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有去刻意这么做,但是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掌控的向着利库那边走去。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着气势这一东西,但现在的我,真的很火大。
我被迫舍弃勇者的身份,放弃自己的身体而选择成全你这位第二勇者,但是你现在居然和我说要放弃!
牙齿咬的嘎嗞嘎嗞响,我气的脸都热的不行,皮质的手套也在过度用力的情况下摩擦出难听的划拉声。
“利库先生,请给我解释这件事,放弃了——是什么意思。”
我的谈吐一字一顿,而利库则是略微的叹气之后选择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吧……”
“这当然是有什么的,怎么能说是没什么呢,利库先生,你现在背负的可是世界——”
“所以说那又怎么了?”
他以相当漠然的表情看着我,原本只能算是颓废的眼神,如今可算得上是了无生气。
春日本应该是繁花漫山遍野,无数的生灵歌咏的日子,但利库的身上向我表达出的只有单纯的冰冷死气。
就像是对生命本身都已经舍弃了一般,他白了一截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上牙床死死的咬着嘴唇,他的拳头握的比我还要来的更加的紧实,甚至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手掌之中,腥红的血液从握紧的拳头之中溢出。
“又不是我想要去做什么勇者的,我才懒得管那么多。”
可下一个瞬间,利库迅速的将自己流血的双手插回了裤兜里,然后依旧以那份毫无感情的眼神和我对视着。
然而,现在的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纵然内心之中时不时有着话语想要呼喊出来,但已经做不到了。
这家伙,真的没问题吗?他明显已经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看重了吧?这样的人真的是第二勇者吗?
我不禁开始质疑起神大人的话语到底能否认定成真实
“……”
但如今,我并没有话语能够再度说出口,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带路了。
虽然身体因为刚刚所见到的事物太过于震惊,所以我的步伐稍微有些迟缓,但是——姑且还是保持了镇定。
这种家伙,居然说我不合格要让他来吗……但这货明显就是个混子,说难听一点这种看起来就废的人要被委以重任什么的……
四周美丽的景物我也不再有任何的想要去欣赏的余力,死寂一般的沉默贯彻了一路。
直到我们到达了比尔森先生的家中。
“……”
外侧的房门虽然是关着的,但并没有上锁,这让我稍微的有些担心。
但是布鲁斯迦姆本身是还算和平的小镇,只要并非夜晚,一般不会有魔物袭击村庄。
我打开了门,而利库也理所当然的跟在我的身后,他的视线虽然在直视着前方,但是我总感觉他这个人已经和我们完全走远了。
迈过鹅卵石(虽已蒙尘)所铺盖的小道,我和利库走进了屋内。
“比尔森先生?”
我看着周围,并且也习惯性的注视着地板上的脚印。
但是,在我身边的利库却比我更加随意的直接走向了——
“嗯?”
我本以为他会直接走向那边损坏的房门,但事与愿违的是,他前往了我之前发现粘液的地方。
他和我不同,直接用手蘸了点粘液在手上。
“那个是有毒……”
奇怪的是,本被我所认定有毒的粘液在他的手中就像是假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除了勇者的加护之外还有毒液女王的仇恨,不会被毒。”
他对我的话还是有点反应的嘛。
不是个的木头人还真是感谢你了。
“——这是寄生三棱尖甲虫的粘液,你这里除了那位叫做比尔森的委托人之外,还有别的人活着吗?”
“不知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比尔森先生。”
我对于他忽然积极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
然后,他的忽然闭口不言在思索着什么,掏出手帕擦掉了手中的粘液。
“艾拉莉亚小姐,辛苦你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比尔森先生的声音,只不过位置在房间外。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间。
“不,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比尔森先生刚刚是?”
“姑且去了我妻子的墓看了看她。”
“抱歉。”
“不,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悲伤了,我只是想和她说几句话而已。”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使我不禁动了动恻隐之心。
“……”
利库站在一边打量着比尔森先生,糟了,这样也太失礼了。
“啊,比尔森先生,这边的这位就是我请来的工匠。”
“麻烦你了,小伙子。”
“……”
利库对于这句话没有丝毫的回复,而是直接走到了损坏的房门那边开始修复起来。
还真是一个无理的男人。