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作者:arinsu 更新时间:2020/11/16 23:47:08 字数:3487

“和年轻人计较什么。”花天月地走过她的身边时,国士无双压低了声音说,前者听的出她话中的强忍笑意。

“我也是年轻人呀。”花天月地精神很好,荣光焕发,动作都轻盈了几分,她转身走到了身后不远处的高脚桌,上面放着用以及时补充水分的水瓶,还有她的止痛药。

站在舞台前端的国士无双一如既往地与台下的观众,还有舞台上的成员互动着,聊着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还有一些客人不得而知的趣事。

感觉还能再唱下去,站在这群伙伴中间,再唱好多好多场,好多好多年。但也只能想想了,隐退的决定已经做出,身体的状况也没人比自己更清楚,“想继续唱下去”只是一个奢望,留给自己的只有这最后一场。

做出决定的时候都没有多难过,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上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但是到了唱一首就少一首的现在,她忽然就有些……不舍的。

“站到前面去。“加贺悄悄地推了四暗一把。

不能哭呀,悠花子,你可是她们的前辈,哭了的话,演出怎么办。苦味的药混着水吞服,她抬起头,看着与她相对的同伴们,岭上,九莲,竹,加贺……她们的目光都在看着台下的观众,脸上带着微笑,顺着国士无双的话题互动,不能让观众们察觉到她的异样。

想哭也没关系哦。

她抬起手,在自己的眼角处抹了一下,比想象中的好,还没湿。

“说了这么多,也该开始下一首了吧。”花天月地走回国士无双的身边。

“都是在等你,在观看演出和应援之余,大家也要注意随时补充水分哦,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那么,下一首请听,《秋云月夕》。”

——

“很棒吧,我们枝原的头牌。“小女孩得意洋洋地向着身边的一对男女炫耀着,好像因雀的表演而与有荣焉。”

这群客人站在人群的外围, 一男三女,其中有一名年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她身上的和服华丽之极,是一件水墨辻花,很符合她的身份,却不太像她的风格。平日里她更喜欢粉橘色或者彩色,打扮的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今天的她看上去更接近她的真实年龄。如此打扮的女孩子,应该是游女无疑,可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可不像是个客人,勉强算得上干净的乱发,灰色粗布短衣,像个被主君逐出门下的落魄武士,别说是客人了,就连在场外的侍卫仆从们都比他要体面的多。

就是这样的男人,却能站在雀的演出会场中,身边还有着大花魁花绮罗桐糖子,游女宫本橘理,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陌生美少女,即使前面两者都掩盖的自己的身份,但还是惹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

“头牌不是小橘理么?”男人笑着说。

站在两人后面的橘理没理他,她更想专心于享受雀的表演,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潜入枝原的讨厌老鼠,她真想就这样一直看到终场。

站在她身边的佐佐木小季也是如此,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妹子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那些能够弹奏出动人心弦的乐器,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震动,“砰砰”的,听的很清晰。还有那天见过的那个红衣女人的歌声,虽然她今天没有穿红衣。她,还有她身边那个像花一样的女子,她们的每一首歌都让自己心潮澎湃,还有站在她们两个人身后的那个白发女孩,她的每一个和声都恰到好处,像一把完美地斩切到了每一处要害的利刃。

这就是枝原的游女么,小季惦着脚尖眺望舞台,即使同为女性,她也深深地为她们的美着迷。在此之前,同情,鄙夷,轻视,多多少少还是带上了这些的情绪,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能够创造出这样的盛景之美,佐佐木小季现在心中只剩下崇敬,还有憧憬以及……喜欢,好想和她们中的一位说上话啊。

“红长这么大了啊,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唱高音还时不时的就破音呢。“,小季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很不舒服的声音,如果不是在会场内,她都想直接拔剑砍了这个男人了。

“劝你谨言慎行,如果你还想活着走出这个会场。”

“不至……”瞬间感受到了周围充满了杀意的目光,像是被十数把利剑指着,佐佐木还是闭上了嘴。

脑残粉是真的可怕……他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在枝原最不能惹的几样东西,姓为花绮罗的花魁,还有雀的粉丝,都是其中之一。

“四位,观赏演出的时间也就到此为之了,对我们的演出还满意么 ?不,应该是很满意吧。“

身着碧绿色的茶铭小纹和服的游女出现在她们的身边,即使是有些寒意的春夜,她的身上也还是出了一层细汗。来回奔走地接待客人,指挥游女们维持现场秩序,演出开始之后的巡视,还有现在必须要留心在意的潜入枝原的人,从入夜后就一刻没有停过,连坐下来休息的空隙都没有。

在别人享受着她的前辈们的演出时,她只能远远地听着依稀的声音,要是说没有遗憾肯定是假的,作为朝夕相处的同伴,她想看她们的演出,想的不得了,比任何都想。但是,她也是这场演出的一部分,和台上的每一个人还有台下的藤壶佳奈一样,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无论少了谁,都不会有这场《初》。

在询问桐糖四人时,她的脸上带着确信和自豪,为她的前辈们自豪,没有人会不满意这样的一场表演。

“为了让这场演出完美地结束,我会和各位一起竭尽全力的。“

“不不,还是你一个人竭尽全力吧。“桐糖笑眯眯地说。

——

“如果要袭杀一个目标的话,首先要确定对方一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佐佐木摇晃着手中的空酒杯,橘理却视而不见,只是在低头沉思。

真是的,现在的游女已经这么没规矩了么,连客人都敢晾着,佐佐木只好自己给自己倒酒。

“嗯……”橘理明白佐佐木说的是什么,在一个确定的时间里确定会出现的地方,雀的演出会场,很完美的选择。

“但是,”她抬头看向佐佐木,眼中忧虑更甚,枝原夜晚的修罗恶鬼,就算对方的剑刃刺到了瞳孔前到不会眨眼的剑豪,罕见地在苦恼。

“但是。”佐佐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朝着橘理摇了摇。

橘理拿起酒壶,替他倒满,“无法确定的是人。”

“桐糖和绿会看管好入场的客人,武器无法带入会场,值得怀疑的人也会安排游女去监视,他们没有准确地搜寻目标并且接近的能力。”

“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准确地去暗杀目标。”

“这不是暗杀,这是一场灾难,即使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手段,但我也要考虑他们会采取大范围地波及客人和游女的方式。比如,一场火灾,或者直接就拿着刀冲进去大砍一通,时期掐的真准,现在枝原可不太有阻止他们的能力了,偏偏是现在。“

“要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可就惨咯,枝原说不定会就此沦为恶徒横行的混乱区,也可能会就此被清除掉。”

橘理自言自语地说着对今夜可能会发生的事的推测,而事实也是如此,她的判断和猜想很正确,这是基于对于枝原的理解后,成功率最高的行动趋向,当然也不排除对手就是一群蠢货的可能,不过她运气一向差,就不抱有这样的希望了。

“不好么,枝原毁灭了,你不就自由了么。”

“毁灭?你想的也太轻松了,枝原不会毁灭,会被毁掉的只有我们(游女)。“橘理笑了笑,把玩手中的酒杯。

“他们是从那来的?‘”橘理问。

“你有必要知道么?知道你也出不去吧。”

“以前从来没有过,春祭一年又一年,演出一场又一场,或许有几个不长眼的,但也没有这样的疯子。”

“现在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身在笼子里的人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起外面的人来了,挺有趣的。”佐佐木嘲笑道。

橘理置若罔闻,“你不会真以为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吧,我们的生命也只是外面的人的一个念头,只要他们想,在这里做什么不可以,杀人,放火,杀再多的游女又怎样。我关心一下这些随时就有可能要了我的命的事怎么了?“

“来喝杯酒,生气了?”

“没,只是有点厌烦。”橘理端起酒杯,碰到嘴唇时又放下,酒精会让人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游女最懂这个。

“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很厉害的,可以帮你分担一下。

橘理盯着佐佐木,神色古怪。

她是枝原深夜的修罗恶鬼,无数个夜晚里,一个人披着和服,挎着长剑,踩着清冷的月光,游荡在枝原的街巷里,只有木屐声与她作伴,用自己的剑刃斩杀着与她相遇邂逅的另一些恶鬼。姓宫本的游女世世代代如此,大多数前辈最后结局是在某天夜里就再也回不来了,无声无息的,也许每一条街巷里都曾流过她们的血,不知道是欠谁的。

也没有太过亏欠,以宫本为姓的游女,或多或少都获得了一些优待,她们要做的事,只要不是太出格,大花魁们总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要以年岁来换,十年一次。

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只是说着好听,多是“想要出去看看”这样的要求,反正到最后也要回来,游女能有什么欲求呢,真没有。

她的前辈使用过这个“特权”,在十多年前,她的前辈让一个名为佐佐木希的女子在枝原住了两年,以非游女的身份,十年抵一年。

那个女子是佐佐木小季的妈妈,她在这期间平安地生下了佐佐木小季,并且抚养到了一岁,这是连小季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橘理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还亲眼目睹了佐佐木小季出生的样子,小小红红的,很可爱,后来还帮她换过尿布。

她的前辈就这样地使用了她的“特权“,为了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人,然后现在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像当初请求着前辈一样请求自己。

“良。“橘理直呼了男子的名字,这是游女的大忌,但她不在乎,”我跟你很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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