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沸腾了。
质疑与兴奋并存，再明显不过。如果我能不去在意别人想法，会不会活的更轻松些呢？
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害怕呢？
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心呢？
“枯炎不高兴吗？”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完全相反，我是高兴得有些愣住了。”
没想到我撒谎的水平倒是炉火纯青了。
但也不完全是假话，没有兴奋的实感，只是单纯地愣住了。
从未及过格的差生，突然被告知拿了99分会因此感到开心吗？
难道可以欺骗自己，然后心怀希望地前行吗？
“接下来去哪里呢！”看到我露出笑容，莉亚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去2号楼把数据入库，然后选课，明天我们就得一起上课了。”
虽然这样说，但到底能不能一起上课呢？她是货真价实的S，即使是我都能感受到那份强大的魔力律动，而我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魔力，这样的准S。
再者，能够为我作担保，家庭来历肯定不一般，这一点，我早该想到了。
这个女孩子身上，还有多少麻烦事等着我呢？
有好事者拿着通讯器围了上来，看来“记者”在勒洛尔已经形成了一种职业。
“请问枯炎，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刻意压抑住魔力等到爆发的时候来吓住我们吗？”
“请问为什么枯炎能让『失想魂魄』发出黑色的光呢？”
“请问……”
真是似曾相识的高鸣啊，可惜我没戴耳机，也没办法独自一走了之。
有魔力适性的人使用魔力就像“抬手”，“跑步”那样不需要练习就能施展开来，是生来存留在记忆中的开关。
无非是才能和熟练度的关系，而这两者我都没有。
如果我真的有准S的能力，让我一下子把这群人全都赶走吧。
我做不到。
莉亚也被另一群人围在中间，她的问题更多的是一些私人问题，她也是无可奈何地杵在原地尴尬地傻笑呢。
“请让开，我们还有急事。”虽然有些无理，我还是拨开人群，把莉亚拉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下次有空再问吧。”
一片嘘声。
不过我不介意这个，我只在乎刚刚莉亚悄悄说的——
“得救了。”
一号楼是保存资料，领导开会，下达决策的重地，二号楼则是负责学员和执行的人事问题。
昨晚就是靠看着这些睡着的。
资料室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中年男人正用一种看上去优雅的姿势在浏览网页，他下颚留着灰色的胡茬，头发也是呈灰白色向上翻去，整齐的梳到后脑。
我就直说吧，土爆了。
“唷，少年，终于过来了吗？在测试适应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抛开这戏剧性的语调不谈，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那块石头发出了‘黑色的光’。”
“黑色的光啊。”男人一副沉思的表情:“的确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呢。”
很多年没有见过，也就是说很多年前的某个学生，也曾触发过这黑色的光，我试着换上毕恭毕敬的语气——
“请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知道了对你全无好处，相反的，还会为你徒增许多烦恼。”男人眼镜上反射出违和的锃亮的光，他激动得站了起来:“即便如此，少年啊，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答案吗！？”
“是！我想知道！”我也装模作样地迎合他。
“是吗。多么令人钦佩的觉悟啊。”他又坐回到椅子上:“这是中央一级机密，可能会牵扯出十多年的恩怨。”
“然，然后呢？”
男人稍停顿了一会儿:“不告诉你。在下只是一个填数据的，没那个权限。”
这家伙……
“喂，你是认真的吗？？”
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
“‘喂’是什么？没礼貌，叫我克林教授。”
“克林教授，你刚刚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当然。”克林教授扶额:“不越权，是我的原则。”
“那你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啊？拿我开心吗？”我遏制不住地瞪了他一样，他只是一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样子。
“我这只是作为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这个人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之前的事就算了，我们能开始谈正事吗？如果你不是寂寞到要找年轻人聊天的老头！”
“这位大叔看上去很寂寞吗？”
莉亚歪起脑袋观察起这个大叔来。
“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真是伤脑筋，现在的孩子真是难相处啊。”他捋了捋他那一看就知道是染的银灰色的头发:“好，开始给你们填数据了。”
“原则上是应该由你们自由选择，不过勒洛尔学院开设的科目实在太多，在下这里给你推荐三个科目，毁灭系的火元素科目及其分支，精神学必修全科以及历史学的世界史。”
“不是！这也太多了吧？”
“听起来很多而已，实际上学起来比外面寻常的科目快很多，而且要修满学分，这种程度也是必要的。”
“那行吧。”我也不想过多追究，这个男人知道我的事情，至少不会在这方面坑我吧？
应该……不会吧？
“至于小姑娘，呃，你自己有什么看法吗？”
“枯炎选什么课程，我就选一样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学什么课程对你来说的确不太重要，那就这样吧。”
无论选什么课程都无所谓吗？我看向身边的莉亚，她也刚好回我一个微笑。
糟糕，感觉有点不太妙。我只是在照顾这孩子而已，绝无别的什么意思。
“完成了。”又是那浮夸的语气:“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当然，我是不会解答的。”
我好想举报这个教授。
不再回复，我们折身离开了二号楼。
“莉亚。”
“嗯！”
“你对自己体内的魔力了解多少呢？”
“那是什么？”莉亚先是疑惑地扬起了脸，进而伸出右手，一股庞大的魔力四散开来:“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令人心惊的魔力，尽管还看不出章法，这孩子应该还未受过任何形式的训练。
我能感受到旁人的魔力，但自己体内却感受不到那种迹象。现在又选了相同的科目，以后肯定会被人说闲话吧，不过——
羡慕就让他们羡慕去吧，管我啥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