她,感到心中似乎有一方微波粼粼的湖光,使得一丝丝浅浅的暖流从心间流过。多亏了这个疲惫不堪的身体和这颗空旷凄凉的心啊,要不是如此,自己一定不会发觉这惺惺寂寂的耀动吧?

就在绿坝子如此思索的时候,远处群山之后的晨曦突然掀开了夜色的黑幕。透过缕缕吹弹欲破的薄云,绿坝子的眼前如交响乐般展开了一副水墨的画卷。在远远超过最高山峰的天空中俯瞰,那是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东方幻想乡。

明暗之间,两仪日月,阴阳交融,混虚合一。一切,尽如隙间中的紫衣少女之所述。

“这些,是在预示这什么呢……?”

绿坝子闭上了眼睛,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身体。碰触着敏感的肌肤,聆听着律动的心跳,嗅闻着微弱的体香,抿含着口中的苦涩,回忆着眼前的场景,探寻着脑海的思绪。从一个虚拟的人格,到具有实体的少女,绿坝子第一次发动起所有的感官,不再像以前那样不知所措,而是努力寻找着答案。

阳光穿过窗子,经由绿色透明的薄纱帷帘,和煦地撒在绿坝子的脸上。一梦方醒,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深褐色的木质屋顶。

绿坝子发现自己压在厚厚的被子下面,闷热潮湿的感觉笼罩着全身。不过,这种被包裹着的踏实感,首先让她感到了安心。

“呜呜呜呜呜呜————”

单调却并不刺耳的声音响起,吸引了绿坝子的注意;微微侧头,她看见一个形状和颜色都很奇怪的水壶,正冒着蒸汽鸣叫。

绿坝子试着支撑起无力的身体坐起来,凉飕飕的空气立刻钻进了被子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敷在头上的热毛巾掉了下来。

“啊……”发现了叫人有点惊讶的事情——

一个坐在床边凳子上的女孩,正埋头趴在绿坝子的腿旁,虽然看不到脸,不过从那平静而有规律的呼吸判断,一定是睡着了吧。

水蓝色的太阳帽,洋装式的登山制服,樱桃发式扎成的、小巧的双马尾辫子。

“河城荷取……”绿坝子轻轻念出了这个曾经听到的名字,接着,她又想起了一些之前经历的事情。

“……啊~”绿坝子突然用两手捂住脸,自己的脸颊一定在充血,烫烫的感觉一下子升到了头顶,她想起了之前,两人互相都做过的、讨厌又过分的事情。

绿坝子从手指的缝隙中悄悄地看着河城,明明知道她睡着了而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却依然忍不住害羞起来:明明做了那样的事情,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分明是被照顾了嘛~。

“呜呜呜呜呜————”奇怪的水壶因为被无视而提高了声音。

河城终于有了反应,她发出轻轻的呻吟,缓缓挪动着身子。可是这时候的绿坝子,似乎还没有做好面对河城的准备。

“啊~!已经要醒来了吗?咦——!?我、我的衣服呢——?!”

绿坝子此刻才发觉自己半裸着身体,上身松松地缠着一条胸布,下面也只有一件蓝白而已。

啊——为什么这种原本会首先确认的事情,现在却被忘得一干而尽呢?这可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呢?

眼看着河城慢慢起身,睡眼惺忪地看向这边,情急之下的绿坝子,只好任由下意识的动作控制起自己。

“诶~花季你醒……”

“哐——————!”

随着一声金属之间猛烈碰撞的巨响,房顶颤抖地落下些许灰尘。

钢铁嗡嗡的余韵,虎口麻麻的感觉,手中巨大的扳手,让绿坝子为之一愣:“刚、刚才貌似发出了不得了的声音……咦?扳手是哪里来的?——等、等等,不对,喂——河城,你没事吧——?”

总之,现在的河城又“睡”过去了。

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水壶。

从整体上看,圆圆的壶身主要为苔藓似的绿色,活像一个卡通版的怪物的头部;壶盖儿秃亮亮的,犹如谢顶的光头,但其边缘却又一圈花边,像是草帽的帽檐;壶嘴儿有棱有角,貌似鸡嘴,但又太长。

啊~真不知道从这里倒出来的、白浊而又黏稠的液体能不能喝。绿坝子盯着杯具里的内容物,担心地干咽一番口水。相反的,这东西的制造者却显得毫不在意。

“真不好意思,因为怕吵醒你,所以调低了蜂鸣器的声音,结果自己却睡死过去了~”叫做河城荷取的女孩,像之前一样微笑着说道。

“没,没有的事~”绿坝子连忙否定,“受到河城的照顾,我才应该道歉,啊不,是感谢你!”虽然是心直口快,但是绿坝子似乎并不擅长说出真心话,于是她一下子有胀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了。

“唔……!”然而这时的河城却突然捂住了头。

“诶?河城,你没事吧!?”

“不,不要紧……只是头疼罢了。”河城的表情明显有些痛苦,但她还是摆了摆手,然后向绿坝子微笑道,“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忙着搞一些发明,睡眠不足吧……况且我本来就不擅长在白天活动……”

“哦,这样啊……”绿坝子小声地回应,不过此刻她心中却在向河城使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啊河城,你头疼的原因其实是由于扳手的敲击……

“好啦好啦~快把这些药趁热喝了吧。”

“嗯……”绿坝子再次将视线转向杯具里的液体。

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需要被屏蔽的东西。啊~算了,不想这么多了,难得河城对素不相识的自己百般照料,我却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啊。绿坝子心里想着,终于下定决心把杯具端到嘴边。唔,好浓的气味!闭上眼睛,喝下。唔,有点苦苦的味道。

“啊哈~”下定决心的一口气也只是喝下了一半,因为比较粘稠的缘故吧。“唉~这到底是什么药啊?”绿坝子说着,再次举杯。

“嘛~其实只是从某些生【哔——】器官里提取的x液而已~”

呆~

“噗~~~~~~~~!咳咳——咳,咳……”突如其来的答案,让绿坝子将液体全部喷射了出去。面前的河城无可避免地被白色黏着质粘了满脸,她想要用手擦去,但双手也立刻被弄脏了。

“哎呀呀~这样可不行,一定要全喝下去哦~”起初河城还如此说了一句,然而当她发现,剧烈的咳嗽令绿坝子完全陷入窒息状态后,着实被吓了一跳。

“欸~!花季,你没事吧~?”河城慌张地想要帮忙,然而满脸挂彩模样进入了绿坝子充血的双眼,反叫后者咳嗽得更加厉害。

绿坝子紧缩着身体,想要抗拒着河城靠近。由于被强烈的窒息感所控制,她的脸颊红彤彤像快要爆炸了一般;胃部的痉挛使之前喝下去的液体逆转上升,从一张一翕的口中涌出;绿坝子两手用力抵住脖子,被堵塞的气管令咳嗽的声音也发不出来;最终她全身一阵颤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哎呀呀~不得了了~!”面对这种情况,河城也是脸色发绿,淡定不能了,“吐舌头死了掉了吗?这可怎么办呀~”

绿坝子在这之后,之所以活了下来的原因,应该只能说是奇迹了吧……

由于之前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河城荷取的家中正上演着被人反客为主的一幕。

“笨蛋————!”巨大的扳手旋转着划过空气,击中了河城的头部,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绿坝子正裹着一床新床单,坐在椅子上——之前的床榻由于某些不便具体说明的原因,已经湿透不能用了——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河城,而河城的身型在对方的气势下仿佛小了一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绿坝子将放置在一旁的锤子、钳子、扳手……这样的金属工具不断丢向河城;而另一方面,河城也只是跪在那里,,呆呆地当靶子,等到绿坝子扔完东西,再将它们捡起来交还给她。“真、真真真,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将花说成是生、生生生生生生生生……”

“是生zh……”“哐!”的一声,一只飞来的扳手正中河城的脑门。

“住口啦——”

“呜啊~对不起……只是因为寒百合花瓣中的汁液,加热脱去一些水分后热饮,可以治疗人类发烧体热的病状;至于药把花叫成是什么什么的,只是科学研究上的说法,我并没有恶意的~”

“可是你却差点要了我的命……而且……而且……”绿坝子说着说着,突然埋下了头,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居然……还把人家的身体、人家的丑态,毫无遗漏地全看光了……这……这……”绿坝子突然站了起来,由于背对着窗户,她所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河城笼罩,手中的铁器却在光照下发出森白的折射。

“欸!花季,请、请冷静!”然而面对这种情况,河城只有双眼含泪,不停战栗的份儿。

要被杀掉了——?!

随着“噗通”的声响,河城吓得紧闭双眼,两手抓着帽子压低了头。不过,她所准备迎接的痛觉却迟迟没有袭来。

“诶~?”小心翼翼地睁眼,绿坝子满是泪水的面容立刻出现在河城眼前。仅仅一个帽檐的距离,就是那努力忍耐却依旧眼泪决堤的表情。

绿坝子两腿无力般地跪坐在地上,用已经模糊的的双眼望着河城,“……为什么……为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叫我为难……?明明救了我,却又要抢走内裤;明明被我打倒,却又将我捡回家照顾;虽然是在照顾我,却也未经允许换掉人家的衣服;虽然是要帮我治病,却又引起那样的误会;即使被我打了你也不做反抗,即使我也有错你也不来反驳。你到底叫我应该感谢还是道歉,应该愧疚还是讨厌,到底应该觉得失去了尊严,还觉得亲切啊——!”

房间里的空气渐渐被风雨过后般的平静所笼罩,可是房间里的情感却被交融在了一起。

河城将绿坝子犹如暴风骤雨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可是她一时间却无法做出回应,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其实帮助绿坝子的理由是有的,无论是相遇之时,还是在那之后。但此时此刻,当绿坝子对自己倾泻出了心声,河城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情感在心中绽开,令自己对之前的理由感到犹豫。而现在心中的想法,即便没有那么严谨的解释,也没有那么精美的逻辑,却依然希望传达给对方。所以——

河城上前抱住了绿坝子,不是隔着身上的床单,而是直接抱住了里面的身体。“啊……”即使不听声音,仅从身体上也可以感觉到绿坝子的吃惊,不过她却没有做更多的反抗。

于是河城开始在绿坝子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让你为难,真对不起……但是,花季你明确地说出这些,我感到好高兴。所以我也想把我心中的话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希望我们能有更多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怀抱中的绿坝子,静静的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呐,花季,你知道吗?这里是幻想乡的妖怪山,单独出现在这里的人类一定会被妖怪吃掉;如果有妖怪要想帮助那个人类,一定也会被其他妖怪来找麻烦。说实话,当初之所以救了落水的你,只是出于对你我相貌相同的好奇。在这之后,我带着晕倒的你回家;因为知道你生了病,所以做了身体检查……啊……”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可能让对方生气的字眼,河城连忙想要放开绿坝子,然而衣角却被绿坝子轻轻地抓住。

“没关系……”

听见耳边细声的低语,河城在吃惊之余也安下了心,她继续说道:“嗯,不过,在那之后,我发现了花季的身体中,蕴藏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如果揭晓了这个秘密并加以利用,可能会树立一座自然科学领域的丰碑也说不定。这样的事情,让作为科学家的我感到兴奋甚至欣喜若狂,因为为捡到了不可多得的研究对象而激动不已。但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明白你此时的感情,我发觉自己的想法错了。身为妖怪的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人类,但是我想你我都是一样的,不论样貌或是内心,感觉还是行动,现在的我好像……”河城突然抓住绿坝子的肩膀,轻轻将她推到面前,然后直视着那依旧含泪的双眼,说道,“我好像的确在被你吸引着!不是作为研究对象,而是有着一喜一怒、一颦一笑的,让人心动的存在!”

绿坝子肩头的床单悄悄地滑落,可她却因为心中一下被填满了对方的话语而愣在那里。纵使对河城话中的内容有点一知半解,但绿坝子确实体会到了其中所要传达的情感。原本悲伤、空洞、失落的心,被河城第一个占据;想要告诫自己放开眼界,不能局限于狭小的内心,可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河城一个而已。

“明明才认识了半天罢了,难道我真的如此‘饥不择食’么?”绿坝子把脸捂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难为情;她想从河城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于是悄悄的望向对面,不过——

这时的河城正满脸通红,视线早已飘到了下面……

“你在偷看哪里啊————!?”

迅速拿床单遮住身体,绿坝子全力挥动手中的铁器,砸向了河城的侧脸。

“Ouch!”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乡”中的河城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口中发出一声闷响就撞向了墙壁,不过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能够立刻起身,并连忙道歉,“对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在看的~!”

“真是的~”绿坝子叹了一口气,心中却萌生了一丝喜感:这么看来,也许河城真是一个感情用事的家伙也说不定。

“总、总之,还是快换上衣服吧。多亏生病不是很厉害,但如果病情加重就不好了……”河城说着,转身去找她的背包。

绿坝子望向河城,心想:这样娇小的背影,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作为依靠的存在,但是,如果有她作伴的话,自己一定会坚强、开心起来吧?啊,好想知道结果,好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于是,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河城……我可以信任你吗?”

河城有些惊讶地回头,但马上露出了自信的笑脸——

“嗯!可以的!请相信我!”

同样的相貌,此刻化作了强有力的说服,就像自己在自己心中找到了答案。

绿坝子突然觉得,河城的笑容就像之前梦中那束黎明的破晓之光,象征着新生,预示着希望。

“那么,这件水手服怎么样?”

“……河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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