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内连绵的暴风骤雨,让北地本来就因极寒之子导致恶劣的路况更加恶劣起来,泥泞的道路和无处不在的北地腐鸟让整支队伍不仅行进更加缓慢,而且也把整支队伍拉得就跟百足蜈蚣一样亢长。
整支由阿尔道夫的瑞克禁卫与皇帝的近卫骑士队组建的贵族部队正在沿着山丘中的蜿蜒小路向北行进,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是由北地征召的农奴组成的民兵部队,他们身上最惨的只有一身脏乱的皮甲,好点的也就一身残缺的全身甲,有些人能幸运地拿到大剑,绝大多数却是手持着各种各样类如斧头、镰刀、锄头、铲子等等自己平时干活用的东西。
这些农奴都是帝国各领因犯罪而被流放到这里负责开荒的农奴。平时他们用手里的工具替帝国开发出新的土地,战时,他们就将作为征召士兵参与北地的战事,用鲜血来偿还他们的罪孽。
要么战死,要么侥幸活下去,等待着下一次征召然后战死....
在他们身后,一队队穿着铁甲手持扇形盾与直剑的北地步兵走在这些农奴的身后,监督并监视着是否有人没赶上队伍或者想要中途溜走,他们是北方里经过训练的第二军团士兵;队伍的正中央就是以皇帝卡尔和他的皇太子艾尔弗列德为首的贵族们,他们身穿着附魔了的板甲以及外挂着一些魔法道具,身上的罩袍与披风上描绘着各自家族的纹章,每一个人身后的扈从骑士手里都拿着自己主人的家族旗帜。
在这之后,队伍后半截的人员组成就复杂得多:雇佣兵、来自巴托利亚朝圣骑士、帝国年轻的流浪骑士等等掺杂在一起,为了随时了解到这些群体的即时情况,皇帝派遣了自己的几个近卫骑士与这些骑士随行,以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而当他们到达山丘顶部后,就看见了远方那看不见尽头的军队与宏伟的堡垒。
高达二十米左右的灰色城墙,密布了垛口的塔楼,纯黑色的钢铁城门,北边城墙根下满是尸体的战场......
城墙上每隔十米就悬挂着一副巨型的竖型旗帜,白色的底面的中央镶嵌着一面黑边白底的扇形盾,扇形盾上刻画着一头线条简单却活灵活现的黑色巨龙,撑着双翼挥动着四肢,嘴里喷射出黑色的龙炎。
黑色的龙旗,帝国骄傲的第二军团的旗帜。
那面盾牌代表着他们千年来不离不弃戍守北方的责任,他们就是北方之盾,文明之盾。他们遵守受那位伟大之王的命令,堵上生命的一切,把混沌牢牢的订在这道防卫线的北方。。
巨龙代表着他们的实力,像龙一样不容任何家伙侵犯他们的领地,用“龙炎”歼灭一切胆敢挑战他们尊严的宵小。
这是他们的责任!
这是他们的历史!
这是他们的誓言!
因为他们的前身就是白夜王所建立的军团,他们向哪位王者所立下的誓言就是永远守护这北方!
远远的,艾尔弗列德都可以看见在城墙下一位等待着的老者,雪白的头发剃的只剩半寸如马鬃般竖在头上,精光四射的双眸就像鹰眼一样,举手投足满是一种军人的肃杀之气。他高大的身躯被厚重的铠甲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在今日这久违的灿烂阳光下闪闪发光,随着狮鹫的跃动,发出清脆响亮的撞击声。
紧随其后的。是三位同样衣甲鲜明的老骑士。虽然其中只有精神抖撒的泰铭候爵埃尔夫猎德见过,但还有两位他也不觉陌生。一位脸部线条分明如刀刻般,分明就是第七近卫骑士格斯六十岁时的模样,另一位胸前镶嵌着红宝石雕成的骏鹰——北方过去的王族尔特的族徽。
九十二名狮鹫骑上在他们后面排成四列纵队,构成了一个标准的奔发队形。尽管坐骑以惊人的速度向卡尔奔驰但这近百人的骑阵时刻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足见骑手驾驭之术的高明。
艾尔弗雷德盯着骑队的后方,等待伊琳娜的到来,可城中除飞扬的尘土外再无他物,正在纳闷的时候,领头的老者已来到他们队伍的跟前,随军神官的的唱诗班突然唱起了“天佑帝国”的颂歌,四周的骑土纷纷把武器平举在胸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参见帝国之皇!”
艾尔弗雷德手忙脚乱地拔剑鞠躬,满脸尴尬。
那领头的老者正是万民歌颂的北方霸主,所有北地骑士的精神领袖,就是帝国皇帝见了都不得不致敬的帝国将军,帝国第二军团第五十四代军团长——丹东.冯.米尔特.亚斯当述。
北地的仪仗在旧世界是独无二的。
作为常年奋战在对抗混沌第一线的战士, 北地有着悠久的尚武传统。
每当战争爆发时,从领主到平民都要奔赴战场,而且身份越高,就越要冲到前面。正是有了这种身先土卒的精神北地的军队才能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所向披靡,不被混沌给腐蚀。有吟游诗人这样描写亚斯当述一族骑兵冲锋的场景:“在那万千涌动的身影中,我找不到一张回头张望的面孔,直至战死,他们]掉落的头颅仍是朝着前方。因为队伍的最前端,有着面永不褪色的王旗,而王旗之下的,正是他们以性命相追随的英雄。”
这北方的土地就在过去以基斯里夫为首的几位王国的领导下,一致奋斗在对抗混沌的最前线。直到那一天,一个南国的骑士率领着前所未有的军队来到他们的土地,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王。
但那个骑士已经实在是太过异常了,强大、美丽。他的剑术体现了他的智慧与勇气,他用骑士比赛赢得了北方诸王的认同,也为他赢得了骑士王的美誉。
在周围安静下来后,丹东率先抬起头看向卡尔,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陛下亲至,实在是我等的荣幸。愿神帝的加护与我等同在。陛下,过去三天里我等交给瑞克禁卫的堡垒已经全部失联,恕我等不知过去的帝国狮鹫们依旧羸弱到如此地步。请陛下给予我等洗涮耻辱的机会。”
“是吗?诚然,我得到情报说也有好几个由第二军团主导的要塞丢失,西北不得不靠我的瑞克元帅来坚守着防线呀。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解决现状的,先进城!”
“是.....”
随着卡尔命令,骑队全速奔向城墙,飞尘激烈飞扬,有些孩童指着这副光景,眼里闪烁着对骑士的憧憬。
当卡尔通过大门的那一刻,精金造的铁门发出惊人的声响应声落地,几位骑士躲避不及,当场身亡。
惨叫声伴随着刀戟交加的声音遍布现场,虽然视线因为灰尘而封闭,但能感觉到士兵们陷入看混乱。
“这是在做什么!发生什么了!”
丹东的怒吼声传遍四周,但骚动并未停息。
丹东身边的女术士巴达.卡步利亚确认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将手举起,一阵飓风随之而生,吹飞了沙尘。
“混沌.....勇士!”
视野一恢复,丹东等人就看见一群身着黑色恶魔盔甲的士兵包围了还在城门口的他们。
“呀呀呀,帝国的皇帝真的出现了呢。”
两个背对着阳光人影,从混沌战士中走出。对方带着兜帽,无法窥见他们的表情。但一股危险的气息深深的刺痛着丹东的肌肤。
观察眼前这些混沌战士,丹东开始皱起眉头。
他以前也和一些混沌的军队交过手,而且也率军围攻过一些混沌信仰聚集的村庄与城镇:不光光是那些混沌的战士,许多信仰混沌的堕徒都会想办法攻击围攻者,;但不对头的是这些混沌部队到底是什么进入他的领内的?完全没有被他和他的寒霜女巫给发现。
而且最让人不安的是,自己一方的士兵在进攻的时候会大吼着为自己打气。受伤被杀时也会发出惨叫与哀鸣;然而反观对面,不管是干什么,对方都是一言不发,就是现在已经相遇的现在他们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丹东他们。
这让丹东骤然产生一种恐怖的错觉,让他感觉他和他的军队并不是和北方的混沌疯子作战,而是在和没有神智的傀儡打仗一样,仿佛对方就如同训练场的那些草靶拿起了武器和你战斗一样。
“你打算怎么处理皇帝?”
“切掉双手双脚,挖去双眼,切掉舌头,割开双嘴.....啊啊,处理他的办法太多了不是吗?就把那个男人活用在我们身上的招数,一个个如数奉还吧!”
“不可能。那个皇帝不可能有我们这样被‘祝福’过的身体强大,他会支撑不住死掉的。”
“那就用治愈魔法!那个男人用封魔石断绝了我们回复的希望,我可不会断绝皇帝回复的可能哦!我要吃他的肉,我要喝他的血!布莱恩斯坦特、菲尔德,都是我复仇的对象!”
“.....那就这样吧。”
对面两个兜帽男,视乎就这样决定了皇帝的下场了。
“噗哈哈哈哈.....”卡尔临危不乱,笑了出来,
“这可是我听过的最无趣的笑话了,想抓住我?想向布莱恩斯坦特复仇?一派胡言!我就是皇帝!我就是帝国!盾墙!”
骑士们娴熟地将鸢尾盾层层叠叠地聚拢在一起。一眼望去就真的如同由盾牌组成的城墙一样。三排左手手持钢制鸢尾盾、右手则拿着各种称手单手武器的黑铠骑士组成的钢铁屏障,寒光闪闪的武器尖刃让人望而生畏。更别提后面还有百余位狮鹫骑士,甚至在皇帝的随行队伍里还有几个龙骑士!
在卡尔的指挥下,骑士们组成的三层盾墙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型围住了入口处,迫使对方想要进来的话,就只能一次性挤进来十几个人的同时面对三个方向的攻击。
他只需要拖时间!
虽然不知道这些混沌战士是怎么进来的,但这里是他的主场。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拖到城外的瑞克禁卫进来,就可以拖到城内的第二军团士兵过来。
“上。”一个兜帽男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说了一句,
就一名混沌战士狂热地呼喊着恐虐的名字挥舞着弯刀朝着盾墙劈砍而来,刀锋带着凌厉的残影。
一名骑士把左手的鸢尾盾往上一顶,厚重的盾牌直接接住了弯刀的劈砍。溅出一星半点的火花。
那名混沌战士刚想再一次劈砍的时候,一把单手战斧就从盾牌与盾牌的缝隙中伸了出来,用斧刃勾住了他的脖子,往盾牌的方向用力一拉。
咚!混沌战士的脑袋与鸢尾盾上用来护手和安装把手的钢制圆形突起核心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顿时满眼都是金星闪闪。
骑士紧接着从鸢尾盾上握着战斧劈了下去,下面的脑袋立刻就飞溅出鲜血与脑浆,不论敌我地洒了周围人一身
握紧鸢尾盾用力向前一顶,把卡在头骨里的斧头**后,骑士整个人都缩在鸢尾盾后面,用尽全身的力气推挤着敌人。
“呀啊啊!!”
双手如风地挥舞着战斧,一名勇猛的冠军勇士冲进了盾墙之中,他手中如同风车一般旋转的战斧接连砍向了不少朝他戳过来的战斧与长枪上的枪头;不过这名冠军勇士很快就恼火地发现,仿佛这些武器的制作者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些长柄武器不分种类毫无例外地在前端沿着木制的枪杆覆盖上了一层钢皮,相当难以砍断。
这种应用在长柄武器上的设计来源自帝国建立前的王国时期,面对北边的邻居米登王国来去如风的轻重骑兵与战力强悍的轻重步兵,王宫内的武器工匠们就在经历过几次自家长枪兵因为被敌人强行突入而伤亡惨重的指挥官的命令下,很快就想到了这种设计——这种设计不仅大大减少了敌人拼着伤亡破坏长柄武器的损坏率,同时前端蒙上钢皮之后也因为重量的增加而增加了长柄武器的杀伤性,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增加了这种设计的长柄武器就重量上而言要比普通制式的长柄武器重上一些,不过只需要加强士兵们的腕力训练即可。
不过这位第一次离开那极北之地的荒芜平原来到这南国的冠军勇士明显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这名冠军勇士还没有向前冲过去几步,就被数支长枪的破甲锥枪头同时刺穿了身体,鲜血从身体的窟窿中沿着破甲锥枪头上的血槽缓缓流到了地上。
......
在城内的近卫骑士们维持着盾墙与敌人僵持战斗的同时,城外的瑞克禁卫也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中。
一大群不知道从哪来的混沌士兵从地下冒出来,四处袭击排成一条长列的瑞克禁卫们。队伍最前沿那些用来‘排雷’的农奴们已经在第一波攻击下全灭了,现在还在城外的艾尔弗雷德是和一个瑞克禁卫的大队长指挥着这不足千人的部队——因为受到袭击,按艾尔弗雷德的命令,各部队各自为战,以解决敌人优先,然后在想办法进城解救皇帝陛下。
天空骑士正在和头上一群混沌龙纠缠根本没空支援皇帝陛下。
“投!”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艾尔弗雷德出现了大批手持战斧而开始蠢蠢欲动的混沌战士们,当机立断下达了投掷蕴藏了爆炸术式的魔石的命令,顿时后两排的第二军团士兵将大型塔盾支在地面上,从腰间取出魔石就冲着密密麻麻布成一排的混沌战士丢去。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在混沌战士们中响起,不少混沌战士被这些蕴藏爆炸术式的魔石给炸死炸伤——其实相比于被爆炸直接炸死的混沌战士的数量,爆炸后四处飞溅的石片对于身上着甲率太过于偏低的这些混沌战士们更加致命,就连穿戴着全套混沌矮人造盔甲的神选者如果被命中要害位置的话都会受伤,更何况这些绝大多数都穿着不着盔甲的混沌战士,瞬间到处都血花四射,惨叫声不绝于耳。
“骑士队进攻!扫荡他们!”
盾墙打开,本就一股子郁闷的骑士姥爷们将手里的骑枪夹紧,轻踢坐骑,开始了冲锋。
“保持队形!”
“帝国必胜!”
“踩死这些畜生!”
“白送的军功啊!”
“盘他!”
伴随着队长的高声咆哮与骑士们五花八门的极具个人特色的诸多战吼声中,这支骑兵队刚从友军的盾墙中冲出来就杀向了敌阵,使得不少正在位于同伴身后准备帮助他们的混沌战士们不得不抬起头来对付这些突然从自己前方出现的不速之客们。
战马的冲撞声、金属的碰撞声、血肉被踩烂的啪叽声......
各种各样在战场产生的声音不断传入到第一次踏上战场的艾尔弗雷德的耳中,即便脑袋上戴着的封闭式头盔都隔绝不了多少音量。
艾尔弗雷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战马究竟撞上了些什么东西并碾过了些什么东西,因为那些冲撞的声音不是一个个的而是连续的,丝毫没有间隔,哪怕是一小会儿......那种声音听上去就如同不断地将完整的肉类与骨头丢进绞肉机里硬生生磨碎一般,相当令人毛骨悚然。
在冲击了一段距离后,骑兵队没有贪图更多的战果,直接转向又回到了步兵的包围中,再一次组成了严密的盾墙,对又一波冲上来的混沌战士们使用着同样的战术。
“武...武运.....武运昌隆,殿...殿下。呕——!”
艾尔弗雷德的扈从骑士萨莉亚脸色苍白的看着艾尔弗烈德身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块,想要祝福一下他的出阵顺利成功,但还是没有克制住胃里的翻山倒海,吐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的。”艾尔弗雷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着这些粘稠的鲜血却没有半点感触,是因为伊琳娜吗?就是不知道她在南方怎么样了。成为边境王会不会很麻烦呀?
“这可是战场呀。”艾尔弗雷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将这些有的没的甩了出去。
他看了一下一面倒的战场,年色却完全没有任何的高兴。
瑞克禁卫的大队长看着艾尔弗雷德说:“殿下,您也看出来了吗?”
“是的....我们能撑住吗?”
“不知道,子弹已经打光的我们只还剩足够三次投掷的魔石,但不知道这群看起来无穷无尽的混沌畜生还有多少。该死!我们的装备都在后面的火车上还没运过来!”
“是啊...还没运过来,希望我们能撑住吧。”
“神帝保佑,一定能撑住吧.....殿下,是时候再一次冲锋了。”
“好,”艾尔弗雷德又一次放下了面甲,握紧了那因为鲜血开始有点滑的骑枪,“萨莉亚,再一次给我们增幅吧。”
“是,呕——!祝武运昌隆。呕——!愿作为莱登谢夫眷属的武勇之神的安格里夫保佑,呕——!保佑你们!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