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暗自在脑海中组织着语句。他站开在距离讲台三层开外的地方,尽量显得自己低声下气的模样。隔在他与斯凯维氏族的舰队司令 - 维崔克之间,站立着氏族舰队的爪爪舰长,丧钟舰队的舰队鼠将以及一队斯凯维氏族独有的精英部队——长着黑色毛皮的风暴马润鼠。
他连同自己的全部家当:揉做一堆乱七八糟的各种笔记,地图和其他文献面对着这座处于尖棘港口的大谒见厅。
乌泱泱的一大群氏族鼠和水手鼠紧紧盯着他们,不是心神不宁的抽动着胡须,就是伸长了脖子用鼻子在空气里悉悉簌簌,相似非常期待着他们的客人来访。这座庞大的洞穴里四处披挂着旗帜,上面浇筑着代是库里氏族的鼠爪标记。在西边的墙上人为地凿开了一个形似眺望台的大洞,可以从上向下俯瞰着散发着恶臭的地下船坞和巢港里强大的斯凯维舰队,不过现在只有寥寥几艘船只停泊于此。
斯内克·斯卡基特一边等着一边小声咕哝着自己的台词。
“但是地图草图上写着……”他排练道,然后咒骂了自己两句接着又开始起来,“不对!不对!……海水上的航路显示的……”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或许自己应该用更官腔的语调?“我发现……”他立刻又改口更正,觉得能对自己报以信心的人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书吏试图平静一下剧烈的心跳然后再次嘀咕道:“航线图……”
他结巴了一下,不自主地吱吱了几声,好在声音够轻没被讲台上的那些家伙们听见。一个焦虑的声音从身后在他耳边响起。
“快闭嘴,傻瓜-傻瓜!你会害我们全部被大卸八块的!”
后来者冲他嘘到。在斯内克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一声死样怪气的钟响声长久回荡在大厅中。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每一只斯卡文鼠人都呆若木鸡地一动不动,紧接着,鼠须抽搐,数千只鼠辈恶毒的大脑里都在疯狂地盘算着如何好好利用眼前此刻的机会。
斯内克敢肯定这些听众里中的一小部分会在眨眼间就被谋杀——无论是遭到背刺或是割喉——氏族鼠们以这种小把戏寻求在他们阶级和政治地位上的提升。钟声接着又鸣响了六次,在那之后,一个长角的身影从熙熙攘攘的听众背后走进了大谒见厅。
鼠群立刻作鸟兽散,让开了一条通道好让长着灰白毛皮的同类通往大讲台,舰队司令同爪爪舰长们以及斯内克正在此等候。
任何其他斯卡文使节杂交在访问潜在的敌对氏族时通常都会带着一大群自己手下最厉害也是最重心的扈从随行。
然而灰先知们乃是十三议会的特使,大角鼠的先知,它们也因此被公认在地下王国有着特别地位。因此这位灰先知选择了以仅仅两只白化议会守卫作为陪同,来昭告自己的这般权力——那越是胆小或地位低下的访客会携带数量更庞大的护卫队。
当灰先知经过时,许多氏族鼠可怜巴巴地躬下头垂着尾巴,甚至有一些不知廉耻般吓得**不止。
灰先知鼻孔朝天穿过鼠群散开而成的过道。他在抬高的讲台前几尾巴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仰视着舰队司令维崔克·铁疤。斯凯维氏族的军阀觉得自己占着高处地利能迫使灰先知有求于他,不禁自鸣得意地咧齿笑起来,几根鼠须兴奋得抽动不已。
洞穴中数千只鼠辈大气都不敢吱一声,一片寂静。所有鼻子都在空气中嗅嗅闻闻,尾巴或是直挺着或是摆动着,出卖了自己主人的想法。灰先知和军阀互相瞪着对方,寂静的气氛有增无减,风暴马润鼠们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只有七声钟响?”灰先知严厉得说道,打破了安静。“你只用区区七下钟声来昭告一位灰先知,大角鼠的传信者,十三议议会的裁定者的驾到?”
灰先知身后的听众们全都向前探出身去,急不可耐地想自导他们的氏族领主是如何应对此番谴责。
一只眼睛上蒙着刻有斯凯维符文的眼罩,维崔克从覆骨王座上起身站直,迫使灰先知不得不更加抬高了自己的视线。他用尚存的另一只鼠目回视着说道。“难道你还希望用十三声钟响不成?你-你指望自己我用对待大角鼠的规格来招待你?不,不,灰先知乌尔瑟克,我不,不这么认为。你只是个使者玩意!”
“你!你,你竟敢诽谤贬低一位十三议会的特使!”
底下氏族鼠们的毛皮上涌起一阵阵的紧张不已的战栗,仿佛次元闪电炮冷凝器上跳动的次元火花。
“乌尔瑟克!”舰队司令咬牙切齿道,“我就是议会的一员!别忘记-忘记了是谁享有在大角鼠的十三议会中享有第五席的权力!你,你侍奉于衰朽领主——而现在你眼前正是其中一位!无礼不敬!七下钟声足矣!”
维崔克咆哮着:“你只配七声钟响.Yes,yes,又不是奎克,也不是史基。仅仅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灰先知玩意,奴仆氏族会感到害怕,害怕,但对斯凯维氏族根本不算什么!”
舰队司令坐回了他的王座。
顿时唧唧喳喳啁鸣四起,鼠尾疯狂的来回摆动,许多鼠辈们的舌头上都仿佛品尝到了暴力的气息。也许那位老鼠巫师根本不足为惧?也许如果能吃上一口那灰色毛皮的肉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一道绿色的闪电从灰先知伸出的爪心中飞射而出,谒见厅中顿时响起雷霆一击般的爆炸声。一只不幸离得太近的氏族鼠当场就被活活点燃致死,本就阴湿霉臭的空气中充斥着烧焦的毛皮臭味。那些妄图偷袭灰先知的胆小鼠辈们立刻就打消了自己愚蠢的念头。维崔克依然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中,不为所动。
“你以为我屈驾来此只代表了自己?”灰先知乌尔瑟克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